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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虽然比正常小卖部规模小很多，但里面的食物肯定够两个人多活些时间了。
江一乐点头，往前了一步，小心翼翼靠近小卖部，伸手探向门把手，“谢阳，靠后一点，里面应该有丧尸。”
谢阳听话的往后撤了半步，“嗯。”
江一乐吸了口气，余光瞄了眼远处跌跌撞撞出现的零散丧尸，正手脚并用地朝着两人爬过来，他呼出气，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什么工具了，只能祈祷，这门一开，里面的丧尸不多。
心下一横，手下用力，门被咔嗒一声打开。
里面有丧尸！就在门口的瞬间便冲了出来！还不止一只！
江一乐在心里骂自己，该死的非酋运气就别当赌狗了，他快速抬起腿，一脚踹在为首的丧尸肚子上，直接将丧尸踹倒在地上，顺着图书馆外的台阶，咕噜噜往下滚去。
没空去看丧尸大兄弟会被摔成什么样，江一乐的注意力全在后面的几只丧尸身上，这会数清楚了，还有三只，最后那只仅有一条腿，全靠两只胳膊往前爬，它应该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江一乐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捏紧拳头，躲过攻击的同时，不加犹豫地捶在一只丧尸的太阳穴上，这对人类来说是很致命的地方，不知道对丧尸管不管用。
就算不管用也没关系，江一乐一拳结束，又是一脚，他不像是在面对丧尸，而像是在和普通人打群架。
很显然，江一乐是打群架的好手，不到一分钟，便捶翻了两只丧尸，转身拉住谢阳，绕过半条腿的那位大兄弟，跑进了小卖部里，关上门。
谢阳都没反应过来，恍惚间觉得有种打完群架，怕对方摇人支援，只好匆忙带着小男友逃离现场的既视感，而不巧，他自己是那个小男友。
“呼呼呼……”江一乐剧烈呼气，“还好事发那天，小卖部生意不好，就三四个丧尸，这要是十来个，我们真要交待这里了。”
“不会的，你打架这么厉害，十来个也不会出事的。”
江一乐瞪大了眼睛，“虚伪了啊。”
谢阳笑了声，“但夸你打架厉害是真心的。”
“那不是初高中时，经常和别人打架嘛？”江一乐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是那些丧尸比较笨拙，这要是换成正常人，我现在肯定讨不了好的。”
“嗯，不过很快……它们就不会再这么笨拙了。”
江一乐没多想，“希望不要进化太快，吃饼干吗？三加二？”
小卖部里一片狼籍，货架都倒在了地上，还有不知道来自哪个人的血肉黏糊在地上，有些血迹已经干透了，泛着黑色，江一乐就是这样在一堆东西里，准确无误的拿起一盒三加二饼干，递给谢阳。
谢阳的视线落在江一乐的手上，刚捶过丧尸的手脏兮兮的。
江一乐立刻注意到，把另一只手在身上蹭了蹭，从脏手立刻接过饼干：“你喜欢的奶油味。”
谢阳伸出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奶油味？”
江一乐将饼干轻放到谢阳手里，眼神乱瞟：“就、就知道呗。”
他说完，弓下腰，又翻找出一盒奶油味的饼干，打开后没用手，直接用嘴叼了几块，嚼吧嚼吧吞下去，结果就给噎着了。
噎的江一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有点滑稽又可爱。
“咳咳……”江一乐慌忙去找水，脏兮兮的爪子在地上扒拉扒拉，指尖还微微颤抖。
谢阳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舔了舔嘴唇，过了一秒，才转身拿了瓶散落在门口边的矿泉水递给江一乐。
江一乐很急，接过水瓶猛灌了几口，才缓过劲来，“没死在丧尸手下，差点死在饼干的暗算下。”
谢阳又笑了，蹲到江一乐面前，歪头：“你说话总是这样吗？”
“怎么了？”
“很可爱。”
江一乐欻地红透了脸，被喜欢的人夸可爱了……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自己和谢阳的关系稍微更近一步了呢？江一乐心里美滋滋的又开始冒泡。
尤其是当谢阳捯饬了一小块地方，自己先坐下来，又拍拍身侧，示意江一乐坐身边的时候，江一乐觉得整颗心都要甜化了。
他飘飘然坐到谢阳身边，局促到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腿，最后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我、我们休息一下？”
谢阳的视线好几次都落在江一乐蜷缩起来的腿上，“好，我们要在这里等救援吗？”
“可能……”江一乐转过头，盯着谢阳的双眼，他想说，可能没有救援了，但是会不会吓到谢阳？江一乐斟酌着言辞：“无论有没有救援，我都会带你活下去的。”
谢阳没说话了，江一乐看见他垂下眼睛，咬住了嘴唇，一点点开始落眼泪，江一乐急问：“怎么哭了？”
谢阳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没有救援了？我会是你的累赘，对不起……我是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遇到、遇到危险的话，你丢下我就好了。”
“不会的！”江一乐想也不想就承诺：“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谢阳挂着泪珠的眼角微微颤动，迷蒙的眼睛盯着江一乐，一字一句问：“真的吗？”
江一乐用力点头，谢阳嘴角先是微微扬起，接着又抿成一条直线。
“我相信你。”谢阳这么说。
江一乐松了口气：“那咱就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该不舒服了。”
谢阳抬起手背，蹭干净眼泪。
“先吃东西，恢复点力气。”江一乐说完，寻宝似的在杂乱的东西里找到了一个连外包装都没沾上血污的小面包，递给谢阳：“多吃点。”
话音刚落，谢阳还没有接过小面包，就感觉到小卖部的门被人从外面尝试拧开。
江一乐和谢阳呼吸都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小卖部和教室的门不一样，没有钥匙根本锁不了。
是活人吗？丧尸应该不会开门的吧？
江一乐屏着呼吸，眼睛快速扫过四周，这个小卖部空间特别狭隘，一旦有丧尸进来，很容易被堵死在里面。
但愿不是丧尸
此时此刻，好像除了祈求上帝，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终于，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门口，看见来人的瞬间，江一乐呼出一口气，是活人，还是熟人。
是在食堂里跑散的薛秀。
“快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江一乐？你居然在这里？”
两个人异口同声，薛秀说完就立刻走进门内，然后把门关上，同时江一乐也站了起来，有些惊喜，“真好，你还活着……”
薛秀埋头先找了盒饼干，又拧了瓶水，塞了满嘴，含糊不清道：“可不？我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比起我自己。”薛秀又吃了一口饼干，“我更没想到你好能活着，不是我说，你脑子有病吧？都从食堂跑出来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江一乐瞄了眼谢阳，对薛秀没好气道：“你不懂。”
薛秀耸耸肩：“行。”
“外面什么情况了？”江一乐又问。
薛秀吃饼干的动作顿住，苦笑了一声：“世界末日了啊。”
他尽量放轻松了语气，但是江一乐还是能从短短一句话里听见薛秀的无助。
“老师们也……”薛秀诺大的个头，在这时候突然显得孱弱渺小，“也跟咱们一样，变异的、被咬的……”
他吸了口气，长叹一声：“学校里似乎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沉默，似乎在这两天里成为了主调。
如果不是空气里传来卡嚓卡嚓吃饼干的声音，江一乐肯定也会跟着薛秀心情低落几度。
江一乐微微扭头，看着小口小口咬着饼干的谢阳，一下子心思通畅，回头安慰薛秀：“没事的，还能全死没了不成？就外面这些老哥……”
江一乐抬着下巴，轻点门外：“扛不住两个大炮，放心吧。”
薛秀失笑，“谢谢，有被安慰到。”
他这才重新拿起饼干，继续往嘴里塞，吃够了，又随便找了个角落，疲惫不堪地坐下去，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腿也短不了，他一坐下来，本就不大的空间，好像更小了。
不过薛秀很有分寸，他只半伸了腿，没挤着谢阳半分，顺便抬头给了江一乐一个懂事儿的眼神。
江一乐怪不好意思的，回他眼神：别闹。
收回眼神的瞬间，不经意地瞟过薛秀的脚踝，江一乐的眼神凝固住，脸色瞬间雪白。
“薛秀，你的脚踝受伤了。”江一乐尽量放平静语气。
薛秀手里的饼干盒应声掉落下来，僵硬地缓缓低头，当眼神看见他自己腿上那条半指长的抓痕时，像是被炙热的火苗烫住了般，双眼颤抖不已，“什么……时候？”
“我、我……”薛秀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江一乐的表情，他会变成丧尸吗？他要死了吗？他……他心里突然变成了黑暗的深渊，让他整个人无边无际地往下坠落。
一双纤细的手在薛秀惊恐的眼神下伸过来，薛秀神识回笼，微微抬眼，发现江一乐蹲到了自己面前，正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着那道伤口，细长的脖子就暴露在薛秀面前。
薛秀想，江一乐不怕吗？
后方的谢阳也半虚眼睛，注视着江一乐的背影。
江一乐反复观察以后，道：“应该只是抓伤，不一定会感染病毒，不要太担心，我们可以先观察。”
薛秀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一乐，原来你是学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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