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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
长长的暑假开始了,俞倾想考驾照,却没成年,于是俞爸让他学做菜,说,我是靠这一手的厨艺俘获了你妈妈,儿子,等你学成了,那就是如虎添翼,没有女神拿不下的!于是他的假期也就充实了起来。
毕业旅行没有少,柏璟让他把八月的时间留出来,一起去澳洲滑雪。临出发前,俞母给他转了一笔钱,说,本来你独自出国,我是不放心的,但没想到柏璟是那样的家世,你跟他去玩儿,我也就不操心什么安全问题。虽然他说是请你玩儿,但我们家不至于负担不起这个花销,你和他交朋友,难免会占他便宜,但若是被奢侈迷了眼睛,这朋友也别做了。做人要有分寸,你是我教的,妈妈也相信你。好好去玩儿得开心吧。
雪粒也带上了,坐在私人飞机里,很是自在。林衿画用零食喂它,它直立的耳朵晃一晃。白曼曼一开始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说,它太帅了!直到看到它把脑袋在柏璟的膝上一耷,嘤嘤两声,白曼曼捧着脸说,它会撒娇唉!谭松明在一旁说,都说了它不凶,摸吧!谭松明去拉她的手,放在狗背上,白曼曼便轻轻地摸一摸它黑亮光滑的长长颈背,问,为什么叫雪粒呢?
柏璟把棋罐移了移,说,在雪地里捡到的,很小一只,带回去救了半年,才活泼乱跳了。说着,执黑,落下第一子,然后用手指敲一敲棋桌边,说回神了,对面的俞倾,收回看狗狗的眼神,执一颗白子落下。
叶辰安叫上谭松明和何遇开黑,三人摊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叶辰安说,这年头,狗比男的吃香。何遇说,那不一定,你这个单身狗就没多吃香。叶辰安送他一脚,说,你们俩狗男男,我信奉真爱主义,比你们俩纯洁多了。谭松明也送他一脚,说,找不到你的真爱,你就当个纯洁的单身狗一辈子吧。
何遇带了一个女孩儿,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叫叶子,谭松明和白曼曼在一起了,加上林衿画,三个女生围着威风凛凛的雪粒聊天。除开随行的助理管家保镖,他们一行八个人。
下飞机,属于另一个半球的冰雪寒气,清凌凌扑到脸上。坐车到度假区的落榻别墅,夜已深,各自一间房睡下。清晨起来,落地窗外的庭院雪景迷了眼睛,白雪覆满高高的桉树和一丛一丛的灌木,银妆素裹,雾气缭绕,远处雪山折射出朝阳淡淡的金。俞倾窝在客厅的沙发,手握一杯热可可,看着窗外。
“起得早?”柏璟下楼来,雪粒跟在他脚边,在客厅开始四处巡视。
“你也起得早呢。”俞倾看向他,“喝热饮吗?”
柏璟从厨房阿姨那儿要了一杯咖啡,坐到他旁边,也看窗外:“景色不错。”俞倾说:“冰雪世界。”柏璟说:“那你夸一下。”俞倾说:“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柏璟说:“你这是捡现成,还文不对题。”俞倾说:“这是我触景生情,看异国风景,想家国美景。”柏璟笑出来:“觉得哪儿的雪景最美?”俞倾说:“我没有亲眼看过多少处的雪景,想象里最美吧。”柏璟说:想象需要现实作为原型,还是亲身经验最生动。”俞倾说:“是啊,那你可以满世界看雪景。”柏璟说:“你呢?”俞倾说:“那我就间接经验吧,等你给我口述,或者借你拍摄的照片观赏观赏。”
“这么可怜呢。”柏璟说,“少爷可以带上你。”俞倾说:“我妈会打断我的腿的。”柏璟笑:“到时候我帮你推轮椅就是了。”俞倾笑,把茶几上的咖啡端给他:“劳您大驾,少爷请喝咖啡。”
雪粒凑上前来,用凸长的脑袋在柏璟腿上拱来拱去,俞倾伸手摸它脑袋,它嘤嘤叫,柏璟捏捏它的嘴筒子,说:“它按耐不住了。”拍俞倾后背一下:“穿外套,我们出去遛它。”
把雪粒的衣服也给它穿上了,到室外,寒气扑来,雪粒比他俩兴奋多了,在林子里撒开四脚跑起来,看不见影儿了,柏璟一声口哨,它冲冲穿林踩枝地折回来,陪着他俩走一走,又撒出去了,脚下雪粉四溅。这样来来回回,直到把它的精力发泄得差不多了。柏璟说:“回去吧。”俞倾呼了呼白气:“脸快僵了。”
进别墅,暖气包裹,浑身舒爽。他们都起了,坐餐桌聊天,餐点一样一样地上。柏璟和俞倾脱了外套走过去,谭松明说:“放假还早起的人,真为你们可惜体会不到懒床的享受。”叶辰安说:“就显得你们俩格格不入。”何遇说:“还脱离集体,擅自活动搞二人世界呢。”柏璟拉椅坐下:“睡太久把你们饿得直叫了,话那么密。”俞倾笑着坐下:“不是二人世界,我们是二人一宠。”白曼曼把手掌一合:“那就更浪漫了!”叶子听见,眼睛发亮地转头和白曼曼咬耳朵:“长衢有超多人磕他俩,我也磕!”两人嘻嘻笑起来。林衿画问:“景色很漂亮吧。”柏璟说:“冰雪世界。”
一起吃过早午餐,便去山上雪场了。俞倾第一次接触,三个女生也是新手,配了两个教练,在熙熙攘攘的场地里跌跌撞撞地学起来。柏璟几人和他们分道扬镳,去高级雪道,踩着单板,从山顶俯冲而下,自在如风。
第二日上雪道了,教练依旧跟着,柏璟他们也陪着在缓坡滑一滑,俞倾在熟练掌握摔跤之后,滑行渐渐大胆,能够享受到御风的感觉了。柏璟说:“学得不错。”俞倾摘下雪镜,眼睛弯着,在肩前对他比了个拇指。柏璟一笑。
白曼曼失控了,一路尖叫着滑下来,谭松明跟着她,手握一支小相机全程拍着,她终于噗一下栽倒,睡进雪里,他哈哈笑,去牵她起来,白曼曼一边骂一边捶他。何遇也在陪着女朋友,牵牵搂搂。
俞倾再次滑下,稳稳刹车。叶辰安腾空转了个圈落下,速滑到他身边,手拍在他肩膀:“就剩咱俩了,单身狗只能抱团取暖。”
俞倾说:“你可以去抱柏璟。”
叶辰安指了个方向:“人家在那儿呢,手把手亲自教。他俩就差一层窗户纸了,有什么差别?柏大少爷可不是个随便玩玩儿的人。”
那边的林衿画在慢慢地滑行着,柏璟护在她身边,她停下后,他跟她讲些什么,教练都没了用武之地。俞倾收回视线,说:“我想去中级道,你去吗?”
“去啊!这平地滑得多没意思。”叶辰安说。两人换了雪道。从陡坡俯冲下去,俞倾感受着风速,把脑袋里的杂念乱绪一气抛之脑后。
连滑了几天雪,女生们吃不消了,于是去泡温泉,缓解酸痛。露天温泉池,热气袅袅,浑身浸泡在水里,每个毛孔都舒爽又快活,骨头都软软的。俞倾舒服得想昏昏欲睡,但太闹了,池子大,何遇和他女友在旁若无人地玩儿猜拳,输了给对方喂水果。谭松明游去白曼曼身边,她害羞,挽着林衿画让他别打扰她们俩说话!林衿画笑而不语地离两人远了。
叶辰安忍无可忍,哗得在水面一拍:“你们能不能单独去泡一池子啊!”何遇反而笑嘻嘻地朝叶子亲了亲,叶子捂唇推他一下。谭松明也乐,说曼曼亲亲,被白曼曼泼了一脸的水。叶辰安转头就朝俞倾游来:“虐狗犯法啊这些人太坏了!学霸让我俩抱团取暖吧!”俞倾说:“离我远点。”他还真贴近来,俞倾就退,叶辰安说:“别害羞嘛小美人儿,我看你姿色不错,就从了哥哥我吧!”
俞倾一边退一边说:“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快死了这条心!”嘭一下无路可退,撞到柏璟了,柏璟抬手揽住俞倾的肩膀,眼神一斜:“要对我家天鹅做什么?癞蛤蟆。”叶辰安痛心地捂住胸口:“原是我不配!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俞倾要被他笑死了,柏璟也笑,说:“不去演戏可惜了。”俞倾不动声色地保持不动,感受近乎被抱住的感觉,赤裸的后背微靠着赤裸的胸膛,并不厚实却有力,独有的他的少年人的身体。他自然放开了,俞倾也自然靠壁坐着。
林衿画也在一旁笑着,忽然说:“下雪了。”他们抬头看天,柏璟说:“下雪了。”点点的雪花,漫天悠悠,从夕阳的云雾里飘落下来,一粒一粒凉凉地落在肩头,俞倾往水里没了没。衿画伸手接住几片雪花,说:“真美。”俞倾看着天:“真美。”叶辰安说:“真美!”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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