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nant Cat

　　“给他找了老师来教，我弟弟学习挺好的，学什么都快。”

　　“你要把你弟弟管家里学啊，画材弄的家里超乱，也不让他跟其他小孩接触，不怕孩子憋出毛病来啊。”
　　我哥扭头看了我一眼“他不会。”

　　然后我就被我哥关在家里学美术，意大利语。

　　每天被安排的满满当当，除了定期去医院复查就一直被关在家里。

　　学久了就开始有逆反心理，但每次我哥一回家我就又被哄的开心了。

　　不需要他说什么情话，只要一个拥抱就好。

　　时间过的好快，就要入秋了吗。
　　院子里种的树，叶子都落了。

　　我和哥哥一起过的夏天要结束了。

　　“小画家。”我哥从院门口推门进来，他穿着博柏利的单排扣大衣，帅。

　　我从画布前探出头看他。脖子上戴着条卡其色的围巾，好暖和。

　　他凑上前来看我的画，“家里的树，没什么好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出去逛逛吗？”

　　我哥捏了捏我的手“好凉，我下周把笔的画室搬到一楼来，采光好一些也更暖和，下次别跑出来了。冻成冰块了。”

　　我没觉得手冷，被我哥一暖到是有些发痛。

　　他又把我脖子上的围巾重新围了一次，遮住了我大半张脸。

　　我自己宅了三个多月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烦了。

　　还是很喜欢和哥哥一起出去。“哥，咱家还有钱吗？”

　　我哥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坐在副驾看向窗外。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句。

　　他上个月刚买了这辆阿波罗IE，一直放在车库吃灰，他自己好像还挺高兴的，漫不经心的说“放心吧，饿不到你。”

　　我扭过头去他朝我伸出手。

　　拿脑袋蹭了蹭他，“怎么这么凉？手给我。”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冷吧。
　　“真不冷，就是刚才在院子里风刮的，我穿的厚，真没事。”

　　我又在我哥手上蹭了蹭。
　　他没再说什么，把我的手捂暖和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哥问我。
　　“不知道，今天几号了？”
　　“冬至了，冬天了。”

　　他望了一眼窗外，树叶都飘落了，风好像在空中留下影子，催着人离别。
　　“北京下雪的时候特别美。”

　　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对我哥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最近练素描北京的建筑画多了。

　　“记得安徒生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吗，我永远不会让你深夜冻死在街头的，小鱼，我们会有家的。”这是我哥十六岁对我说的话。在南塘第一次飘雪的时候。

　　那是南塘最冷的一个冬天了，以后在平海再也不会有了。

　　“想去北京吗？过几天吧，北京还没下雪。”

　　我哦了一声，“想去淤屿喝酒，你今天没别的安排了吧？”

　　“小鱼，我不愿意你的生活里有冬天，至少不要收到一点寒冷。”

　　我哥支着头看我，我趴在吧台上扭头看他，旁边是空酒杯和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慕斯。

　　我全当自己是喝醉了，把头埋进臂弯里不去看他。
　　脸烫。

　　不断有轻柔的女声从唱台上传出，我大脑有些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

　　我哥叫了我一声“睡着了？”
　　我闷哼“没有。”

　　他轻笑了一声“没睡着怎么缩进去了，快出来一会憋坏了。”
　　“憋不坏。”

　　我从臂弯里探出头，用叉子去戳弄那块慕斯。
　　“哥，我都要感动死了，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我没去看他，实现一直在被戳的慕斯上。
　　“困了，回家睡觉。”

　　我觉得今天的放风时间已经够长了，想回家，会我们的家，我的小春天。

　　转身跳下凳子，一个脚滑差点向前摔栽倒，被我哥拉住了胳膊，我嘶了一声，脚踝一阵剧痛。

　　抓住了我哥的衣服“脚崴了。”
　　“看出来了，我抱你吧。”

　　我嗯了一声环住我哥的脖子。他直接给我抗了起来，我有点害怕这个高度，尤其是现在脸朝下，“哥，快走。难受。”

　　胃也难受。

　　一瘸一拐的从医院里出来，天黑下来了。
　　“想回家，晚上包饺子吃吗？”

　　我拽着我哥的手臂往前走，他原本说抱我，被我拒绝了。

　　太怪异了，我都这么大了还被我哥抱起来，还是在外面！

　　我哥说好。

　　有点头晕。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买来一次也没打开过的电视。

　　说明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让我有些头疼，我揉了揉山根，把说明书扔到桌子上，自己研究起遥控器。

　　我哥在厨房弄面粉。

　　之前在南塘，冬至和过年都要吃饺子。

　　湖南的住家阿姨被辞退后，我哥做饭。

　　冬至和新年的饺子都是他做的。

　　第一年特别丑，扁扁的还露馅，第二年他就能熟练的包出圆润的饺子了。

　　天赋怪？

　　电视上显示出今天的天气预报，我扭头看了我哥一眼。

　　起身从他背后抱住他。

　　他刚刚把垫板拿出来，还没开始和面。
　　“哥哥，不想吃了，想接吻，好想你。”

　　我还是比我哥矮很多，他把我圈在怀里低头吻我，“不饿吗”

　　我低着眼睛没看他，摇了摇头。
　　“这个姿势好累，能去客厅抱着我呆会儿吗？”

　　我哥抱着我，在沙发下的柔软地毯上坐着“脚还疼吗？”

　　我哥的背靠着沙发，我的头顶着他的锁骨。

　　突然感觉有点委屈，莫名其妙。
　　抬头去亲我哥。
　　“怎么哭了，乖宝。”

　　我哥的声音像是什么催化剂，本来还能忍现在直接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
　　“到什么歉啊，你没做错什么。”

　　他又低头咬我的唇“下午吃药了吗？”
　　“吃过了。”

　　我低头咬他的锁骨，之前被我咬破的脖子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我的哥哥。
　　“属小狗的吗，下嘴这么重？”

　　我啊？了一声，才看见我哥的锁骨出渗出血来。
　　“对不起。”

　　他笑了一声，把我抱起来，头埋在我的颈窝。

　　电视机里传来悦耳的女声“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日，具气象报告显示，东南地区将会迎来第一轮冷空气，注意及时添加衣物。”

　　我们相互依存。

　　我问我哥“你会离开我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们要一直一直陪着对方。

　　哥哥冬至安康。

　　晚安好梦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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