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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叛道
是，皇帝竟只能看着。
说罢便牵着江染走向一旁就座，低头温柔地看了看他，低声私语道：“没有被吓到吧。”
江染神色平静。
可就在这时，偏偏有人不守规矩，楚墨迟还未曾入座，就有一个新来的官员擅自坐下了。
这时，楚墨迟给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不出三息，那官员便凭空消失在大殿内。
歌舞声再起。
楚墨迟先给江染倒了小半杯酒，低声说道：“别喝太多了。”
还顺手将江染鬓边散落的青丝别上。
接着，从桌面拿起酒盏，高举，冷冽地说道：“今日皇上立新后，我先敬皇上一杯”
冷笑一声，起身将酒盏里的酒撒在地上，再一摔，玉杯破碎。
一旁的太监紧着步子，送来手帕，煜王擦了擦手，将这绣帕一同扔在地上，也无人敢上前拾起。
官员们无不低头嘘声，无一敢言，老皇帝也只能强颜欢笑，举起酒盏，一饮而下，道：“那楚爱卿的心意朕便心领了。”
听老皇帝说完后，楚墨迟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定自若的坐下了。
温柔的看着江染，眼神中满是爱意，亲自帮他夹菜，还问他爱吃什么，宴席上没有的菜，只要江染想吃，只需挥一挥手，定会有人在一柱香内呈上来。
官员们只能干看着，菜都快凉了都迟迟不敢动筷，生怕动了这位爷的霉头，轻则剥去官职，重则人头落地，牵连家族。
“都吃啊，都开宴了，干看着多无趣，难不成各位大人还怕了本王不成？”楚墨迟声音低沉，戏谑地说道。
还看了一眼前几日来府上送礼的礼部尚书，轻缓平静地说道：“你说是吧，秦尚书。”
语气虽是平静，却也极为骇人。
那平日里最恪守礼节的秦尚书，听了此话，竟当场像犬兽一般，一个劲的用手抓着饭菜，往嘴里塞，还谄媚地向楚墨迟笑了笑。
现场竟有不少官员也跟着学了起来，还有一些人仍低着头，不表态度，皇帝不敢开口，在座的各位皇子也均是沉默不语。
“这……”
江染见此状，拉了拉楚墨迟的衣袖，示意他闹够了便收手。
谁知，楚墨迟回应道： “我们的主角还没上台表演，这场大戏怎么就能叫停了呢？只等着看便是。”
那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多管，看着便好。
此时，与一众皇子坐在同一侧的五公主，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发表态度，坚决理智且有理有据。
“煜王爷闹够了便收手罢，秦尚书怎的说都是朝中老人，如此折辱，让各位大人情何以堪，况且今日母妃晋升皇后，就算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罢。”
“哦，那便得看公主的诚意了。”
楚墨迟左手撑着脸庞，右手摆弄空酒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言语中明显来了兴致。
只等他说罢，五公主便拂衣起身，手执酒盏，令人斟满。
“好，那今日本宫便罚酒三杯，聊表诚意，若王爷还想要什么好处，宴后，派人来本宫府上，本宫定扫踏相迎。”
说罢遍将烈酒一饮而尽。
“好！公主果然是识大体之人，也不愧皇上如此器重，今日便罢了吧。”
“各位大人，随意。”末了，又随意地挥了挥衣袖。
在这过程中，那玉阶上的老皇帝，一直都装作不知，与新后谈笑，身旁的大太监也未做出任何阻拦。
楚墨迟与江染说道：“你这五妹倒是有点意思，是个聪明人，怕是不简单，那边看她能否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你又弄了什么，公主平时已经够忙了，莫再给她找麻烦了。”
江染明显有些生气了。
可谁知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委屈上了，只见楚墨迟装得可怜兮兮的看着江染，好似他是被冤枉了一般。
“王妃可别冤枉我，是那些大人看不惯她一介妇人入朝参政，要找他麻烦，我可阻止不了。”
“你！”
江染又奈何不了他，只能跟他赌气，转头看上另一边，没再理楚墨迟。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到五公主身边，低头附耳，像是说了什么事，五公主便请旨离去，脚步匆忙，神色紧张。
江染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楚墨迟发生什么事了。
“一件小事罢了，国库表面充盈，实则早已亏空，边疆打仗，户部拨不出钱，刚接了个管理国库的重任，没想到竟是接了个烂摊子，来猜猜，他会怎么应对？”
他的态度还是那么玩味，丝毫不在意此事，就好，是一个玩笑话一般。
“国库亏空？她难道能不知道。”江染愤闷地说道，他打心底为五公主不平。
楚墨迟见江染有些生气了，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解释，真诚地看着江染，语气平缓。
“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得接着这庄烂摊子，要真要论，在场的各位大人都有责任，若是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尾了，总有人出了顶罪，不是吗？”
江染还是有些不解，试图反问道： “所以，她就是顶罪最好的人选吗？她也被父皇利用了吗？”
他甚至有些可怜五公主了，原来他们同病相怜，都是父皇的棋子吗？
“不错，但准确地说是被所有人利用了，但你也不必担心，你这位五妹妹看着不像任人欺压诬蔑的主，她定会有办法的。”他仍旧面不改色，镇定道。
“但还是要有人来顶罪，这不公平！”
说到这里，江染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为什么偏偏要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顶罪，就因为她是女子吗？
楚墨迟只是笑了笑。
看来他的王妃还是涉世未深啊！
不过也好，远离这权势的纷夺，也未免是坏处。
“公平与否又有谁在意呢？世间本无公平可言，只需要有人站出来顶罪，此事便能收尾。若是五公主，那便是红颜祸水，若是个无名小卒，那便是贪心不足，死不足惜。”
楚醉迟也不禁有些感慨，可能是怜惜将要死的那个人，但不过也只是怜惜而已。
“这一局总要有人死，不过不会是我们。”
这次他的语言变得坚定，总有人要做出牺牲，旁观者就可以隔岸观火。
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世间行事不乏便就是这个道理。
江染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也实在不忍，他总是忍不住去怜惜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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