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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
韩真只觉得口干舌燥,双眼视线一动不动地紧盯着破碎的大门,不敢有一丝松懈,门外的那双紫黑色双腿正一点点弯曲,一点点向韩真展示其本来面目。只差那么一点,韩真大吸一口冷气,动物的脖子根儿几乎贴在破碎的门扉下移,黑色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了下来,韩真几乎可以闻到随着黑色液体同时飘荡而来的恶臭,那一阵阵恶臭让韩真几乎窒息。“呵……呵……”韩真加紧了呼吸,眼前的景象轻微摇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屋外的白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就像是有几十盏聚光灯正对着房屋从高空照射下来一般,韩真双眼刺痛忍不住闭上了眼,也是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一小队人正快速朝房屋冲了过来。韩真勉强睁开眼,这时本来应该正在大门破洞外的动物早已不见了踪影,刺眼的白光正从大门破洞一览无遗地照射进来。白光实在太过刺眼,韩真不得不再一次闭上双眼。嘈杂的脚步声表明此刻屋外至少有五六个人,再从这些人沉重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得出,这些人都穿着重装备,似乎是正在追赶着什么。
屋外的脚步声沿着房屋四周响起,这些人似乎正围在屋外打转,并不急于冲进屋子,也许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这样想时,韩真不由得大松一口气,松气的同时两边太阳穴却更加刺痛起来,伴随着轻微晕厥,韩真视线越发游移,眼前的景物突然出现了重影,意识也沉重起来。“这究竟是?”韩真的疑惑越来越重,刚才由于闻到不明动物所发出的恶臭,韩真出现了轻微幻觉,现在症状似乎正在加重。韩真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身体却软弱无力就连稍微用力都十分勉强。苦于动弹不得,韩真只能将身体往稍微黑暗的角落里移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韩真感觉安全。
屋外的人似乎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大约两三人向着林子深处跑了过去,似乎是在追逐着什么;另外一队,两三人则保持着静止状态,时不时地在屋子外面走上几步,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闯进屋子。韩真的幻觉越来越重,全身有些发热,可能是因为受到病毒感染,病情加重所致。身体轻飘飘的,韩真似乎陷入了某种幻觉。屋外的人却突然反转步伐,朝着来时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茂密的林子深处。
韩真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直接从靠床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射在韩真脸上,让本来还在沉睡的韩真被迫睁开了双眼。脑袋依旧昏沉沉的,韩真睁开双眼,用有如新生儿一样的目光打量起屋子,看见满屋破败场景和正坐在地上的西恩时,惊讶地张了张嘴,似乎并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醒了?”西恩忍不住面带惊讶,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个水果递给韩真:“你应该饿了吧?”看着西恩伸过来的手,韩真的后头部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昨夜的记忆隐约苏醒过来。“谢谢。”韩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西恩手里接过水果,拿了一个水果放进嘴里,水果很甜水分十分饱满,一股脑儿吃完所有水果,韩真觉得人清醒了不少。韩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西恩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昨晚西恩又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并不简单,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除了韩真、西恩之外,岛上还有其他人,那些人明显是有组织有体系的。究竟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座小岛,这座岛上的怪物又究竟有什么来头?昨晚那些人似乎是在追铺怪物,难道那些人和怪物之间有什么牵连?想不出来,天灵盖一阵痛感猛袭过来,让韩真忍不住呵气连连,暂时放弃了无谓思考。
见韩真脸色不断转换,西恩走到前者身边,一双狭长的眼睛饶有趣味地打量起韩真,他的目光充满好奇与不解,韩真清楚对方这种好奇与不解的来源正是自己。西恩静静地站在韩真面前,既没有主动和韩真搭话,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和对方聊天的情绪。他静止不动地看了韩真几秒,微微地抿唇笑了。这一笑也恰好没有逃脱韩真的视线,其实西恩长得十分漂亮,特别是笑起来时会淡化整个人身上的戾气,使他看起来十分温柔,这时的韩真居然有了或许西恩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的错觉。短暂的笑容之后,西恩的表情又回到了之前的冷若冰霜,他五官紧绷,在刻意作出的冰冷表情之下,连五官原本的柔和线条也失去了色彩。韩真觉得,西恩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物。
“你感觉怎么样?”西恩突兀的询问打破了韩真的思索,他哦了一声,回答:“还好。”听韩真如此回答,西恩皱了皱眉,继续追问:“没有什么不舒服吗?”“非要这么说的话。”韩真尴尬地笑了笑,回答:“有点发热、头晕,不过感觉比昨天好多了。”“那就好。”西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会,又说:“等你情况好些了,我们就出发”。西恩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韩真忍耐不住,在他背后追问:“出发去哪里?”“这个嘛……”西恩突然放慢了步子,回答:“等你情况好些了,我再告诉你”。西恩说完加快步子走出了屋子。
之后的几天韩真和西恩一直待在这间林间小屋,韩真终日昏昏沉沉卧床休息,病情时好时坏。一整日里,韩真大部分时间是在昏睡中,每每醒来总是浑身湿透、伴有微热。韩真有时醒来西恩虽不在房里,不过却会在韩真床头放些新鲜水果让他补充水分;有时韩真醒来,西恩虽在屋子,两人也很少交流,相比这些,西恩比较关心韩真病情,也很注意韩真的身体状况。韩真的病情似乎一直没有好转的倾向,但也没有进一步恶化的倾向。对此西恩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更多的像是在静观其变。在韩真看来,西恩眼里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而西恩似乎是在观察自己,静静地等待自己好转或是死去。
事情的转机是在此后的一个晚上。这一晚和之前的每一晚都并无不同,韩真还是在昏睡中惊醒过来,醒过来后韩真依旧浑身湿透、有些发烧。韩真的脸上布满汗珠和病态的酡红,他大口地喘气,似乎是濒死之人那般渴求最后的氧气。胸口疼痛得似乎快要炸裂开来,想睡却又头痛欲裂,注意到韩真的情况和以往有所不同,这一次西恩并没有无动于衷的离开,而是静静站在一旁,观察情况。他本就清冷的表情更加面无表情,右手放在短剑上,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摩挲着剑鞘,似乎是在犹豫何时行动。韩真的情况和那些东西发作时的情况十分相似,看来他也熬不过去了。本来,本来以为一切还有希望的,为什么?一股绝望爬上心头,西恩有些自嘲地笑了。到底自己是在期望些什么?本来就是毫无期望的事情。不如现在就拔剑砍了他,一旦有了这种念头,西恩心里唯一的火种也被暴雨浇灭,表情也变得更加黯淡。他在动手和再等一下的念头之间动摇起来。
韩真的身体越来越热,整个人就好像被放在火堆上炙烤一样。头痛得更加厉害,他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突然一股脑儿蹦下床来,没头没脑地就朝屋子外跑。韩真在林子里狂奔起来,西恩跟在韩真身后追赶,他发誓抓到他就要砍了他。所有的症状显示韩真的身体正在变化,深深的挫败感击败了西恩,悔恨失望、希望让他愤怒不已。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急需找到发泄怒气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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