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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
蚩盈正低头思考之时,裴容已经靠着剑支撑着站起身来了。
“你能解吗?”裴容强撑着精神道。
这毒虫让他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体也使不上劲。
还是他大意了,忘记这里不是一般地方。
“……”
蚩盈觉得没有什么是她不能解的,但前提是她得先知道那是什么虫子。
蚩盈见他有气无力,还是得先下山,再寻办法。她阿娘虽控蛊不如她,但知道的应该比她多。
“对,先下山,”在这之前她回到方才裴容被咬的地方,见那个虫子还在原地,蚩盈蹲下观察了一下,似乎被裴容摔晕了。
正好,省得她再找了。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根空的竹筒,动作利落地将虫子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蚩盈走到裴容身边,“小阿哥,你现在还有力气下山吗?”
裴容颔首,又道:“找根树枝来。”
蚩盈闻言,就地找了一根胳膊长的树枝交给他。
裴容拿到手里,发觉重量不对,低头看了一眼就扔了,“找根长点的,能撑住我的。”
“哦,”原来他是要拿树枝做拐杖,不早说。
蚩盈喂了他一粒药丸,“这药应该可以缓解一会儿,”见裴容咽了下去,她接着就去找了。
蚩盈找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根适合的树枝,乍一看都快比她高了。
正好药也该生效了。
蚩盈带着树枝回去,就见裴容已经换了个地方靠着,她将手里的树枝交给他,问道:“现在觉得如何了?”
裴容点点头,确实好受了不少。
他接过蚩盈递来的树枝,试了试。
正好。
蚩盈道:“我看了这里离山下没多长距离,这药勉强能撑到下山,我们抓紧走吧。”
裴容点了点头。
蚩盈带着裴容下山,平坦的路裴容撑着拐杖就可以自己走,但是遇到比较陡峭的地方,蚩盈就要走在前面一步,拽着他的衣裳帮他保持稳定。
“小阿哥,你太重了,”又一次帮了裴容后,蚩盈抱怨道。
也不知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又高又重,每次帮他的时候感觉一座山压在了她的肩上。
要不是他还有拐杖借力,让他这么一压她定是寸步难行。
裴容未答,抬头望向下山的路,弯弯绕绕,他眼前又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有些看不清路了,他告诉蚩盈,“药效好像要过了。”
听到这句话,蚩盈算了下时间,竟然比她料想的时间还要短,看来这毒虫的毒性不是一般大,连她这药都压不住多长时间。
蚩盈眉头皱起,“啧”了一声,裴容不会遭不住这毒吧?
蚩盈看着裴容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又问他:“小阿哥,你除了浑身无力,还有其他难受的地方吗?”
蚩盈注意力都放在裴容身上,全然忘了这是条崎岖的路,她忽地一脚踏空,整个人往前面摔去。
裴容伸手拉住了她,蚩盈也下意识抓了回去。
只是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裴容现在的情况。
蚩盈只是稍稍一拉他,裴容就跟着摔了下去。
等蚩盈意识到时,她已经摔倒在了地上,没等她反应,随之而来的阴影覆盖住了她。
蚩盈吓得闭上了眼,心想,她要成肉垫了,裴容这么一压不得给她压扁。
但是蚩盈等了半天,只有衣料的触感在她脸上摩擦。
她睁开眼,裴容确实压在了她上面,只不过他用手肘撑住了,两人之间隔着缝隙。
蚩盈还没放松下来,一滴汗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又顺着脸颊滑到了地上。
裴容嘴唇紧抿,他已经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了。
裴容力竭,支撑不住地压在了蚩盈身上,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裴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蚩盈的脖子处,汗毛受到刺激一根根竖立起来。
蚩盈被他压得死死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小阿哥,你还醒着没?”
裴容久久未回,蚩盈只当他晕过去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起来了,开始双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裴容纹丝不动。
蚩盈只好双手双脚并用。
这下裴容终于有了移动的迹象。
蚩盈见方法有用,就要再曲腿用劲,没想到这时裴容的腿稍稍动了一下就把她的腿压了回去。
裴容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蚩盈侧头看裴容,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眼睛还未睁开,她还以为他是晕过去了。
原来只是没力气说话了。
行吧,也省得她费力气。
就是有点喘不上来气。
蚩盈躺在地上,抬头望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一旁,时间不早了。
他们在山上待的时间也不短了。
躺着躺着,蚩盈都适应了身上的重量,甚至感觉还挺暖和。
让她有些想睡觉的想法。
这么想着她也闭上了眼,睡罢,也不知道裴容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身上的人有了动静,裴容的头发拂过蚩盈的脸,惊动了正要睡着的蚩盈。
她睁开眼,见裴容已经微微撑起身来,她身上顿时一轻,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我来帮你,”裴容从她身上移开,她也终于能从地上起身,起来后又立马扶裴容起来。
他半跪在地上,手臂在一旁摸索,终于找到了他方才丢下的拐杖。
借着蚩盈和拐杖,裴容成功地站了起来。
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下山,蚩盈再不敢耽误半分。
她把裴容的左手绕过脖颈,直接搀着他走路。
现在裴容左边是蚩盈,右边是拐杖,这段路不再崎岖,速度比那时快了不少。
很快,蚩盈搀扶着裴容顺利地下了山。
蚩盈擦了擦头上的汗,抬头看不远处的房屋。
终于下山了。
她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她站在这里都能看见她的房间。
蚩盈带着裴容往前走了些距离,忽然想起这个时间沈成舟应该在她家里。
她轻吸一口气,然后朝着她家的方向大声喊道:“沈成舟——”
听到动静的沈成舟急忙从院子里出来,左右探看是谁在叫他。
只是他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在哪。
蚩姑见他这傻样,忍不住告诉他:“在后山那边,阿盈叫你。”
沈成舟这才知道,他往那边走,心里念叨着,不知道又要喊他做什么活。
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蚩盈架着裴容往这边走。
沈成舟看不清裴容的表情,还当两人是感情好。
等走近一看才发现裴容的脸色苍白,连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恍惚。
沈成舟也连带着脸色凝重,他裴容可不能有事。
“裴兄这是怎么了?”
蚩盈道:“先别问这么多,快扶住他,我快没力气了。”
两人交换,变成沈成舟架着裴容。
裴容也就比沈成舟高半个头,沈成舟搀着他,可比蚩盈要容易的多了。
将裴容放到床上,蚩盈出来找坐在院子看戏的蚩姑。
蚩盈道:“阿娘,裴郎他被山上的毒虫咬了一口,浑身无力,您快帮我看看怎么才能救他。”
说罢,蚩盈就要从她的布包中拿出放毒虫的竹筒。
蚩姑哼笑一声,“活该,这种男人你也看得上。这么没用,我才不管。”
蚩盈闻言,手中动作不停,她将竹筒中的虫子倒在桌子上。
那毒虫已经醒了,在桌子上慢吞吞地动了两下。
蚩盈撒娇道:“阿娘,你就帮帮我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蚩盈见她娘无动于衷,她摸了两下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道:“阿娘,我与裴郎两情相悦,早已许下承诺,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在蚩盈的软磨硬泡下,蚩姑方才败下阵来,同意帮她。
蚩姑靠近去看虫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小棍,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用棍子翻到虫子的另一面去观察。
反过来蚩盈才发现,这虫子的另一面原来是白色的,她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是裴容了。
看了一会儿,蚩姑又把它放回到竹筒里去了,“这是红盖,有毒,被咬之后在短时间内将毒解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蚩盈闻言安心不少。
蚩姑又道:“但是红盖性情温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你们平白无故的招惹它做什么?”
说完她看了一眼蚩盈。
蚩盈表情僵硬地哈哈一笑,“我看着它挺不一样,就拿起来看了看,也被它咬了一口,”蚩盈将手上的伤口给蚩姑看,“不过我没有事。”
蚩姑看了一眼,冷笑道:“算你运气好。”
“要是有事,我看你们两个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嘛,”蚩盈拉起她阿娘的手,“阿娘,既然我们都知道这是红盖了,这毒该怎么解啊?”
蚩姑抽回手,没好气地道:“用你的蛊虫把他手周围的血吸出来,再用药放水里泡上一个时辰就好了。”
“需要什么药啊?”
蚩姑将需要的药材都告诉蚩盈。
“谢谢阿娘,你最好了,”得到答案的蚩盈立马动身开始准备药材。
裴容中毒,她也紧张地不行,两人命运相连,蚩盈不能不怕。
蚩盈速度很快,在知道所需药材后,她半个时辰就全都准备好了。
这段时间蚩姑一直坐在那里,不过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严肃。
蚩姑先前是认为,蚩盈不过是随便找了人来帮她退婚,所以蚩姑生气却并不认为是真的。
然而方才她竟然真的在蚩盈的脸上看到了紧张。
这让蚩姑不得不多想,莫非蚩盈是真心喜欢他?
这边蚩盈将裴容被咬的地方划开,流出的血液中掺杂着一丝黑色,她将蛊虫放到他的伤口上,蛊虫自动就开始吞食血液。
蛊虫吸到血后,小小的身体开始逐渐膨胀,等到蛊虫不再吸血后,流出的血液中也不再掺杂黑色。
蚩盈缓缓拿起蛊虫放回到竹筒里,她叫旁边的沈成舟先用温水给裴容擦一遍身体,让药效能发挥到最好,她就趁这段时间给裴容烧热水。
出去之前,蚩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嘱咐沈成舟,“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全,擦得时候小心点。”说完就出去了。
烧好热水后,她将方才滤出的药汁倒进浴桶里,与调试好的温水充分混合。
干完活,她才有空看床上躺着裴容,他现在身上只着中衣,她告诉沈成舟:“把他身上的衣裳全脱了,”蚩盈又指了指浴桶,“然后直接把他放进来就好了。”
沈成舟闻言看了一眼裴容,“能给裴兄留个亵裤吗?”
他这么贴心地给裴容留些面子,裴兄醒来对他一定会有所改观罢。
蚩盈看着沈成舟沉默,眼神复杂,半晌,才道:“可以。”
说完蚩盈就转身出去了。
等门关上,沈成舟就将裴容的衣裳脱得只剩亵裤,架起他就往浴桶边走。
只是到了浴桶边,他就有些犯愁了,裴容现在根本没法自己走进去啊!
他一个人也没法把裴容放进去。
无奈,沈成舟只好喊院子里的蚩盈,
“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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