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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钟先先自觉闯祸,想到自己深夜离房的原因,害怕被他人知道后难看,很是伤心,回到房间什么也没说,道了谢就闷在被子里边哭边睡了。
雁鸣浒一进一出,身上着了冷,再睡不着了,在被子里静静躺着。
凌晨失眠,清晨却又睡着了,一觉到天光大亮,房间里已没有钟先先的身影,雁鸣浒饥肠辘辘,赶快下楼吃早餐。
实际是午餐,因为早餐厅已经关了,只有全日餐厅可以吃东西。
雁鸣浒点了一份单烫西洋菜和三及第汤并一份米饭,又要了一小碟辣椒油,他把西洋菜加到汤里,鲜甜的肉片直接吃很嫩,蘸辣椒油吃很香,整个人吃得鼻尖沁汗。
一边吃才一边有空看手机,朗夏早就起床了,说进来房间看见雁鸣浒还睡得香,只能走了。钟先先则说他先回家了,他只跟家里说出来一天。
还有闻嬴和江天翼的消息,前者问他在哪里,后者要他去大厅集合,他们要去泡温泉。
雁鸣浒一条一条地回复,在钟先先对话框里敲敲打打,最后还是没问,只说注意安全。
吃到一半的时候,闻嬴来了,他坐在对面,还微微喘着气。
“怎么就吃这个?”他看了眼前桌面,只有一个菜码,觉得雁鸣浒吃得差,应该是不知道点餐可以直接挂房号,所以舍不得。
闻嬴像教不懂事的小朋友:“点餐都可以出示房卡或者说房号,再说预定客人的姓氏,酒店会过后结算的,想吃什么就点,不用怕。”
雁鸣浒有饭下肚,没那么心急忙慌了,虽然有点困惑地看着闻嬴,但可以好好说话:“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服务员问我怎么结账,我反问他,他告诉我可以挂账。”
他又吃了一口米饭,吞尽了才说:“所以我挂账了。”
闻嬴一愣,随即微笑了一下,说:“好的。”
不知道他来干嘛,雁鸣浒问:“有什么事吗?你们不是去泡温泉了?”
“我没去。江天翼他们去了,我留下来等你。”
“朗夏也去了?”雁鸣浒问。
“去了的。”
“哦哦。”雁鸣浒就没什么好问的了,但看闻嬴还在,总不好自己吃着饭,他在对面看吧。只好问:“吃饭了吗?没有的话,点个餐?”
“好。”闻嬴轻咳一声,示意服务员点餐,又问:“你还要什么吗?”
雁鸣浒挑西洋菜吃,腮帮鼓鼓地,停下咀嚼说:“我够了。不过我想要一杯喝的,外带的,抹茶拿铁,正常糖,冰的。”
于是闻嬴点了蠔仔粥,还有雁鸣浒要的抹茶拿铁。
餐品上来,闻嬴一点一点吃着,看样子还是不饿。
雁鸣浒当然看出来了,只是实在不知道他要干嘛,就直接地问:“你等我有什么事?”
“待会儿再说吧,先吃东西。”
雁鸣浒想也不想地说:“待会儿我就要回家了。”
“什么?”
雁鸣浒云淡风轻,他有点眉压眼,闻嬴比他高,当他低着头吃饭,向上看人的时候,闻嬴莫名觉得他有点凶,等抬头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闻嬴把手里的餐具放下,语气挺轻地说:
“……你知道吴昊掉到泳池里了吗?昨天晚上。”
雁鸣浒完全地抬头了,手指停顿,有点吃惊地忘了吃饭。不过,只一瞬,他又恢复了正常,说:“不知道啊。”
天衣无缝地反应。
如果不是昨晚和应扶泽在楼上目睹全程,闻嬴都不得不叹一句他的演技绝佳。
“真的吗?”
“是啊。”
雁鸣浒明白来者不善,不过他没什么好怕的,依旧句句回应,根本不怕落下话柄。
闻嬴实在忍不住,但也不想伤害他,只能旁敲侧击:“昨晚钟先先不是在天台吗?他没跟你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天台?”雁鸣浒倒是抓住了他的话柄,反问道。
闻嬴:“因为他上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后来酒店把吴昊捞起来的时候,说他此前跟两个女孩在天台。应该是你后来上去找钟先先。”
闻嬴:“所以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掉进泳池的?”
雁鸣浒吃完饭了,先喝了口白水清空嘴里的味道,接着拿起饮杯满足地喝了一口,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和钟先先走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啊。”
“怎么?他掉泳池里淹死了?应该不会吧,否则我怎么没被警察传唤问话。”
雁鸣浒太无所谓了,也没有一丝一毫害怕、心虚的神色,闻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觉得是否真的是意外而已。
闻嬴重新拿起汤勺,慢慢喝着粥,说:“没有死。被及时捞起来了,他爸妈那边挺气的,一直在找茬。这局是阿菲和好仔组的,还被他们问了呢。”
雁鸣浒不说话,只点点头。
“阿嘉给你拿的巧克力好吃吗?喜欢下次我可以带些去学校给你。”
闻嬴还是要进一步,现场那些巧克力碎绝对不像无意掉落的。
“挺好吃的,我蛮喜欢,不过不用了,我知道是什么牌子,我可以自己买。”
他一直试探,雁鸣浒却无意再周旋,拿起旁边的背包,干脆利落地说:“那我先走了,我得回去了。江天翼那边我手机跟他说。”
“拜拜。”
闻嬴还想说什么,跟着起身:“喂,等等。”
“怎么了?”
眼前的女生长发披散着,完全素颜,刚刚起床没多久,眉眼的困意都没完全消散。他一贯就是孤冷的人,现在双手插在卫衣外套里,眼神冷漠地质问着一再打扰自己的人,很是具有距离感。
只让闻嬴不敢再问,心中按下,说:“这里不好打的士,我找人送你。”
雁鸣浒笃定他还有事,而且就跟吴昊昨晚掉落泳池里的事情有关,又说到巧克力,说明他看到了,说不好吴昊就是他捞起来的。
那又怎样呢?雁鸣浒想,他不知道真的可以成功呢。
“哦,好啊。”
他们两个一起走出去,闻嬴拨了个电话,短短几分钟来到门口,车就已经等着了。
雁鸣浒道了谢上了车,闻嬴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车子渐渐远去,驶向山下。
山温泉社。
“他怎么说?”
应扶泽从池子里起身,拿过旁边的浴巾围住腰身,问过来的闻嬴。
江天翼和一个模特在嬉闹聊天,梁文彧照旧围在仰乔身边,钱绮多独自霸占一个小池子扑腾着学游泳,并大声问新朋友雁鸣浒怎么不一起来。
热热闹闹的,本该加入快乐的闻嬴却头疼得很,因为雁鸣浒刚才的表现让他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难言的感觉,在过去的半个学期里他暗自观察,自以为已经很了解他,现在看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应扶泽也是昨晚的见证者,但闻嬴却不想让他掺和过多,他现在说不太清自己的心思,总之,他不想。
“我没直接问,但他说知道做错,没想到会这样,他只是太生气了。我就让他先回家了,免得吴昊那边找他。”
闻嬴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总归是吴昊先搞事。”
应扶泽想了想,问:“我没所谓的啊,不过,你干嘛这么帮他?”
闻嬴反倒惊讶:“认识的人咯,他是隆哥女朋友的妹妹,我觉得比吴昊的关系近,帮一下没什么吧?”
应扶泽被说服了,讲:“也是,算个人情。”
闻嬴糊弄过去,松了口气,靠在长椅上,启了瓶水,慢慢喝着。
来晋嘉坐过来,长腿舒展着,也启了一瓶汽水,边喝边问:“你不是接雁鸣浒去了吗?人呢?”
“他要回去兼职,提前走了。”闻嬴说,还笑了一下:“谁也阻挡不了他打工。”
“哦哦。那你能把他号码给我吗?我加一下好友。”来晋嘉说着马上把手机掏出来,又问:“你刚才跟阿林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昨晚吴昊的事情,以后还是少让他跟我们的局,像个蠢货一样,我怕他搞死自己不说,还连累我们。”闻嬴当真火起,骂了起来。
“那倒是,知道了,回头我跟每个人都说一下。手机呢?”
闻嬴以为话题转移了,没想到来晋嘉还惦记着,上手就要掏他的手机,相当不客气。
“啧,我劝你下次当面加,不然他敢不理,你加了也白费。”闻嬴有点酸,但没表现出来,手机也给了出去。
来晋嘉昨天跟雁鸣浒聊得挺开心,他就不信,所以干脆利落地查到号码,立即添加,没想到真的好久,对面也没回复。
“奇了怪了,他不看手机的吗?”
闻嬴笑起来,他知道为什么,因为雁鸣浒用的是微信,WhatsApp不开通知,除非他点进去,否则不会知道有信息,更不要说回复了,只有每天上下班之前,他会看看有没有经理的消息,其他时间他能想起来就进去看一眼,有消息就回,跟不定期失踪人口一样。
闻嬴想着,把手机拿回来,点进了自己的微信,好友一个也无,他也干脆利落地查找一串号码,点击添加,备注:同桌。
同桌先回了家,休息不到一个小时,便出门去兼职,时间被切割成一截一截的,明明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情,但就是很疲惫。
雁鸣浒一口气上了六小时不停歇,连厕所都没上,打了签到表,才满足地下了班,回到家睡了个昏天地暗。
第二日回学校上课,班级里每个人都带着一张放纵过后的虚脸,部分人在赶作业,雁鸣浒也是其中之一。
“夏夏,作业写完了吗?”雁鸣浒写着写着,朗夏进来了,他打了个招呼。
“昨晚写完的,可惜我是东写西写的,不然就可以给你抄了。”朗夏一来就趴在雁鸣浒桌上,困得神志不清。
雁鸣浒笑了一下:“那我随便选一个排除,再排除你的答案,正确率将提高到50%。”
朗夏笑得不可抑制:“哈哈哈哈哈……概率论学这么好,我们非港大不考了!”
“那是。”
不一会儿,闻嬴和江天翼也到了,闻嬴还好,江天翼简直困得灵魂出窍,睡了一上午。
班长大课间去领了元旦晚会的门票,本班只有二十张,不够每人一张,于是怎么分就成了问题,有人提议按上次成绩分,虽然部分倒数的同学不满,但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于是雁鸣浒和朗夏就没份了,雁鸣浒有兼职,本来就不打算去,但朗夏就觉得不爽,他对雁鸣浒说:“没事,我朋友有表演节目,我找他拿自留票。”
“虽然肯定很无聊,但是可以抽奖,有礼品,万一抽中我们了呢。”
“还有礼品哇?还是你们学校豪,一般都是什么啊?”雁鸣浒不打算立即扫兴,问道。
“我们学校。”朗夏纠正道,“去年是电脑和音乐会门票,今年应该也是,其实每年都差不多。”
“行行。希望我们能抽中。”
放午休了,雁鸣浒和朗夏去找钟先先一起吃饭,钟先先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做几道题再去。
雁鸣浒看出来他在别扭,劝了一下,没劝动,就和朗夏走了。
“他怎么了?”朗夏也看出来了,问道。
“没事,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等过几天就好了,我们两个先去吃。”雁鸣浒说。
后头的闻嬴都听见了,默默地看着雁鸣浒的背影,等人下了楼看不见了,才转身叫江天翼:“你到底要吃饭还是睡觉,猪?哼一声。”
江天翼揉揉眼睛:“你再骂!”
三波人在食堂相遇,雁鸣浒和朗夏,闻嬴和江天翼,应扶泽和周数斯。
江天翼要给雁鸣浒讲昨晚生日派对的事情,所以他要一起坐,闻嬴一起来的,自然也一起坐。另外两个公子哥和这两个公子哥一向同进同出,也要一起坐。
就这么地,诡异地坐到了一起。
江天翼叽里咕噜讲一大堆,雁鸣浒觉得真下饭,频频点头,鼓励他继续讲。
“说话呀,是不是后悔早走了!”江天翼“呐”了一声,惋惜道。
“是是,我还没见过香槟塔呢,早知道留下来喝一杯了。”雁鸣浒说。
他吃得发腻,想喝冰水,随即站起来,没想到应扶泽也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江天翼看着两人,发问:“干嘛?我讲话就这么吵,不乐意听?要一起走?”
一桌人都看着他们,雁鸣浒嘴里还有食物,只能手掩嘴巴说:“买水!”
应扶泽:“神经。”
“你们要什么吗?”雁鸣浒吞了东西,问道。
“嘿嘿,不好意思,原来是买水,那我要一杯雪牛。”江天翼乐呵呵道。
“这个不买,我去饮料机,不去吧台。”雁鸣浒驳回。
朗夏说道:“要喝这么麻烦的自己去。我要矿泉水。”
周数斯说:“我一样。”
闻嬴说:“你喝什么我也一样。”
显得不懂事的人只有一个,江天翼嘟嘟道:“又针对我,那我和你一样,阿林。”
应扶泽:“雪牛是吧?行。”
“还是我的好兄弟够劲,等你,兄弟!”江天翼做了个捶捶胸口的动作,感动道。
应扶泽无语地走了。
他去吧台要了杯冰淇淋,来到饮料机买雪碧,雁鸣浒还在付款拿水。
“你要什么,我一起点击付了。”
“一个雪碧,一个桃子水,谢谢。”
就在雁鸣浒拿水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的人说:“雁鸣浒,你知道昨晚那样很危险吧?下次你真的别再冲动了。要不是我和闻嬴替你善后,你就死定了……”
雁鸣浒的身影顿住了,无比惊讶和困惑地转身看向应扶泽,甚至眉毛高高挑起,不理解地看着对方。
“我干什么了?”
应扶泽也是眉头一皱,仿佛在说:“你装什么?”
“你害吴昊掉进泳池,差点丧命。现在不过说你一句,就这样?”
应扶泽的神情和话,把雁鸣浒惹恼了,他暴力地关上饮料机的取口门,极具轻蔑地说道:“你们一个二个的。”
“不是你们觉得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要随便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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