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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会传染
贺斯特的状态不对劲。
乍看整个人静止凝滞不动,实际上全身肌肉因为紧绷而细微颤抖。他的眼睛无神涣散,对阿莱尔的呼唤没有丝毫反应。
另一边。
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贺斯特皱起眉头,转而叹口气。
他没想到那家伙打起架来这么不要命,即将发动的术式骤然停止,不说带来反噬,又被带进此地。
“瞬间移动?还是意识幻境?”
贺斯特观察四周,察觉此刻半透明的躯体,判断是后者。
“好吧,来吧!”
湛蓝瞳孔闪烁阵阵寒星,魔力矩阵迅速成型开始急剧旋转,他的红发无风自动,凛冽的气息四处飘散。
突然,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红色长发,身量很高,带着温和笑意,踏着自然韵律的步调迈向贺斯特。
从容定步,他缓慢抬起手。
?
贺斯特嘴唇一颤。
眼中瞳术渐渐慢下……倏地,只见贺斯特猛一咬牙,齿间剧烈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在此处静谧异常的空间里激起阵阵回响,清晰可闻。
“啪。”他用力挥手。
红发男子一触即散。
空无一物的触感。
纵然知道是假的,散落的碎片仍是抽丝剥茧般剖开他的心脏。
如果是真的多好……
“呼——”贺斯特深呼一口浊气,“不,那样也不好。”
他忍不住掀起嘴角,抬眼嘲讽道:“呵,突然来个实心的家伙,太假了。”
话音刚落,散落的人影又开始凝聚,瞬间变成阿莱尔的模样。半透明的。
这人笑嘻嘻地摆着手:“呦,小师弟,你也进来了?”
假货当然得不到回应,贺斯特再次发动解构者。
外边,阿莱尔看着贺斯特这副挣扎的姿态,怎么都不像是累得睡着了,但他也不敢随意乱动,便搀扶着剑落至一边盘腿打坐,等待贺斯特醒来。
此刻阿莱尔身上多处开洞的地方已经差不多止住血,关键是体内被打入的雷电,时不时发作电疗一下,酥酥麻麻的也是一番别样风味。
不过由于其本质上也是魔力,将其吸收只是时间问题。
阿莱尔睁开眼望向贺斯特,人依旧没有醒来,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血,滴在衣襟上已然干涸,洇着深色的痕迹,异常碍眼。
低头看着自身破破烂烂浸满血渍的衣服,阿莱尔苦思冥想,搜刮好久才找到一片净土——他的袖子。
他站起来,拎着“净土”,抬肘上探。
即将触碰时,贺斯特睁开了眼。
贺斯特有想过出来第一眼可能是阿莱尔的大脸,或者是白狼的尸体,却没想到是一块灰不溜秋的抹布。
哦,仔细一看是那家伙的衣袖。
“……这是?”贺斯特甫一开口,意识到口腔里弥漫的铁锈味,他擦了擦嘴角,赫然是一抹鲜红在手上……
不会吧?
“你吐血了。”阿莱尔眨巴着眼睛解释道,捏着袖子的手又往前递了递。
果然,贺斯特心道。
他面不改色地向阿莱尔表示感谢,不动声色地掏出干净的衣物盖住那只手,不由分说地让人赶紧换上。
不得不接过衣服的阿莱尔两眼泪汪汪,不愧是他温柔的小师弟。
“我刚才进入了幻境。”
“幻境?”闷闷的声音从布料下传来,阿莱尔本在套衣服,闻言连忙将头从领口探出,“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各种奇幻生物、意识碎片或者内心世界?!”
“……”听着他语调里的兴奋好奇,贺斯特顿了顿,吐出一个字眼,“对。”
又不放心地补充道:“你只要记住,幻境核心所在,便是出口。”
阿莱尔点头回应,有些可惜,但仍勾着嘴角。
总会碰到的,他想。
见阿莱尔状态不错,贺斯特又拿出一块手帕丢给他,继续道:“从目前状况来看,我怀疑有东西在跟着我们。照理说,在这类低级迷阵在启动后会关闭入口,不再吸纳更多生物,当然高级别的另当别论,然而魔兽却突然出现,这也好说,
但我却正好在反噬之际,突然被拉进幻境,这时机未免太过恰巧。当然,也可能纯粹是太倒霉了,总之,接下……嗯?!”
话语被阿莱尔的动作打断,他正拿着手帕继续先前未实施的贴心服务。
阿莱尔当然知道贺斯特丢给他手帕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让他继续。
他太乐意了,他一定会很温柔的,亲爱的师弟这么关心他,擦个嘴又有什么难的呢,更不用说他本就这么打算。
绢布在嘴角至下巴那处轻柔擦拭着,有点痒。不,不是有点,是很痒。
贺斯特发誓,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着阿莱尔以后不能总是拿自身衣服擦吧?万一碰上心仪的女孩呢,那也太寒酸。
“接下什么?然后呢?”阿莱尔轻声哼哼,又意识到什么,“哎?你刚刚说反噬?”
“…没然后,再小心点就是,”贺斯特抬手握住阿莱尔手腕,“手帕是给你自己备着的。我自己来。”
他理解错了?不可能,阿莱尔撇嘴:“是弄痛你了吗?话说你还没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没有。”
“那就让我来。还有,第二个问题。”
“……”
贺斯特松开手,无视那处痒意,他这才开始检查自身伤势。
原本忽视的疼痛一时间排山倒海般袭来,他运转魔力恢复紊乱的分支,受伤的脏器又被牵动,喉间一股腥热上涌,鲜血再次溢出,溢至阿莱尔指尖。
阿莱尔一惊:“小师弟?你…”
“没事的,调整一下就好,你放心。”贺斯特出声打断,他低垂眼帘,瞳孔里映着那骨节分明的手。
真狼狈啊。
阿莱尔看着贺斯特轻颤的睫毛,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然而,“你重一点,很痒。”轻飘的话语砸进阿莱尔的脑袋。
“…哦。”
之后,两人将魔狼尸体拆解,剥下的皮毛可以卖个好价钱,坚硬的利爪犬牙能加工成不错的武器。最重要的就是其脑内的魔核,晶莹剔透泛着银光。
贺斯特拋了抛魔核,指着余下的肉质:“这些蕴含充足能量,把这个吃了补充体力之后就出发。”
阿莱尔当然没有意见,兴冲冲地开始处理食材,手起刀落,颇有报复意味。当然,他也很好奇魔兽肉是什么滋味。
虽然才过了一天就遭遇这么多事,但对于这处废墟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目前情况还在贺斯特预料范围内。
热火朝天的另一边,一根孤零零的绳索静静躺在角落。
贺斯特缓步上前,捡起附魔绳索。
得亏阿莱尔先前那番操作,他临时将死结换成了活套结,才能在对峙时将其顺利取下,包括阿莱尔那端。
“哎?我都忘记还有这根绳。”
贺斯特懒得回应。
橘红的地平线逐渐点亮天际,篝火圈出一块地界,于风沙中舞动,劈啪作响,映在脸上忽明忽暗。
阿莱尔看着光影在贺斯特眉间跃动,将烤好的肉串递过去,轻声哄道:“小师弟,张嘴,啊——”
贺斯特抬眼看向阿莱尔,上挑的眉尾似乎在疑问。
阿莱尔看不到,他只看到火焰映在贺斯特的瞳孔深处,有两簇微小的、永不熄灭的火种在燃烧。
篝火有一瞬凝滞。
贺斯特凑近张嘴咬下。
“噼啪。”
燃烧的火种放大,阿莱尔好似被灼伤,睁大眼睛以汲取一丝凉意。有什么东西——难以言喻的,从胸腔喷薄而出。
等到火种褪去,阿莱尔恍若初醒。
他发觉,小师弟的耳尖赤红。
……篝火照的吗?
一顿休整后,两人再次出发。
在这千塔废墟中,除去那绚烂如星云般的魔流,便只剩下满地黄沙与断壁残垣。
美丽的事物再怎么也经不起长时间的观赏,更遑论其潜在的致命危机,留给他们的只有枯燥与疲惫。
路上,除了及时更换防御盾,阿莱尔依然像之前那般留意周遭的环境。
越是往深处走,遇上尸体骸骨的频率越发增多,相较前面的也越是年代久远。这些裸露的森森白骨在黄沙的侵蚀下变色崩解,化为尘土与沙砾融为一体,飞扬散落。
“啊,现在扑向我们的沙尘里是不是有着别人的残骸呢?”
正在摆弄魔力探测仪的贺斯特动作一滞。
“……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阿莱尔歪头,黑发划出弧度:“嗯?”
贺斯特突然用夸张的语调说道:“是啊,我们正和葬身此地的游魂共舞。”
“小师弟,你真浪漫。”阿莱尔赞叹不已。
贺斯特微笑:“是吗,谢谢。”
阿莱尔看着被翻来覆去的探测仪,又问:“你已经捣鼓很久了。”
笑容在贺斯特脸上扩大,他拎起探测仪送至阿莱尔面前:“我发现,从半小时前开始,它就一直稳定在九十三这个数值,没有任何波动。”
“哇,这个数字对你来说什么纪念意义吗?”
“没有呢,只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数字告诉我们,我们又要有麻烦了。哈哈。”
贺斯特笑,阿莱尔也笑:“哈哈。”
躲在角落里的松鼠看着这俩人嘴角咧着一模一样的笑容,觉得渗鼠,冷不丁一个激灵。
然后它就看见,两人拧着头齐齐朝向它。
!
于是松鼠也开始呲牙。
一阵风沙刮过,它出现在阿莱尔的手里。
啊?鼠的笑容没有感染他们吗?
阿莱尔感受掌下温热的触感,往回走向贺斯特:“小师弟,你看,松鼠耶!这是会出现在沙漠的生物?”
盯着这只突然出现的弱小生物,贺斯特瞳孔中流光闪过,闻言摇了摇头,又道:“它是魔兽。”
【异常好运的温顺松鼠(低阶魔兽版)】
“不会伤人的。留着吧,如果它愿意的话。”贺斯特补充道,随即拿出浆果。
阿莱尔松开手掌,松鼠蹿到贺斯特手上抱走浆果又蹿到贺斯特左肩上开始咔塔咔塔地啃咬。
天知道它有多委屈,出门觅食被狼追,莫名其妙掉到这里,饿了许久又被怪人抓到,幸亏怪人是好人,给他浆果吃,不然就得饿死在异国他乡。
阿莱尔溜圆眼睛观察进食的松鼠,眼里闪着诡异的光,时不时戳戳那毛茸茸的大尾巴。
贺斯特拍拍魔力探测仪,看向阿莱尔说道:“继续走吧,在这纠结也无济于事。”
残缺的尖塔碎片亘古在荒芜之地,绚丽的魔流在空中变幻多姿,不起眼之处,一股风暴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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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狼追……狼……
是郎给的诱惑,我风干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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