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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一个小时前,段家别墅花园——
“祖宗,我真求你了,被段总发现我们没在原地等他,我会死的。”
李平一脸焦急,寸步不离紧跟少爷。
这位堪比定时炸弹的人物,此刻左顾右盼,不疾不徐穿梭在后花园草丛地底下的下水道中。
要问为什么能从前花园逛到后花园?一想到这,李平气的咬牙。
他累死累活跟着跑一路:前院到后院,绿杂草堆、房屋缝隙,下水道口...总之,段成光没建出的路径,这傻子...不,少爷倒是像辛勤的蜜蜂,穿梭于各个石壳中孜孜不倦的采蜜,给找出来了。
李平侧身贴着右处紧跟段栩身后,这段路他不熟,为了保护段栩,每段路程保持距离一米,确保视线范围无可疑人物情况下进行。
下水道不同与外面的鼠群乱窜,相反异常幽静。铁皮不锈钢搭成敲击没有咚咚咚响;种植土表地绿植却扭曲诡异穿透顶层,一条条纵横交错于四壁;流水淌游也清澈见底,跟别提水流顺向的波涛。
难道段家简洁到水源无限循环使用?可段成光修建的宫殿金碧辉煌,佣人成百,也不像是绿色环保的主。
李平胡乱拍开眼前倒灌如水帘的藤蔓,苦口婆心:“少爷,我们回去吧,宴会还有一小时就结束了,段总知道我们没在原地,会把我扒了顿肉的...”
走在前锋的段栩并未理会李平,任固执弯腰前行,仿佛照图寻宝的海盗,明确宝藏藏匿点。
李平见此情形,银牙差点咬碎,谁知道这些豪门少爷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非要来下水道充当老鼠。
他无奈挥掉不知道第几只从植被落下的虫子。说来也怪,这下水道其他没有,栖居于植物里虫子倒挺多。李平瞥了眼背脊紧绷,不断扫视四周的段栩。
保护段栩前段有沉会提前为保镖做好认知防范。进过层层筛选——武力值、智慧值...不提,灵敏值平均的李平卓越而出。
对于段栩目中无人的态度李平早已见怪不怪,可段栩小心翼翼的举动,却是破天荒一遭,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前几天特助的不寻常。
下水道灯源隔一段时间熄灭。皮靴碾地声,衣物摩擦声,在寂静小声说话都有回音的地方格外突兀。
李平加紧步伐离段栩近些,刚要提溜他后领,忽地,身后传来身体碰撞声,这种声音细小到微不可察,只有轻轻“砰”一声,像两人不经意相撞,要不是此地无人,根本不容易察觉。
凑巧李平受过专业训练,对这种轻微声响格外敏感。黑暗里唯一亮堂的双眼左顾右盼,在第二声“砰”响起时,手臂一把捞住固执前进的段栩。
也不顾什么靠边小心翼翼,像提溜鸡仔一样扒着藤蔓往前跑。
跑了一段,后知后觉的段栩才好似对这种姿势极为不满,挣扎几下瞪着李平,慌乱间还把李平臂膀烫着“恪尽职守”几个金字徽章挥掉落地。
这情况李平哪还管得了这些,频频回头,气喘吁吁问段栩:“少爷,你知道离我们最近的下一个出口在哪吗?”完事还给少爷制造恐慌,“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李平一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边抱着段栩,一边频频往后望,确保跟踪的人是否还在穷追不舍。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
齐平马上要追到的便是一个刀疤脸壮汉,体格粗壮,满脸凶悍,远看就像行走的烟熏猪蹄,更可怕的是猪蹄手里还握着跟他手腕可比较的扳手。
李平吓得一激灵,瞬间夹紧腋下,加快了脚步。
还没回过神,刀疤脸边上又来了个柴瘦无骨的男人,那人比一旁的刀疤差了点,跑起步像恶死鬼投胎,身形修长,手臂堪比长猿臂。恶死鬼长袁臂。
这让李平想到小时后村子里吓唬小孩子流传的长袁臂吃人肉传说。脑子里想法使他虚汗连连,百忙之中抖着手去捏耳垂,试图通过耳机联系宋袖。
“——还逃!”
空旷下水道,大喝一声格外清晰,回荡李平周围,他捏耳垂的手一颤。就这一刹那时间身后拿着扳手的刀疤追了上来。没过脑,李平当机立断抓着段栩后衣服,不顾一切的往前抛,嘶吼炸响在段栩耳边。
“跑!找到出口回去告诉段总!”
被扔砸到一边的段栩如同保龄球“弹弹弹”距离李平与大块头五米远的地方,四肢并用爬起来,在李平四处闪躲,纠缠刀疤脸的身影中,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直至消失在远处拐角尽头。
李平听声音确定段栩跑远后松了口气,他身轻如燕跳到一边徒手抓住另一人瘦猴准备向前的臂膀。李平手心粗糙,这人手臂又没肉质,轻而易举掷出又往回拉的同时,抬脚往胸口一踢。
“砰——!”瘦猴连滚带爬被踢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直觉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被踢散了。
解决完瘦猴,李平弯腰撑膝喘着气,下意识扫视四周,周围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瞅着。
李平心中暗道不好,抬腿便往段栩方位赶。
在自己扳倒这个瘦猴的时间明明有很多瞬间另一个同伙可以从后搞偷袭,这个刀疤脸却像消失匿迹了一样,一定是想趁其不备去抓段栩。
李平不知这两人此次目的,也不确定这两人背后的主使是何方神圣,更想不通段栩这小傻子为什么好好的草坪不去玩;美丽蝴蝶不去抓:搬食的蚂蚁不去看,偏偏来这下水道,还是个奇形怪状的下水道。
下水道越往出口方向,光亮,空气越稀薄,不像是出口,像是进入了某道入口。
李平一路小跑,下一个拐弯路口他便看见了消失的刀疤脸,还不及李平有所动作,仰头便惊慌失措的看见刀疤脸举起扳手。
“砰——!”
银白色的扳手在黑暗中倒映李平倒下时错愕表情。
一瞬间,耳鸣麻痹周围,李平只感觉好痛感觉脑子被敲碎了。
视线昏沉,李平四肢无力,意识短路的前几秒,无意间好像看见了久久联系不上的宋袖。灯光一时闪烁,站在刀疤脸身后的宋袖眼神淡漠,双手插兜,没有丝毫要上前的意思。
额头血流如注,耳边嗡嗡嗡作响。李平觉得头痛的要命,马上要死了。
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细微难捱的声音:“快跑...”
——宋——袖
最终实在撑不住,阖眼时不清晰的听到刀疤脸喊:“走了,沧溟,那傻子跟泥鳅一样不知道跑哪去了。”
“...嗯。”
_
段有沉单膝跪地,凝视眼前倒地不起的李平,他勾起指弯小心翼翼探了探鼻息,确认只是失血过度导致昏厥,才松了口气。
定位器最终的显示的位置就是这忽暗忽明的下水道。至于这是什么地方,段有沉早已有了决断。
他定了定心神,一把抓住李平垂在两侧的臂膀,手控制沾满灰烬的后颈,拖着不省人事的李平到满是植被的铁皮墙,随手薅了几把垫在李平后脑以示靠背。
安置好一切,段有沉拿出手机通知宋袖,此为何地,莫要声张,而后从尽头开端抬脚走进下水道深处。
水波荡漾,浮光跃金,到这里已不像前半段路为两端,则是一个冗长的隧道。
这鬼地方的头顶灯没有进入时照耀的功力大,加之越往里走植被如打了激素越蓊郁,让穿西装打领带的段有沉走得格外费力。
段家家大业大,莫说段成光,就算是刚宣布的新任执手段启,也断不会在几天之内抽空装饰不露脸面的下水道。
段有沉拨开隧道尽头最后一簇杂草,皱眉站定有一个分岔路口。如果说前面下水道算是装饰,那看眼下这情景可能不单单是癖.好可做决定的。
两段分岔路口泾渭分明。段有沉左半边依旧杂草丛生,右半边则像一条真正的隧道,空旷,幽深既无光,可谓是完全为恐怖氛围组精心打造。要不是这是吃白走黑的段家,段有沉差点以为是段栩玩心太重在没有鬼的鬼屋迷路了。
提到段栩,段有沉不禁沉思,这小鬼头想法单一,头脑不发达是怎么找到这的?
再者,就算段栩从小躲藏在段家后院,对其环境地形会比旁人更清楚,也不会连段家下水道地形都摸的鬼瓜烂熟吧?
难不成段栩和李平在下水道外便被人盯上,怕引人耳目,虚张声势躲进下水道?可比起下水道,一路走出后院梭入宴会岂不是更好?
段有沉贴着铁皮墙脱下西装外套,将脱下的外套随手人一边,喘了口气,自下而上卷起袖口,裸出蜿蜒的血管蓬勃的肌肉。
不知为何,在这幽暗潮湿的地方段有沉竟觉得有些闷热,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Ligne2打火机。
段栩在身边时常常顾虑会不会让孩子吸上二手烟,因此,只有工作烦闷之余,段有沉会当作放纵抽个一两根。段有沉潜意识里段栩还是个孩子,只用躲在身后,看自己冲锋陷阵就好。
继而会忽略掉即便是残破的枝桠被养得再好,也会有重新发芽,成长的一天,也会有支楞伞,想为你遮风避雨。
火焰葳蕤,犹如黑暗中唯一慰藉点,段有沉眉眼被熏得各外醒目。完事后,段有沉果断选择右边这条路,无他,洁癖重度患者绝不会再一次选择和虫巢亲密接触。
拾起被他随意丢弃的外套,拍了拍染指灰尘,正准备继续贴墙赶路时,忽地,脚底像被缠住动弹不得,段有沉明锐察觉到,黏腻腻,华油油,不是手触及过的植被!
还未待他有近一步动作,触手活了般猛往后一拖,段有沉手边的铁皮墙壁也张开倾盆大嘴,如同恶鬼扑食在段有沉错愕神态中一口吞掉,徒留下烟灰盘旋。
段家除了市场上广袤推广自家医疗,在背地里还与海外合作研究这种新型药品,也就是新闻报道的贺峰所吸的依托咪酯,被国内除医用而严禁的麻药。
想来,段家借着这点明目张胆在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安置实验室尽情产物。
而这与众不同的下水道也只是让误闯者掩耳盗铃的障眼法。
联想到这,被拖入伸手不见五指如同喉管地方极速下坠的段有沉足尖一垫,将自己翻了身,以免落地时关节未顾及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耳边风速越来越快,目光所及出现一点光,随后慢慢扩散,扩大,在进光圈前夕段有沉双眼被刺痛不适应闭紧。
要来了。风似海浪波涛,段有沉蜷缩四肢,缩小身体,弓起如靠山的背,破茧成蝶全速坠落。
如果可以,段有沉希望真开眼瞬间看见的是那个傻子,那个安然无恙的段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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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哥哥...你醒醒。”段栩摇晃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段有沉。
段家底层实验室处处安装监控,时不时还有机器人巡逻。段有沉是段栩环视地形时碰巧撞见。
段栩不清楚段有沉是如何找到这里,也不清楚他现在查到自己头上的真相有多少。
总之,段栩不会任由他倒地不起。
于是趁监控自动摆动这个间隙,将段有沉这个比自己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哥哥拖回段栩从小藏到大的避难所。
段栩把着段有沉双臂腋下,安置到现如今打理的最干净的地铺上。
对于段有沉爱干净段栩很迟钝,他总会在段有沉抿唇时,才后知后觉忐忑,又惹哥哥生气了。
段栩垂头凝视身下段有沉紧凑眉眼,又不知该怎么办了。宽衣解带,生病喂水这些小事,放在之前都是段有沉为他做的。
段栩歪头思忖,换作段有沉...
定然会有条不紊进行:为自己换衣,擦拭身体后换上段有沉审美相中的睡衣,哄完自己睡下去下面条,期间打电话让医生来检查身体有无伤处。
地方局限,能做到的只有换衣,想到换衣能接触皮肤...
段栩捂着面颊,通红蔓延至耳根:“不行不行...”他心里犯嘀咕,但又觉得机会难得。
他偏过头,手指泛蜜,颤抖着伸到段有沉衣领前,心下一横,扯开领带夹时手腕倏地被人攥住。
避难所没灯,段栩心头有如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他错愕对上段有沉昏沉眼眸,还未来得及做反抗,段有沉用力往自己胸膛一拉。
天旋地转,段栩有幸又体验一回鸡蛋撞石头,他捂着“嗡嗡嗡”不直的额头想去看清头顶的段有沉。
段有沉紧紧抱住,他沙哑带着如释重负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中格外突兀。
“你今天异常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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