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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寂静的秋夜,蟋蟀的鸣叫声格外清晰。
誉王府里,宇文越带着随从穿过长廊往后院走,一进院门,便看见几个侍女在一个中年嬷嬷的带领下关上屋门走了出来。
“王爷。”见宇文越来了,秋嬷嬷赶紧带着人行礼。
宇文越抬手,看了一眼屋门,问:“他怎么样了。”
“公子已经退烧了,身上的红疹也消了些,大夫今日来看过了,说是还要喝上几日药才能好全。”秋嬷嬷答话。
“还没醒吗?”
嬷嬷皱眉,眼底有些悲伤:“还不曾,公子这几日忧思过重,王爷您——”
宇文越伸手打断她,只身一人推开门进屋:“退下吧,我去看看他。”
屋里点着灯,安安静静的,宇文越放轻脚步往床边走,撩开床帘,床上的人依然还是闭眼睡着。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睡着的青年额头饱满,五官精巧,鼻子嘴巴,哪哪儿看起来都是小小的,脸颊还有些婴儿肥。
光是看这张脸,就知道季砚蓁这些年被人养得很好。
只是可惜,眼下这小公子不仅眼睛是肿的,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些细密的红疹。
弯腰探了探季砚蓁额头的温度,确认他退烧后,宇文越放下床帐,走到了外间。
随从已经将他要处理的政务放到桌上了,宇文越伸手拿起文书前,环视了一圈四周。
几天时间,屋里大变样。
他不爱铺张奢华,王府虽大,但是府上向来一切从简。
季砚蓁住进来之前,这屋里只有简单的日常所需物品。
如今看下来,里里外外全被换了个遍,带流苏的床帐、窗边的软云榻、金漆玉屏风、琉璃茶盏……
各种物件,大大小小,不是管家从王府的库房里新搬出来的,就是从季家带过来的。
就连宇文越眼下坐着的太师椅上都放着软垫。
一旁的矮几上铺着一块绣着花鸟虫鱼的桌布,房里不少这样的布料,每一块的花案都不一样。
哪怕宇文越不了解,也知道仅这一块布都是价格不菲,说不定还是专门从江南找绣娘定做的。
季砚蓁骄奢在外的大名,宇文越也是有所耳闻。
只是听再多传闻,也不如亲自见上一见,宇文越也是没料到这小公子真真的是娇贵,简直比皇宫里那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砚蓁自打出生就没吃过苦,想起他那双红肿的眼睛,宇文越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他与季砚蓁的兄长季凌云自幼相识,关系不错,以前还曾受过他二人母亲的照顾,对于这位小公子,以前也有过几面之缘。
从软乎乎的小团子长成了如今芝兰玉树的俊俏郎君,季砚蓁可以说是这皇城里最骄纵的一位公子哥。
母亲是江南巨富的独女,手腕了得,双亲去世后,她带着全部家产嫁进季家,将一大家子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先后生下的两个儿子都养得很好,大儿子季凌云幼年开始习武,早早参军,一战成名后,成了家喻户晓的少年将军,这些年一路青云直上,已经坐上了护国大将军的位置。
季砚蓁小季凌云七岁,从出生起便被母亲宠着,兄长惯着,这辈子就是享福的命。
只可惜突逢变故,母亲与兄长接连去世,季砚蓁再蛮横骄纵也挡不住季家后院那些豺狼虎豹。
边境不稳,外敌屡犯,季凌云这些年一直守在边疆,前几日突然传回了他战死沙场的噩耗。
信中说他带着手下中了敌军的埋伏,援军赶过去时,只剩下满地烧焦的尸体。
大将军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众将领只能凭借季凌云的盔甲和武器才能认出人。
消息传回来后,朝中内外无一不是大为震惊!
朝中复杂的情况先不提,单说季砚蓁,一下子陷入了举目无亲的境地,在季家的地位急转直下。
季家那群人被镇压太久,季砚蓁的靠山倒了,府里上上下下的心思就都活络起来了。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季砚蓁那位懦弱的父亲闭眼装作不知,纵容后院那些女人各种找季砚蓁麻烦。
还找人去季砚蓁母亲留给他的铺子里闹事,妄图从小少爷手里抢走他母亲当年带来的嫁妆。
宇文越不过是派人把那些找事的地痞流氓赶走,就被宫里那位注意到了。
猝不及防地,皇帝颁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让他与季砚蓁择日成婚!
季凌云的死讯和赐婚的消息前后脚在皇城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宇文越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怕他主动请缨去战场,想把他困在皇城,所以一见他关注季砚蓁的动静,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昏招。
虽然大燕民风开放,有不少男子间通婚的例子在,但是季凌云战死沙场的消息刚传回来,皇帝没有抚恤不说,就直接来了个卸磨杀驴,实在是昏聩得厉害。
皇帝这步棋走的臭,但却意外帮了宇文越的忙。
无人知道,战场上中计惨死的并非季凌云本人,消息传回来时他已经暗中前往西南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和噩耗一起传回来的,还有一封季凌云给宇文越的亲笔信。
大将军情深义重,说一不二,唯有季砚蓁这个弟弟是软肋,担心他“死”后小弟没了依靠会被人欺负,所以拜托王爷代为照拂。
季凌云一“死”,朝堂上的局势只会更混乱。
远有外患,近有内忧,皇城暗流涌动,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平静。
宇文越思来想去,只有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于是便顺着皇帝的心思接了圣旨。
让皇帝安心的同时,也能方便照顾季砚蓁。
只是没想到季砚蓁那头正伤心着,一边找人确定消息的真假一边应付找他麻烦的女人。
忙得焦头烂额的,转头还被皇帝摆了一道!
赐婚的圣旨送去季家时,小公子直接被气病了。
宇文越得知消息后,怕季砚蓁被人算计,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直接命人抬着轿子把人接了回来。
想着先把人安抚好,日后的事等季凌云回来再说。
宇文越想的挺好,没料到人刚进府就出事了。
季砚蓁本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接回王府躺了个把时辰后,直接烧了起来,还起了满身的红疹!
守在一旁的下人吓了个半死,连忙去找管家叫大夫。
宇文越闻讯而来时,屋里一团糟,季砚蓁烧得迷糊,呜呜地哭,谁都不要,双手乱挥,熬好的药被他打翻在地。
床边都是黑乎乎的药汁,下人一边收拾一边出门重新煎药。
大夫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宇文越一个脑袋两个大,命管家去季家把之前伺候季砚蓁的下人全都一股脑薅到了王府……
好歹是照顾了季砚蓁多年,都有经验了,有几个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来就先动作麻利地让人把屋里屋外全都重新打扫一遍,然后给季砚蓁换上了新带来的被褥。
几个嬷嬷连番上阵,连哄带骗,好说歹说哄着季砚蓁喝下了药,还得看着他不让他挠自己的脸。
有他们伺候着,季砚蓁的病情可算控制住了。
后来宇文越才从秋嬷嬷那里得知,是屋子久未住人,阴冷了些,暗处的灰尘没打扫干净,被褥也没晒到位,所以他们家小公子才会发烧起满身红疹。
把人接回来之前,管家虽然带人收拾了一番,但还是匆忙了些,府上又没有女眷操持,自然是没有那么细致,小公子金贵,一来就病得更厉害了。
宇文越幼时在军中长大,向来都是糙惯了,行军时荒郊野外、破屋破庙,哪哪儿都睡过,从未有过什么事,哪见过如此阵势。
听完秋嬷嬷的话后,愣了好久才回神,这才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接回来了一个多么娇气的存在。
尤其是还受人所托,要照顾好这个娇气包。
这才刚开始,就如此波折。
宇文越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床帐,只希望季砚蓁能安稳地住下来,等季凌云回来了,再给他原模原样地送回去。
想到季砚蓁的性子,宇文越按了按额角,等他病好了,以后府上怕是有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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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依然是短篇甜文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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