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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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孙小小偷偷在楼梯间接的。
　　“妈，你和我爸还没谈好吗？“
　　“你答应我的，房子、车子和存款，都不要让那个女人拿到。”
　　“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说点有用的。”
　　“是，你是我妈妈，那你有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就成为我妈？”
　　“停，我现在没空。”电话直接挂断。

　　她回到医生办公室里，喝了一大口金银花水，凉凉的液体安抚了她体内的烦躁。

　　旁边的另一个穿白大衣的女医生有些担忧，“小小，怎么了？”

　　孙小小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口道：“我今天早上遇到李师兄了，李师兄给我来了一句：‘师妹今天很漂亮。嗯，以后可以多化化妆，一个个漂漂亮亮的多好。”

　　旁边的女大夫有些无语：“他怎么不好好健健身，化化妆，也让我们也高兴一下。”

　　孙小小道：“就是，化妆又不是给他看的。萍萍，还是你懂。”孙小小挤出最友善的微笑。

　　“化妆是我们自己想变美啊～”
　　谢萍萍一张脸素面朝天，带着点昨天气息的油光。“希望一会别有太多事，我想赶紧下夜班，昨天我就睡了一小时。”

　　谢萍萍回了自己工位，孙小小表情冷了下来。
　　希望事情顺利。
　　必须顺利。
　　她母亲的收入只是父亲的五分之一，如果没有了房车和存款，她的未来也没有保障。

　　孙小小随便划了下手机，手机冒出了一条推送：常见的渣男套路——装情圣。
　　垃/圾/推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辈子渣男都碰不到我的衣角。

　　这辈子她如果真的会让步，她只会为自己的前途让步。
　　事业，亲人，金钱，她都要攥在手里。

　　孙小小每天有十分严谨的安排。
　　早上，她会喝一杯羽衣甘蓝汁。
　　中午是轻食，晚上只吃蔬菜沙拉。
　　除了处理医疗相关事情的时间，只要有空，他就会看各种专业书。
　　下班后，她会去健身房。
　　健身后，要么进行一些社交，要么准备自己论文。

　　不管什么人，多多少少都会被外表迷惑，她要做的，是在稳步推进专业的同时，让自己这具皮囊美到她的上限。

　　一切都按照孙小小的计划前进着，但最近一周，几乎每天出现在她旁边跑步的帅哥，很是碍眼。
　　今天也一样。
　　孙小小下班后来到了健身房跑步。没跑多久，碍眼帅哥就在自己旁边机器上跑，速度不慢，但也不妨碍他打电话。

　　男生语气平稳：“我正在健身啊，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也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和陪陪你。”
　　他面带微笑，带着几滴汗，配合着高挺的鼻梁和干净的下颌线，很是清爽。

　　如果不是他一会换了个女生打电话：“我正在健身，跑步呢。”
　　“旁边有一个女生，不认识，不好拍人家照片。一会我去另一边给你拍。不过你是不是在查我岗？”
　　“我不生气，反而很开心。说明你在乎我。”
　　“以后我就经常报备。让我有一种有家室的感觉。”
　　“我就喜欢当人夫，如果是你的我更开心。”
　　声音没有故意低沉凹出气泡音，就像在和自己的珍宝诉衷肠，清清爽爽，倒不是很油腻。

　　如果不是他一会再次换了个女生打电话：“我已经跑了5km了，在健身房。”
　　“好啊，我最近也想去徒步。”
　　“我肯定没有你厉害，我看到你发了在雨/崩的照片。”
　　“那个我肯定不行，你得带带我。”
　　“你就是我师父。”
　　“没问题，尽管吩咐。”
　　“咱们前几天说好的佛名山吗？咱们说好了周六，我已经安排好时间，绝对不会失约。”
　　“早上7点半见面？”
　　“我肯定没问题，见你的话，我几点都起得来。”
　　“今天晚上吗？我肯定可以。你叫我我肯定到，不过我这跑步刚开始，要不晚点？”
　　“好，咱们九点老地方见。”

　　男生速度开始慢下来，他看了一眼时间，7点。
　　选了个号码拨通：“喂，我现在从健身房往外走，需要我去接你吗？”
　　“好，那你在你们公司等一下，我到了给你打电话，今天可能有雨，我给你带了伞。”
　　“没事，我记得就行。”

　　男生边说边往外走，经过某个器械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后找了一下角度，拍了个照片。

　　孙小小嘲讽一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过——
　　同一只鸟，也需要不同角度去看，不同的驯养方式也会有不同的结果。
　　她把坡度和速度往上调了一下，继续自己的健身计划。

　　宿舍微信群冒出了新消息。
　　历史消息是孙小小发到群里的徒步报名连接。
　　吴苏 【小小，感觉周六那个挺不错的。】
　　谢萍萍【我也想去徒步～】
　　吴苏【我们都想去，那咱们就是三个人。】
　　谢萍萍【新手友好，小小天天健身，没参加过徒步应该也没问题。】

　　宿舍关系，还是得好好经营。
　　发消息的这个两人，目前是孙小小的室友。
　　他们当中有人说不定会留下来读博士，如果她顺利读上博士，还要一起再相处4年。
　　但不需要太久了，等到自己博士offer下来，可以考虑搬出去住。
　　到时候，父母离婚的财产分割应该尘埃落定，搬出去住没有问题。
　　孙小小【好啊，一起～】。

　　周六，佛名山的新手友好13km徒步线，爬升100米。

　　“你们说这个13km对新手，是不是夸张了？”谢萍萍整理好遮阳帽和遮阳口罩，试图用防晒霜遮盖遗漏的皮肤。

　　“我看上面写的新手友好，我问过咱们领队了，咱们应该没问题。”吴苏一脸放心吧，拍了拍谢萍萍。

　　孙小小配合着时不时笑笑。环顾四周，三三两两分布的人们，穿着运动服或者专业的登山装备，直到——
　　她看见了那个人——健身房帅哥。
　　果然。

　　“宝们，咱们领队有说过，这附近是只有一条徒步线吗？”
　　孙小小还在瞥着渣男。
　　他穿的那一身，可不便宜，气质卓然。

　　“好像是两条吧？”谢萍萍看向吴苏。
　　“我也记得两条，不过入口和终点是一样的，咱们的路比较规整，爬升小，另外一条说是挺有难度的。”吴苏拿出手机开始翻。
　　“开始有一半好像是重合的。”吴苏只当孙小小第一次参加，有点紧张：“不过咱们跟着领队就行，毕竟咱花了钱的。”
　　谢萍萍听了一起笑出声：“咱们可是花了钱的。”
　　孙小小也跟着笑了。

　　孙小小眼睛又转回到那个渣男身上。
　　不得不说，阳光、好身材比例、一张帅脸，再加上那一身不便宜的运动装备，真的很有迷惑性。
　　刚才他只是站在一群人边上，很快，不同男生女生都开始找他搭话。

　　孙小小转回目光，和朋友们一起往领队那里走。
　　徒步开始了。

　　健身房帅哥离自己不远不近，刚好是看上去和他后面的人是一起的，但健身房帅哥普通的聊天声，孙小小刚好可以听清。

　　“她没来的话一会你怎么办？”身后另一个年龄大一些的男性问健身房帅哥。
　　说话的男性身体是常年运动的结实，虽然不妨碍有微微突出的肚腩。
　　“她来了，感觉你也勉强，不过就是她会专门照看你。”另外一个女生说道。“虽然她把你拖孤给了我们，你也健身，但是你还是慎重考虑我们的路线吧。”
　　其他两三个人一起点头附和。
　　“我们这条线，确实有难度，不只是说体力，还有点危险。你没经验，我们也没法专门看着你。”
　　“另外一条线挺好的，还能路过一个湖，水特别清。”

　　孙小小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只是因为听到有人出了点其他情况，好奇使然看一下。
　　正要转回头的时候，那个健身房帅哥的视线从同伴身上移开，正巧对上了孙小小。
　　金色带着清新的阳光从树枝缝间漏出，恰好洒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变浅成了浅金色，皮肤打上了柔光滤镜，眼睛看着孙小小，仿佛再对她一个人微笑。
　　孙小小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礼貌一笑，随后慢慢地转回头，脸不知是不是热的，有些红。

　　郎凡没有收回视线，笑容加深。
　　她真的来了。
　　随后郎凡若无其事接着和同伴说：“我先查查另外一条路线，不过另外一条路线人多吗？”
　　“多啊。你看前面的，就是阿盟驴友团的，他们今天应该是走友好路线的。”
　　“行啊，老马，你这都知道。”
　　“他们领队是我朋友，我们这不聊天的时候，一对，巧了，一个地儿。”有着小肚腩的老马有些骄傲，可能是提起了自己的朋友。
　　“那要不郎凡，你直接跟着他们走呗。正好领队还是老马朋友，让老马打声招呼。”女生拍了拍郎凡。
　　“没事，别打招呼了，麻烦。安全的话，我就跟着他们后面走。蹭一下。”郎凡笑起来更有欺骗性，显得整个人温和又有点内向。

　　孙小小嘴角稍稍上翘。
　　那就是同一条徒步线了。

　　快中午的时候，领队在前面招招手，开始分批告知：“很厉害，大家辛苦了，走了差不多一半了，咱们先在这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正好这一片比较安全，也没什么陡峭的地势。”
　　孙小小和朋友们找地儿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蚊子虫子有些多，孙小小觉得背上好像有点痒。
　　“您好，我看您背上有虫子。”突然一张帅脸背光出现在孙小小面前。
　　“你们这样坐地上，虫子很容易直接爬到身上。”温声提醒仍在继续。

　　孙小小和朋友们突然站起，互相开始把虫子打掉。
　　等三人都确定“除虫”完毕后。温和的男声又响起：“我有户外驱蚊液，也能驱虫，要不你们喷一点吧。”
　　一瓶驱蚊液被递到孙小小身前。
　　孙小小眯起眼睛去掉刺眼的光线，看到因背光有些模糊发暗的脸。

　　真巧。
　　孙小小压着上翘的嘴角，心跳还没有缓下来，甚至有了加快的趋势。

　　“我有点偏新手，昨天焦虑，查了一堆信息，带了不少东西。这瓶你们正好自己留着用吧。”
　　“我叫郎凡，郎君的郎，平凡的凡。”

　　驱蚊液被吴苏拿去并道了谢，取而代之是递到孙小小身前的手，修长干净，青筋点缀着皮肤。
　　孙小小手递了上去，她的手一下被握住。
　　阳光打在交握的双手上，地上的影子重叠，轻轻的树叶响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脑子有些停滞，孙小小听到自己说：“我叫孙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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