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我为你洒下月光

作者:浮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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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裂缝



      summary:工藤新一看见了未来。

      私设工藤新一已知黑羽快斗是怪盗基德。

      酒厂、动物园已覆灭。

      ————————————————

      1.
      工藤新一缓步走在街上,视线扫过对面街道的一家非常出名甜品店,脚步顿了顿,径直穿过在门口排起了小长队的人群,站在展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精致甜品,然后一如既往地被那个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宝蓝色翻糖蛋糕吸引注意力。

      那真是一个很好看的翻糖蛋糕,精雕细琢的海浪纹路和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飞鸟无一不彰显着做蛋糕的人之用心。

      而他总是会在踏入店门的一瞬间被牢牢吸引目光,在清脆的风铃声中久久回不过神。

      旁边来买草莓慕斯的两位女高中生低声谈论着店长精妙的魔术表演,一对父子拿着两块黑森林与他擦肩而过,工藤新一安静地看着有着天空颜色的蛋糕,与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而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状况之外的他。

      他收回视线,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放了松软抱枕的角落,放松地靠在抱枕上,双眼放空注视用丝线坠在天花板上的白色鸽子,对现在的状况依旧无能为力。他引以为傲的侦查和推理能力在此刻似乎已经毫无用武之地,这个认识让他颇有挫败之感。

      到底该怎么出去呢?

      2.
      他原本在看卷宗,不知何时无意识地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后睁眼便是满世界的纯白,看久了眼睛还有些酸涩,泛起生理性泪花。

      他仍坐在椅子上,支起上半身时手下的桌子也仍是家里那张,甚至桌上还散乱着他没看完的卷宗,但脚下是无尽延伸的白色。

      这是在梦里?但他依旧保持着痛感,清醒得不可思议,也不认为自己会做这么匪夷所思的梦。

      还是恶作剧?面对这超出认知境况,他忽然想到怪盗基德身边似乎有一位擅长魔法的同学。

      好像确实有点像魔法能干出来的事情。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魔法世界影视剧。

      工藤新一曾尝试着走出这纯白的世界,但无论他往一个方向跑得有多快,走得有多远,在心中默数三十秒后,眼前依旧是那张书桌和凳子,以及一直矗立在书桌前的两扇紧闭的门。

      走不出去,他转而观察起那两扇门来。

      左边的门上刻了飞扬的火纹和群鸟,右边的门雕着翻涌的海浪和云朵,两扇金属球形门柄都有凸起的黑桃和梅花形状。多次尝试无果后,工藤新一最终还是站在右门前,右手轻握住门柄,垂眸看着上面的黑桃和梅花图案,毫不犹豫地一拧一拉,高挑的身形没入门后爆发出的强烈光芒中。

      拉开门的一瞬间,工藤新一被强光刺激得下意识抬手挡眼,等到感觉光芒渐渐弱下去时才放下。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果然是一场恶作剧吗?

      他跟怪盗基德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怪盗基德不过是江古田一位十七岁高中生,身边有位红发的魔女,能用无法以科学解释的魔法做出一些听起来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天方夜谭,在魔法的世界里都是能发生的,包括他醒来后一直走不出去的白色空间。

      这看上去像个最简单不过的恶作剧——一个二选一的游戏。工藤新一想,选错了会有什么惩罚吗?他看看车水马龙,如织游人,觉得自己大概是选对了,毕竟现在看起来一切如常,除了这有些陌生的街道。

      于是他决定找人问问。

      他伸出手想拦住一位看上去像在散步的小姐时,那位小姐却看都没看拦在面前的手一眼,步调不变地走着。他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收回的手慢了半拍,擦着小姐的白色衣袖而过,下意识说声抱歉,那位小姐毫无知觉地走了,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置若罔闻。

      工藤新一垂下眼睑,捻着不小心擦到衣袖的手指,退后一步,脊背碰到有些凉的墙。现下白日当头,炙烤中的街道辐射出高热量的波,刚刚放学的高中生手中的雪糕冒着点点白雾,寒意却从尾椎骨一路向上浇了他一头,四肢百骸都有些发颤。

      这个恶作剧——姑且称为恶作剧——好像还没有结束……

      工藤新一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悲哀地确认自己确确实实的变成了一个游离于人群之外的鬼魂——别人看不到也碰不到他。他花五秒消化并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就出现了意外——“新一——!?”上扬的尾调和略微熟悉的嗓音混在一起,却让他感到十足的陌生。

      十七岁的工藤新一转身,看到一双大海颜色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微光,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黑羽快斗。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自己的宿敌,他有些愣神,这一秒内对方便向他扑来。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人,奇怪,为什么会是“下意识”?而不出意外的,黑羽快斗的手毫无阻拦地穿过了他的,一点温度都没能留下。

      工藤新一轻轻闭了闭眼,收回了手。天空的太阳仿佛都带着一股冷意,而他在漫天的阳光中,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他的存在感甚至不如照在黑羽皮肤上的阳光,阳光能给他带来一丝热量,风能抚过他乱糟糟的头发,而工藤新一只能像影子一样沉默地看着。只是沉默。

      但预想中对方摔落的声音没有出现,他听到了另外一个相似的声音,清冷如玉泉,带着冰雪初融的笑意,“你多大了黑羽快斗?”——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工藤新一猛然抬头,看见二十多岁的自己扶着同样年纪的黑羽快斗,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身上是整洁的蓝色西装,此时被黑羽快斗这一撞弄出了些许褶皱来,那种刻意塑造的严肃和板正消散了不少。他笑着轻拍了拍黑羽的头发,蓝宝石般的眼里融着春日暖阳,落了一身红尘。

      就好像他被誉为日本警视厅的救世主,无数的头衔和光环将他捧上神坛,仿佛无所不能无坚不摧,而褪去这光芒万丈的外壳,工藤新一不过是一个喜欢冰美式,爱吃柠檬派,会捧着本限量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爱不释手,会因为忘了吃饭犯胃病的一个的普通人而已。

      我以后也会这样吗?工藤看着那个自己,忍不住想。

      那是一副同大众一样的打扮,最普通不过的蓝西装红领带,放在人堆里眨眼如滴水入海,眨眼便看不见了。而他现在十七岁,风华正茂,有无尽的热血和无限的精力,有身躯可燃,有无畏作剑。

      后来他在被困囿的无所事事中偶然看到二十五岁的自己游刃有余地解决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这是他从甜品店的电视里看到的。说着自己推理过程的他还是那样熠熠生辉,不得不承认宝石总是有让其他光芒都黯然失色的能力,工藤新一永远不会泯然于众人。

      当记者夸张地赞美他的推理能力时,十七岁的工藤勾了勾嘴角,露出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微笑。他在心里无声地说。

      我可是工藤新一啊。

      “二十五哦,新一是嫌弃我年纪大了吗?”现在十七岁的工藤新一被劈头盖脸的红尘情歌砸得思维断线,二十五岁的黑羽快斗看不到他混乱的思维,已经笑眯眯地接了一句,背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拿出一份柠檬派递给面前的人,另外一只手指间不知何时拈了朵娇艳的红玫瑰,被黑羽插在西装上衣的口袋处。

      工藤新一显然是习惯了他这时不时的惊喜,但也很显然对此十分受用,十七岁的工藤看到他眼睛在看黑羽表演时亮亮的,像一颗闪着光的钻石。他拨弄了一下玫瑰花瓣,一只手拿着柠檬派,另一只自然而然地牵起黑羽快斗,再慢慢变为十指相扣,“你这家伙,又扯哪去了……是准备去甜品店吗?”

      “新一怎么知道的?”二人说话时脑袋凑得很近,看上去仿佛耳鬓厮磨,亲密无间,风也无法在他们之间寻找留存的缝隙。

      鬼魂状的工藤新一瞳孔地震——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个人的关系貌似有些过于亲密了。

      扑过来接住什么的还可以解释为关系密切,但牵手还十指相扣什么的,在工藤的高中生活里,他只看过热恋中的情侣会这么做!

      如果说现在工藤还能欺骗自己自我安慰一下,后来他看到了二人只要一有空闲就黏在一起,颇为麻木地接受了这一未来的可能性。

      但是,天啊,他敢担保,他曾看到过的高中情侣都没有这么黏糊!他身边唯一一对情侣朋友,园子和京极真虽然也常常不见面,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也没有这样一空下来就黏在一起啊喂!

      忽然感觉空气中冒出了很多粉红泡泡。

      遇到“未来”的自己和宿敌先生后,鬼魂工藤的行动范围似乎也受到了限制,他能看到从十字路口延绵出的林立高楼,无数的行人熙熙攘攘,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独一无二的红尘,奔向下一秒未知的未来,但他走不出这里,走不出这万丈红尘。

      准确的说,是被困在以二十五岁的他口中的甜品店为原点,五十米作半径形成的圆内了。他在无数次的尝试后丈量出这条界限,只要越过这个界限,三十秒内一定会回到原点,跟在白色空间时一模一样。

      甜品店……为什么会是这里?

      工藤新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尽管这样坐以待毙并不是他的风格,但在客场中,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实在有限,而且这甜品店大概也是有特殊之处,否则不会在这里限制他的行动。

      于是他干脆在甜品店里“住”了下来,反正也没人看得见他不是吗。

      但是长时间的不与人交流难免让他有些浮躁和焦虑,工藤新一还是会时不时走到街上,站在鬼打墙的边界,看着人来人往,看无数的人为各式各样的兰因,来去匆匆,无知无觉地奔赴絮果。他就站在墙边,安静地看着,然后又回到甜品店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窝着。

      他不记得那些人的脸,按理说这么长时间他应该记得的,但他脑海里只深深印着那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

      到底想做什么呢?依旧没什么思路。

      不知几次月升日落,十七岁的工藤坐在永远闲置的角落,看着对面二十五岁的自己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圈画,肩膀上搁着黑羽快斗的脑袋,黑羽从沙发背后弯下腰,双手环抱住工藤的颈脖,百般无聊地玩着工藤空闲的左手,从这个指骨捏到那个指骨,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但他乐此不疲。

      原来小偷先生这么幼稚的吗?十七岁的工藤新一想。

      黑羽快斗见还是不能吸引工藤的注意,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新一,等会……”

      “等会就该表演了吧?”工藤新一头也不抬,十分心有灵犀地预测到黑羽快斗接下来的话语,他用红笔勾出最后一个重点,左手顺势抓住了黑羽不安分的手指,修长的手指挤进指缝间,松松地扣着魔术师指骨分明的手,他侧过头,带着八年如一的珍重道:“我会去看的,我保证。这次事情都处理好了。”

      黑羽愣了愣,笑意在湖蓝眼底漾开,他撑起身,自上而下描摹工藤柔和下来的眉眼,实在忍不住啄了下恋人的嘴角,眉眼弯弯道:“好,名侦探一言九鼎。”

      窝在对面的工藤眯了眯眼,想到遥远的过去,也想到渺茫的未来。

      不只是他的未来,还有……和黑羽快斗的未来。

      3.
      他想起来,在针对酒厂行动收网的前一晚,月夜无影,怪盗基德无声降落在他的面前。他半蹲在窗台,缓缓落下的白色披风像收拢的羽翼,然后月色也随之安静下来。

      工藤新一大概能猜到他为何而来,只不过他没想到基德真的敢来——那天基德的表演现场,他一反往常地待在家中,只通过耳麦给予远程指导。基德似乎是从工藤突然的缺席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也或许是失去唯一的评论家让他有些兴致缺缺,总之那场行动比往常更快结束,怪盗转身离开的背影不带任何留恋。

      尚囿于江户川柯南小小躯体的工藤新一仰着头与白色巨鸟对视,基德的神情隐在礼帽投下的阴影中,江户川柯南也被笼在这阴影之下,从小孩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基德单面镜片坠着的四叶草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某种不安的颤抖。

      良久,江户川听到他问:“名侦探,你会来看我的谢幕演出吗?”

      江户川低头思考了一下,认真道:“会的,我会去看的。”说完,他似乎觉得还不够真诚,宝蓝色的眼直直望向收起羽翼的怪盗,尽管有单片眼镜的阻隔和月光的遮挡,依旧无法削弱那双眼睛的锐利半分。而他隐藏的一反往常的担忧和焦躁似乎被对方一反常态地捕捉到了。

      “我保证。”小侦探说。

      萦绕二人身边的风似乎震颤一下,像某颗心脏不安分地跳动。

      怪盗似乎是笑了一下,抬手压低帽檐,展翅飞向天空,遗落身后月光和一声轻笑,“好,名侦探一言九鼎。”

      湛蓝色的窗帘被气流掀起,又在月光的托举中轻飘飘落下,仿佛一片落在湖中的羽毛,惊起层层涟漪。

      4.
      工藤从未思考过他们除了宿敌以外还能拥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正如那位小偷先生悄悄担忧他一样,他心中也暗暗关心着怪盗基德。

      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记得最明显的那次是在他被掳去新加坡后看到基德被射伤,心中便涌上一股无名火。他很难解释那种下意识的冲动和看到伤口后冒头的焦躁是为什么。他擅长推理别人的心理,对此却束手无策,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有些心烦意乱,也无法推理下去了。更准确的说,他大概是有些逃避的。

      工藤新一曾想,再下一次见面,真正的见面,他大概就可以知道了吧。然而未曾想他尚未以新的角度去观察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怪盗基德就不翼而飞,一同消失的还有他预告的那颗宝石。

      他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与自己的宿敌对手这么久,他也知道基德在寻找一颗特殊的宝石,背后牵扯着一个庞大而疯狂的组织。他不会去劝阻些什么,但也难以提供什么帮助,就如他之前对付酒厂,怪盗基德也只能远远旁观一样。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是他们决定独自面对的梦魇。

      而工藤新一只是有些遗憾,那时候没同他说一句:“可别死啊,基德。”

      那狂妄自大到夺走月亮光芒的白色巨鸟肯定会笑着回答:“那是当然。我会完成最完美的逃生魔术。”

      然后怪盗基德销声匿迹了一年终于重出江湖,一封特殊的手写邀请函在漫漫月色中卡在工藤卧室的窗口,角落的卡通头像张牙舞爪地露出嚣张的笑容,整张卡片透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十足的怪盗基德风格,除了字体不再是印刷体,而是换成了好看的花体英文。

      他想,再见到这个不告而别一年的家伙,他要当场揭露他的身份,然后……

      5.
      工藤新一再睁眼时,入目是一张熟悉的原木色书桌,桌上放着凌乱的卷宗,上面还有些红色笔记。

      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醒了醒神,这次轻车熟路地起身,先是到了右边的门前,发现门上用花体刻了“future”,底下翻涌的海浪被填上了纯净的蓝色,云朵也被浅淡得近似白色的蓝填充,看上去安宁美好。

      工藤新一尝试着再打开这扇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了。于是他转向左边的门,门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花体英文“past”。

      他从另一扇门中看到了“未来”,那么这扇门……过去?他的过去?还是说……黑羽快斗的过去?

      他的手放在门柄上慢慢摩挲,却没有急着打开这扇门,而是看向后方,在他坐过的椅子后几米位置,凭空生出又一道门。那扇门的门柄和另外两扇一样,都雕了黑桃和梅花,但门本身没有过多的花纹装饰,只在正中间刻了一道新月,缺口处写着“present”。

      现在。

      工藤新一只犹豫了一瞬,便迈向属于自己的现在。

      未来和过去都太过遥远渺茫,他只要现在。

      至于“past”,如果是他的过去,那便没有看的必要,如果是黑羽快斗的过去,他更希望是那人亲口说,他亲耳听。

      一阵熟悉的白光过后,眼睛渐渐被温和的昏黄灯光覆盖,工藤新一睁眼,熟悉的布局让他微微放松。然后他抓起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

      居然只过了十分钟吗?

      工藤新一点开联系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选择打电话,只给女科学家留了言:“灰原,你认为世界上有魔法吗?”

      手机叮铃一声,很快收到了回信,他有些惊异灰原哀这个时间居然仍醒着。女科学家选择重新长大后一直遵循着十分规律的作息。点开一看,不出所料的是非常具有灰原风格的毒舌:“不信,大侦探最近熬夜熬得神志不清了?”

      工藤新一轻笑一声,手机屏幕的光亮渐渐弱下去,直到这时他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于是松懈下来的神经再也无法支撑他,铺天盖地的疲惫席卷而来,匆匆洗了澡,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就把自己摔到床上。

      灰原看得到他,这就证明他是真真正正地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6.
      尽管有许多粉丝哀嚎着不舍,怪盗基德的谢幕演出也还是如约而至。

      工藤新一这次没有协助警官,他直接奔向天台。

      他们从未有过约定,却又像约好了一样,怪盗基德每次都会在天台停留,他们次次都会在天台相遇。

      工藤新一跑上来时,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破出,怪盗基德只身立在天台边缘,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向遥不可及的海岸线。听到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怪盗轻盈地落到工藤新一面前,保持着属于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嘴角噙着一抹工藤新一无比熟悉的微笑,静静地等待侦探平复呼吸。

      等到工藤新一总算能直起身,怪盗无声地摘下自己的白色礼帽置于胸前,露出一头工藤意料之中的乱发。他换回自己的音色,直视着工藤新一的眼睛,“我是……”

      “你是黑羽快斗,江古田高中二年B班学生,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魔术师黑羽盗一,同时也是第一任怪盗基德……”工藤新一打断他,在怪盗基德——黑羽快斗微缩的瞳孔中滔滔不绝。

      说实话这样打断别人的话语并不是一个非常礼貌的行为,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工藤新一报户口般报了一大堆后终于停下,黑羽快斗迎上他纯粹的目光,从那双琉璃似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有些惊诧的表情,迅速恢复表情管理,轻笑一声,“还是被你知道了啊。”

      工藤新一想说你后期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是有点差,被黑羽快斗的动作生生止住话头——对方摘下单片眼镜放进他手中,四叶草顺着指缝滑下,在空中轻微摇晃着。饶是已经在档案上看过黑羽快斗的照片,也看过“未来”的模样,但真实地面对着这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时,工藤新一仍是十分震撼的。

      他看到黑羽眨着湖蓝色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笑眯眯开口:“名侦探,你说得不全。黑羽快斗还喜欢吃甜品,喜欢魔术,很讨厌鱼,不擅长溜冰,擅长滑雪,这些是档案上没写的。他现在还有一个档案上没有公布的秘密,名侦探想知道吗?”

      不等工藤新一反应过来,黑羽快斗接着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两道相似的声音交融,他们对视一眼,忽然笑出了声。

      “什么嘛,怎么这种时候也这么默契啊。”工藤新一弯了眉眼,对方惊讶过后也笑开,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普通人。

      “其实我还担心新一不喜欢我,已经想好怎么让你接受我了。”

      黑羽快斗还想说些什么,但铁门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戴好礼帽和单片眼镜,拉着工藤新一走到天台边,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将宝石扔给最先上来的警员,然后毫无预兆地抱着工藤新一一跃而下。中森警官上来时,只能听到怪盗基德带着笑的余音:“我已经找到我要的宝石了,这次恕不归还啦。”

      最先上来的警员一脸懵地看着手里发着璀璨光芒的宝石,这宝石不是还回来了吗?

      中森警官站了一会,裹着一身风下去归还了宝石,心里清楚这大概真的是怪盗基德最后一次出现了。

      也好。也好。

      7.
      工藤新一不得不抱紧黑羽快斗,以免自己掉下去,毕竟他现在不是江户川柯南,十七岁的身躯和七岁的身体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暂时还不想以高空坠落的死法上新闻。

      “对了。”工藤新一现在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被黑羽抱着,他一手环住黑羽,另一只手在黑羽疑惑地“嗯?”了一声并看过来后笨拙地翻出一枝玫瑰,插在怪盗白西装上口袋里。

      黑羽快斗一眼看穿他不熟练的手法,但是这样愿意给他一个魔术小惊喜的名侦探真是有些过分犯规了。

      “刚学的,还不太熟练……”他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底下的夜景,后颈连同耳朵早已红了一大片。黑羽快斗眯着眼,视线长久地落在那片通红的皮肤上,觉得自己现在心乱如麻,滑翔翼都有些不稳了,他听见自己的嗓音有些暗沉:“谢谢,我很喜欢。”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喜欢你。”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耳朵怕是要一直红下去了。

      再见到这个不告而别一年多的家伙,他会当场揭露他的身份,然后说一句:

      “我喜欢你。”

      END.

      ————————————————
      甜品店小剧场:

      二十五岁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淡出人们视线。

      黑羽快斗仍会开巡演,只不过次数减少到了一年一次,而工藤新一仍会冲在案发现场一线,但只作为破案的智脑,不再作为警视厅的代言人了。

      黑羽开了一家甜品店,凭借着这八年里给自己做甜品和给他挑剔的恋人做柠檬派而突飞猛进的手艺,又因着自己就是甜食爱好者,最知道怎样的甜品最好吃,他做的甜品总是供不应求。偶尔,他也会在店里表演一些小魔术。于是这家甜品店便渐渐名声大噪。许多人慕名而来,只可惜甜品每天都限量——这是工藤新一要求的,防止黑羽快斗做甜品上头不知疲倦。

      对此黑羽快斗不满道:“新一自己不也常常破案上头不知道休息嘛!还好意思说我呢。我只是去巡演了一天你就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工藤想了想,发现自己无从反驳,只好败下阵来保证再忙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身体,黑羽快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叉了一点柠檬派递到他嘴边。在工藤投来疑惑的目光时笑说:“这是新一好好照顾自己的奖励。”工藤沉默着咬住叉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又红了一片。

      总而言之,甜品店生意非常好,黑羽快斗雇了几位同样是甜品爱好者的员工,自己又开始疯狂咕咕。

      工藤新一时常拿着卷宗来店里,比他这个正牌店长还像店长。店里的装潢是黑羽快斗一手设计的,魔术师的审美自不必说,温馨美好的环境也是留住客人的一大因素。黑羽快斗在店里专门开辟了一小块空间,用一块屏风隔开,放着他喜欢的鸟笼椅和许多软枕。那里永远闲置,永远只为工藤新一留着。

      甜品店的员工都知道,只要工藤新一拿着卷宗来了,那么他们的老板大概率也在,通常是踩着工藤新一后脚就进来了,门口的白鸽风铃叮铃铃响个不停。

      老员工们对此习以为常。

      虽然他们总是撒狗粮,但谁让这两人十分养眼性格又好呢。

      某一日工藤新一照旧拿着卷宗来甜品店,黑羽快斗却没有立刻出现在他身后。

      今天当职的员工是兼职的大学生,新来的,又恰好是刑侦系的,听工藤新一的传说从高中听到了大学,此时见到本人,忍不住上前搭话,其中激动自不必说。

      刚开始时她还有些拘谨,询问时磕磕巴巴,讲述完案件时她不敢抬头,双手绞在一起,思考在这里凿个地缝的可行性。工藤新一在她有些混乱的讲述中大概梳理清楚了脉络,轻声细语地问:“我需要问你几个细节。”

      小姑娘惶恐地重复:“你问吧,你问吧。”

      我有这么凶神恶煞的吗?工藤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侧脸。

      他尽量放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压迫感,“首先,卧室里为什么会有带有指纹的刀具。”

      小姑娘下意识说道:“凶手忘记清理了啊。”

      工藤摇摇头,“思维太简单了,”抽出一只铅笔在她带来的资料中勾画出一段内容,说道:“不对,凶手整个作案过程中都十分谨慎,连上电梯按按键时都小心翼翼地没留下指纹……”

      工藤新一循循善诱,触类旁通,她其实已经记不清当时工藤新一到底讲了什么了,只记得他实在是温柔体贴,完全不介意她思维上的错误,也不介意她提的有些傻气,刚问出来她自己都想笑的问题,一一耐心回答。

      小姑娘觉得自己陷入了温柔的海洋里。

      “工藤老师,”她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敬称,“我想问一下这里,凶手为什么……”

      “新一——!我回来啦!诶,你在做什么呢?”

      小姑娘的提问被骤然打断,有些不满地抬头,想说这样插进别人的对话中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刚抬头就愣住了。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靠在一块给了她极大的冲击。

      黑羽快斗看到桌面上摆着的文件,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断了一些事情,“啊,抱歉,你们在商量什么吗?”说话间把头往工藤颈窝里蹭了蹭,相当不见外。

      工藤新一习以为常,耳后却红了一片,不知道是被头发蹭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面色如常地问道:“你刚刚想问什么?”

      小姑娘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我已经问完了,”她收拾好文件抱在胸前,站起来向工藤鞠了一躬,“谢谢您工藤老师。”

      工藤新一淡淡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现在说吧。”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你们……是兄弟吗?”

      “不是哦,”黑羽快斗终于舍得从工藤身上抬起头来,他对着小姑娘笑眯眯地说:“我们是合法夫妻,扯了证那种。”

      像是怕她不信,黑羽快斗抓起工藤新一的左手晃了晃,二者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啊,抱歉冒犯了,”小姑娘连连道歉,而后真诚道:“工藤老师,祝你们幸福。”

      “谢谢。”工藤新一微微颔首。

      小姑娘回到前台,黑羽快斗像只大型犬整个人歪倒在工藤身上,似有些倦怠,“啊,总算可以充电了。”

      工藤新一低头拨弄着他的头发,忽然起了一些坏心思,调笑着说道:“说起来我比你大一些,叫声哥哥听听。”

      黑羽快斗眯了眯眼,盯着某位毫无知觉地侦探,犬齿轻轻咬住他的耳垂,轻笑道:“遵命,我的好哥哥。”

      吐息全喷在颈侧和耳边,工藤新一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

      黑羽快斗心满意足地继续埋头充电,心中也升起点坏心思,一些会让侦探恼羞成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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