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鸳鸯

　　“不！no！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不是说好还有三天的吗不是？怎么现在就要我去？！喂不是如果我死在那怎么办啊？你们能不能珍惜一点？！”清早，历史行政大楼中心层传来的阵阵呼喊声吵醒了所有人……
　　此时，一位年轻人正拖着另一位年轻人去顶楼。
　　“老弟啊，衣服脏了你帮我洗？”地上那位：转生摆烂成拖把。
　　“杜哥，不是我想，但是为了江山为了人民，你必须受点罪了。”“拖地工”无奈又正经的答到。

　　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早晨四点，杜青潭正在“维修工”单人房睡得正香。突然，一个身材高挑、潦草穿着工作服的人直接推门走进来在客厅喊他。几声不应，退开房门，冒昧道歉，然后迅速找了件像样的外套套上就拖走。全过程十五分钟，等杜青潭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拖在地上有段距离了。
　　“我说冷少啊，你们霸道总裁的戏码能不能不要强加在我身上啊？徐大大知道你这么粗暴吗？”杜青潭懵懵的，努力抬头看着自己被推着走。不过好在现在没几个人起床。
　　“别拿这些打趣我了杜哥，我只是奉命行事啦。”冷程沐左手拖着他右手还在收拾自己的衣装。
　　“奉命？奉的什么命？奉谁的命？”杜青潭感觉不妙。
　　“徐晋泽，徐总检查的命令。”话落，人已经拖到机密处了。
　　于是在开头的叫喊声随着门关起便消散在空气中。

　　“嗯？人带来了？”门内，一人在高大显示台下张望。听见叫喊声便转身，朴素的工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徐晋泽。他一转身就看见冷程沐拖着一个人，那人的衣服被拖得乱七八糟，感觉再多拖着走两步就离身了。
　　“徐老大，不是说好我还有三天可以睡吗？这一去我小命难保啊…”杜青潭躺在地上，望着十层楼高的天花板——虽然看不清最顶上是什么——他虽这么躺着更显得他那种懒散的气质。
　　“…杜青潭你能不能正经点？”徐晋泽都无奈。不过正事还是要正经，于是冷程沐放下他的脚想扶他起来。别说，被拖了一路，从床上到这里都没站起来过，居然有点失了平衡的感觉。
　　“徐老大，你看你人美…啊不人帅心善书生气质迷倒万千少女，智慧就是你的代表词。所以说是什么能让你提前把我拉过来？我说您要不再算算时辰，这不对啊。”杜青潭脑子刚开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要提前上班。冷程沐把人扶起来，示意对方跟他走。
　　“少说话多做点事，不过你的工作还是越少越好。这次让你提前上工也是另有计算，毕竟谋算着不会等我想好怎么对付他。”徐晋泽边说着，看冷程沐把人领上来就转身准备资料给他看。待二人上了高台，徐晋泽甩过去一张科技屏，投影在杜青潭面前的是一个历史轨迹图。冷程沐站在旁边抬手操作者那张图，翻到阶段开头解释说：“这个是唐朝历史线，这个阶段一直接续到南宋末期。我们都清楚这个阶段时空是最稳定的，但是现在这个时空被人戳破了洞。你原来是要三天后去隋朝和元朝这两个阶段时空检查一下的……”“ok你停，抱歉哈所以现在是要我去唐宋这大阶段找一个小洞再不为人知的修好，如果可以有机会的话还要顺便抓那个有big胆的孙子回来秉公处置是吧？”杜青潭感觉自己已经把这次任务看透了。
　　“……杜哥我没想说后半段的意思。”
　　“…你是不会说，徐老大就会想说，只是他每次都暗示我我又不能不做，我不就提前帮他说了嘛。”杜青潭凑近冷程沐低声解释到。
　　“杜青潭，任务备注能不能好好听？万一你完不成就真的玩完了。”徐晋泽停下面前的事看向这边，似乎有些生气。
　　“咳嗯，那个我……我注意一下。不过老大怎么了？突然间就生气？”杜青潭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
　　“……”
　　“你们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呃，杜哥，你同事唐瑥，记得不？”
　　“当然了，霸气唐姐一手遮天。我要是有她十分之一的气质都不至于被你拖着走。不过关她什么事？”
　　“她可能，可能就是…”
　　“说话干脆点。”杜青潭察觉不对。
　　“可能死了。”冷程沐回答。
　　“？”
　　“就是这样，她执行任务时原本我们能探查到她的意识在历史时空里，但是昨天凌晨，差不多五个小时前她的意识突然切断，已经开始有员工忘记她了，切断是她单方面的，也就是说她要么是死去了要么就是自愿留在了过去。”
　　“但是自愿留在过去不可能是她的选择啊！”听到这个消息，杜青潭感觉到有一股情绪在渗入他还处于懵懵状态下的脑子。“不对，你们为什么不马上叫醒我？我去救她啊！不是？为什么？”清醒了，杜青潭转头问徐晋泽。
　　“救不了了，她单向切断后我们想马上定位展开跨时空范围搜索，但是她在现实时空的历史线断了，没办法顺着之前的个人意识信息找，她去的是近代十年内战那一时候，我也让金臾算过，本应该是有惊无险的。”徐晋泽解释到。
　　“所以现在，剩我一个了？她……不可能的啊…”杜青潭声调放低，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们有这种能力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自然相互之间更是珍惜，但是你还要继续接受这个事实，同伴一个一个……唉，所以任务自然就落到你头上了。”
　　“你不心疼吗？”
　　“……”
　　“她好歹是你的养女…”
　　“杜哥，徐老大也心疼的。”
　　“疼啊，难能怎么办呢？我没有这种能力，就算像你一样有这种能力，也去不了她所在的地方。就是因为她跟你一样要维护安平生活才会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我疼能换她回来吗？时空会因为我心疼倒退至她出发之前吗？我能做的只有更精密的计算，保证下一个出任务的人不会重蹈覆辙。就算是你也清楚吧，神机比不过天算。杜青潭，修好时空，待时空稳定后，或许曾经的同伴还有生还的机会。”杜青潭看着徐晋泽，可能徐晋泽并没有感觉到他自己的脸颊上已经擦过一笔晶莹。
　　“……我去收拾。”杜青潭从冷程沐手上拿走投影手表往自己房间回去。
　　“徐…爹你，要擦擦吗？”冷程沐递出手帕。
　　“唉，你去监督他尽早去吧，其他的别管了。”徐晋泽接过拿在手上看了一会。
　　“好。”冷程沐离开。
　　待人走完，徐晋泽靠在栏杆边，抬起一半的手又放下。抬头看着面前五米高、十米宽的巨大显示屏。他的视角看不完全部，把最重要的放在了中间位置方便他看。这样能让他尽快回到工作又不让眼泪流下。

　　“…杜青潭，你还好吗？”冷程沐站在杜青潭的房门外。
　　“进来吧冷程沐，仔细跟我说说这次去到底什么情况。”
　　冷程沐推门进入，看见杜青潭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投影上的内容。
　　“唉……刚才我已经讲了一点大概背景，对于这次任务你说的也是我们的奢望，我们不能真这么要求你去把人抓回来，我们想从长计议，先让你去试试能不能修补好。其实这种小空洞在唐瑥去执行任务之前还只有一个，她去了三天，意识断联后我们就发现唐宋时期的空间出现了八个新的，我们能判断出这一定是人为的。我这么说你也一定想到了对方的意图，而且对方并不打算藏着掖着，表明了要做大动作。有这等底气恐怕……”冷程沐走到杜青潭旁边，站着操作投影解释道。
　　“哈？这么玩？宣战？对面到底对历史时空有什么执念？”杜青潭已经听明白了，此次凶多吉少，大概率是有去无回了。
　　“杜青潭同志，其实你每次说玩笑话的意图我们都明白，如果这次你去那边有时间看看新风景，就请放下那些本不属于你的性格吧。就当……最后活一回自我。”
　　“……时间很紧吧，现在带我过去也顺便道个别吧。”杜青潭语气平淡，好像还不愿接受这些事实。

　　历史行政大楼，在百姓眼中只是一个研究历史的综合性中央大楼。表面上发表与市集的历史书册，历史趣事都由这里那些七老八十的历史学家编写。但实际上，民住房七十层的高度，只有大约三十层是历史编辑部以及历史研究查证部的，其余四十层都属于历史空间调查部。自若干年前，首位空间能力者的出现就带动了这个部门的出现与发展，由于空间历史曾出现过的扭曲导致原本的历史只有空间能力者以及部分人记得，所以中央逐渐重视起来。而对于过往历史的保护方式又加了“空间”这一种。不过这个部门却很少跟其他部门沟通来往。一是时空传送虽然真实但是空有寥寥几人看得见，没有人证物证。二是时空的传送会有世界底线的保护规则，主动传送或者被动传送的人不能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传送也无法携带任何物品来回，唯有意识传送与本人实体传送。三是为保护历史不被无意中搅得更乱，传送者只能避开大事、多事的情况小范围低调行动，所以历史上的大事、伟人、重要地点，前两者绝不触及，最后一个哪怕是被迫需要去到，也不能被人和人或动物发现。蝴蝶效应在这里是提现得淋漓尽致的，也是极度致命的。（所以想在过去谈恋爱交换定情信物什么的就一定是……）

　　“71层，到了。”随着电梯门打开，杜青潭和冷程沐一前一后走出来。这里是历史行政大楼的顶层，露天天台。往楼外看去却是看到四面八方无形有色的云雾笼罩着。按理说这个高度是能够看到远处的商业大楼以及更高的楼层，但布满整个天台的阵法让水汽常年聚集在这座大楼周围以用隐蔽。蒙蒙的视线，潮湿的氧气。二人向前走到徐晋泽面前，他们来到之后周围看似忙碌的人都围了过来。杜青潭感觉现场飘起了一种气氛，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是做什么，把人都叫齐了？”杜青潭这么问，徐晋泽更加欲言又止。
　　“各位，让道吧。”徐晋泽闭了闭眼，转身第一个让开。随着他的话落，后面二十多位同志很自觉的让开中间的路。“嗐，小鸟儿，不要犹豫了。”站在徐晋泽旁边的一位长发帅气的大姐姐温柔的劝说到。她说完，周围又安静了。杜青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成两排的人，走向了传送大阵。他走进去后，徐晋泽也走到了阵眼。众人沿着阵法边上围成半个圈，杜青潭站在阵中心，居然看不清阵边各位的脸庞。这个大阵以标准足球场的宽度作圆的直径，当初布阵的人是为以后如果发生大灾大难还可以回去换到一线生机，如今做为众位核心人员道别的最高礼仪了。
　　“杜哥！一路走好！”冷程沐怕他看不见自己，踮起脚使劲挥动双手大喊。即使现在不想说“一路走好”这种诀别性的词，但事实如此，这是最好的祝福。
　　“一路走好！最后一生平安啊！”“杜青潭！别忘了我们！”“一路走好！”“一生平安！”“在那边，去走你最喜欢的快意江湖吧！”一时间众人的不舍终于爆发了。
　　阵法启动，杜青潭放下努力回应的手。阵形散出光芒耀眼至极却无一人挡眼，无所谓了，反正只能看一次了。
　　光耀起，云雾浓，凡眼不避神辉。只听那被照得灿烂的那片天空中传来杜青潭的誓言：“徐晋泽！我一定把你的孩子，全部带回来！”
　　“！”徐晋泽也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云雾，发会呆吧，或许一会再去庙里祈愿一下呢。

　　时空的联系是最精密的，唐宋时空的漏洞会影响后世大大小小的事物变化扭曲甚至是不复存在，唐瑥的失踪按理是脱不了干系。但是要找到具体几乎是不可能，只能修补好之后等世界自己反应过来，是在说来惭愧。
　　所以这次杜青潭的任务是：
　　寻找八个以至于后面可能更多的空洞并修好
　　不能被敌方发现
　　不能因为其他原由扰乱空间
　　他自己加的任务是：
　　找到背后那个衰仔制裁
　　修补好空洞后去寻找其他没有回去的同伴
　　自己尽可能活着

　　“喂！大家伙！快回屋里去吧！那边又要刮风了！”一位客栈小斯从不远处跑回来喊到。
　　“最近干什么啊？老是刮风刮风，人都快给沙子埋喽！”
　　“呸呸呸，净说些晦气话，赶紧的收拾进屋。”
　　杜青潭睁眼，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先被眼前情况看得一愣：他面前有很大一阵风向前带动沙子高高飞起。“这不，沙尘暴吗！我靠！”杜青潭一时慌乱只想着往风的垂直方向跑，跑了一阵发现一个问题：风往右边来，被吹气的沙子在左边，跑什么？但是不对啊？他脚下的也是沙子，按理这边也该吹起来。只见左边的沙子越吹越高，右边，前面后面，围着他一圈的沙尘都开始躁动。杜青潭联想了一下，虽说以前传送不会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但是这次用的是顶楼大阵，实体降落不知道威力多大，沙土本就松散，这样一来……“罪过啊……”杜青潭只能愣愣的看着风沙暴起，在沙尘起源的中心祈祷自己弄出来的动静不要伤到人。
　　担心一会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的风劲这么大已经向周围发展了，但既然白天没有星辰判定方向只能靠运气了。杜青潭向面前跑过去，安全起见又不敢跟太快，于是跑一段限速一下，担心又使得他一直紧跟着，累够呛。

　　客栈外风沙猖狂，窗子都要绷不住了。“老板！这边怎么办啊！”小斯又叫起来。“哎呀哎呀来了来了，搬个椅子顶一顶啊！”老板虽为女子，却是抄起长凳就压住那窗，盖不稳便又拖起桌子顶住了。一顿操作后老板叉腰停下看向一边的小斯：“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实在不行滚去阿申那再多练练，瞧你这一身瘦的以后被人欺负了都只能认栽！”那小斯羞愧难当，只能弱弱的说是。后厨又传来叫喊声，就跑去端菜了。沙尘暴来得太快也太突然，很多人都暂时躲来了客栈也就顺便吃些东西了。
　　“哈……哈……亲爹亲娘，这风……哎呀……歇……歇会。”杜青潭快累得跪地上了。好不容易直起腰来，看着风沙迅速远去也只能边走过去边想些东西。
　　二十分钟后。
　　杜青潭看见风沙后有建筑的形状了，谢天谢地不用赶了，再跑他真的要趴下认栽了。跑来的路上他想到现在是古代，穿一身现代的衣服肯定会被当成怪人，这多冒昧？于是顺便当了一回拾荒人，捡了些破布。野外求生，由不得自己。索性就这破布长的围一圈卡在裤子里算是简陋长裙了，短一点的围着手臂套在背心夹克里，从外面看这个上衣只是多了一个甲衣包着，毕竟不用夹克包着估计裹不住人。这么看上去还能勉勉强强算个地道了，至于短发……
　　“老板！风沙停了！”小斯一直守着窗子看外面，老板觉得他帮不上大忙就给他打发守着沙尘暴什么时候停了。客栈内众人一听就都把卡住门窗的桌椅放下涌出门外。大风过去了，剩阵阵小沙尘。客栈外堆着一堆人准备收拾东西走了，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风来的方向——一个人影慢悠悠的出现在风沙后面，等到最后一点风吹完那人也走到了他们面前。
　　“哎呀呀你们都急什么呢！这刚停能不能注意点！”老板挤出人群就看到这位短发男人站在面前。一下子空气又安静了，杜青潭考虑到自己这样出场多半有点说不过去，就想先自我介绍一下盖过去，没想他还没说出口那老板就问他：“你哪里人？”
　　“啊？”
　　“啊什么？老实说，你哪里人？”
　　“我…我”这一个问题确实给杜青潭整懵了，他本来想说大唐人在这里迷了路却没想到老板上来就用那种看敌人的眼神质问的语气。
　　“我是凉州人，这次是跟着商队前往波斯，不想迷了路找不到同队的人了能走出来已是万幸，还请老板理解如有打扰是在抱歉。”好在杜青潭经验丰富说过去了。
　　“哦，去外边难怪找这么俊的，不过你的头发是……”
　　“啊…这……这是，我亲人已都不在，断发是…也是为了出行方便。”杜青潭忙装作难堪，小声解释着。
　　“哦～是这样吼。”老板听完态度就放了一些下来打量着他的穿着。
　　“嗯，那不知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关外，往我们后边走段路程就是玉门关。”老板站直了，摆出一种大姐大的姿态。
　　“那……多谢，呃不知老板这里可有不用的衣服布料，我……”
　　“唉，有有有，我带你去。大家伙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那多谢了。”杜青潭在心里夸了一顿自己：哎哟果然我就说以我这颜值这态度，再有防备也不能马上跟我掰了，哎呀呀～哎呀舒服，待会再顺便解释一点，让她彻底放下防备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嘿嘿！
　　老板待他走到后院，杜青潭走到门下就感觉不对劲于是站定在那里。老板已经进去了，什么都没发生。以他多年经验，这里不太简单。
　　“嗯？过来啊，你的身材不壮不瘦的不量身穿的都会垮掉。磨蹭啥呢？”老板回头发现人不在就转身问他。
　　“啊？那个……老板，这附近的通告板上没有我的通缉令吧？”杜青潭装作懵懵的问了问。
　　“……没有是没有，啧，哎呀你再磨叽就别穿了！”漂亮！生气了。
　　“别别别我这就过去。”杜青潭想想人家也没有害他的必要就先放下戒备了，毕竟将心比心？
　　院内一口水井，边上挂着这里常见的粗布。虽然一切看似朴素但是杜青潭总觉得不对。“来，量量。”老板扯下一块深棕色粗布，很长她拿不完就有部分拖在地上。
　　“啊好。”杜青潭想想，改到报上姓名的时候了，于是在老板把他手拖起来帮他量体宽的时候就问：“老板，你这么帮我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我就说热心肠，大唐出去的人给狼狈成这样还咋回去？”
　　“呃……您真心觉得我是大唐人？”这问题看似作死，实则就是作死，探别人心底想法也显得自己真诚。
　　“不觉得。”老板回答的时候还在忙着整理那块粗布，倒不显得意外。
　　“那你如此帮我是为了什么？”杜青潭表面上像没有心眼一样直白的问，实际上已经在观察周围有些什么人了。
　　“我就是想帮不行啊？”老板把标记做好铺在地上就拿上大剪刀开始裁衣。
　　“您有这番好意是我的幸运。”杜青潭一茬接一茬的说白话，他注意到客栈里已经空无一人，二楼的屋顶上似乎东西扒在上面，以他自己潜藏的经验，上面那指定是个人，还有刚进来那种直觉不会错的。“对了老板，不知如何称呼？我叫江齐。”此时杜青潭已经在想最快捷的逃跑路线了。
　　“江齐？是个好名字，来，你过来试试。”老板示意他来布料边应是要把布料往他身上包，没有针线这边做衣的方式跟他在追着沙尘暴跑的时候顺便塞的那几下差不多的做法。但是这样一来，等那布料抱住自己上面那人再跳下来绑绳……不妙啊，小命不保。
　　“老板啊其实不用这么精细的，本来就是一介糙人直接往身上一包就行。”对啊！为什么不直接跳到后院抢快布呢！不行，不太道德。
　　“小帅哥，穿成这破烂样你怎么进城？不认识一些商队你怎么混进去？打晕人吗？波斯人那些守关的又不是没见过，瞧你这样一看你就要被带去审问了，老板我这是好心也是现在没事干。阿沁！干脆把那天我用碎布做的那件拿出来吧，套一套差不多了！”
　　“唉好！”二楼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杜青潭原以为会从楼梯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手上挽一件衣服，但是现实就是出乎意料——只见二楼窗户打开，刷一下跳出一个人，落地振起一点点灰。
　　“哎呀我大唐王朝果然深藏不露人才辈出威力无限吶这么松的土落地只振起这点点。不过沙子进眼睛不太好，也不知道睁开眼看到的是什么场景。看来这老板不是真心想害我嘛，但是这个下马威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啊，是逃都逃不掉的节奏如果老板愿意。”杜青潭这么想着就慢慢睁大眯起的眼，没看清人就先被塞了一件衣服。
　　“给你，快去换上跟我进关。”
　　“跟你进关？老板这是何意？”杜青潭一看这女孩还长的颇为清秀，就是下颚骨有些明显，对比平时见过的女性就有点像男孩。
　　“别问，老老实实去换上。”老板双手叉腰给他指了个方向。
　　一刻钟后杜青潭出来了，老板之前做的衣服虽然是碎布拼凑的但是只有少部分集中在腰线处，应该是两块大布用小布拼上，颜色还是风沙之地的特色，地道朴素。不过没这里镜子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
　　“阿妈，嫁给他是不是很自由的？”
　　“哈？你脑子没事吧？”
　　“呃…阿沁姑娘就不要打趣了。”
　　“行行行行行行了，一个两个磨磨唧唧真受不了，现在就去，再多待一会我就难受，麻溜的阿沁，带路。哦，记得买了东西再回来。”
　　“知道了阿妈。江齐，你有什么要带的吗，没有我们就走了。”
　　“没有，多谢姑娘带路了。”寻思这姑娘一直在二楼偷听呢。
　　于是老板把刚刚裁剪下来的粗布给杜青潭简单挂上像个披风外套，不过剪的时候算上了其它细节就有些宽大。随便了，包起来都一样。给他一个布包起衣服就把人踢出门了。
　　“这出门速度我喜欢，老板这么急着赶我走，楼顶那人不会是来监督她的吧？刚来就碰上这么一出，此路坎坷啊……”杜青潭心里念叨着，还顺手在门外一堆堆杂物里拿了一个斗笠戴上。
　　一边走一边想，好像漏了什么事？“对哦！老板没有告诉我她怎么称呼！故意给绕开了还是无意间忘了？反倒是我先报上了名，好在我聪明，换个名字也就查无此人了。”看着阿沁走在前面，两个人就他拿了一包衣服其余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够简单，好在那客栈离玉门关不远，他现在只祈祷前面那位姑娘不要转身跟他讲话了。社恐，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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