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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
浓浓夜色中,一辆黑色宾利从育阳福利院开出,一路向着慕家大宅驶去。
车上,徐图之紧紧揽着林斐然的胳膊,声线发抖。
“哥,我害怕。”
林斐然在徐图之头上落下一吻,温声道:“没事,有我呢。”
他们的声音都不算小,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闻声扭头看向他们,对于两人明显过于亲密的姿势视若无睹,笑眯眯道:“不要害怕,哥哥又不是坏人。况且,你们的院长奶奶不也跟你们解释过了么?”
林斐然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继续旁若无人地安慰着怀里的徐图之。
可一旁的手指却是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暴露了身体主人的实际心理。
见状,男人也不恼,甚至轻笑一声,过长的头发垂在肩侧,他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勾起一缕细细把玩,嘴里哼着一段不知名的小调,光明正大地开始打量徐图之。
窗外的景物皆一闪而过,极速后退,可车里坐着的几人都四平八稳,感受不到一点颠簸。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从始至终都维持着一副从容不迫的,很和善的样子,说话的语调也轻浮而不着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可林斐然依旧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什么样的家人,会在深夜,甚至本人都不亲自到场的情况下,空口白牙几句就要将人带走?
院长奶奶对此却仿佛早有预料,嘴里说着让他们放心去的话,但临走时她的欲言又止和眼神,林斐然看不懂。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不知道是他压根就没打算掩饰还是怎么样,总而言之,林斐然看懂了。
那是冰冷的杀意。
就像是一朵颜色艳丽的花,虽然表面看起来柔弱无害,甚至诱人一嗅解瘾,可底子里流淌的却是致命的毒汁,一但触碰,便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很微妙,林斐然过去的19年人生里一直都是在学校,福利院两边转,接触之人也大多是一些良善之辈,交往深点的也都是性情相近之人,明明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可他潜意识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从小单纯平静的生活环境使林斐然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都会用一种温和的态度去对待,即使是院里一些一开始不适应新环境戾气比较重的小孩子,他也能心平气和地去开导。
可对于这个男人,林斐然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发自内心的抵触。
人类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林斐然就算是再怎么单纯不会傻到相信眼前的男人,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更何况……
林斐然看向司机腰间的鼓起,心底的不安更加重了几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还会随身带枪?
徐图之像是察觉到了林斐然的不安,食指在他的手心扣了扣,激起一点挠人的痒意。
这很大程度上分散了林斐然的注意力,他笑着去挠徐图之腰间的痒痒肉,“好玩吗?”
徐图之毫不挣扎,眼睛像是黑夜里的两点寒星,闪动着细碎的光。
“好玩。”
男人静静看了一会两人的“打情骂俏”,又在徐图之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唇边泄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有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
“何先生,到了。”司机恭敬道。
何时白冷淡地“嗯”了一声,率先下了车,朝着慕宅大步走去,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就连头发丝都在述说着他的迫不及待。
林斐然和徐图之后脚下车跟上,黑色宾利很快开了出去,红色的尾灯在黑夜中渐行渐远。
林斐然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司机将他们带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别墅外围种满了林斐然叫不上名字的名贵花朵,夜明珠一般的圆形小灯散落在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草坪上,散发着幽幽的暖黄色光亮,看起来甚是温馨。
门口,一个女仆打扮的女人在两人走进时,平静无波的脸在看清徐图之的脸时骤然出现一道裂痕。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女人很快恢复原来的表情,带着两人往里面走。
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两人来到了大厅,何时白背对着他们低头不知在做什么,下一秒,一道沉闷的巴掌声在大厅响起。
何时白的脸偏向一边,察觉到有人来了,侧身看去,与林斐然徐图之六目相对。
而他这一侧身,林斐然才发现他面前竟还站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的面容隐约之间与徐图之有三分相似,只不过男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并不大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下一团乌青,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带着病气的颓靡感。
想来这就是徐图之的父亲了。
何时白的右脸高高肿起,唇角甚至隐约能看见血丝,他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笑道:“两个小可爱,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啊。”
可不等两人动身,慕温先一步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不过准确来说,是站在了徐图之的面前。
慕温直勾勾地看着徐图之的脸,屏住了呼吸,一只瘦到骨节突出的手颤抖地就要摸上徐图之的脸。
徐图之后退一步,避开了慕温的触碰,扭头委屈道:“哥,他看起来好奇怪,我们回去好不好?”
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慕温也不收回,痴痴看着徐图之的脸,呼吸突然开始变得急促。
“……像,太像了。”
慕温这副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林斐然拉着徐图之警惕地后退一步。
而慕温像是被这副场景刺激到了,脸上浮现出两股潮红,表情痛苦又像是兴奋,用力抓着胸口的布料大口喘气,死死盯着徐图之的脸。
何时白不知何时来到了慕温的身后,他轻柔地环住慕温的腰身,手上捏着一粒红色的药丸,嘴里柔声安抚着慕温激动的情绪,动作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强硬,不容拒绝地将手里的药丸送进了慕温的嘴里。
吃下药丸,不一会药效发作,慕温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软下了身体。何时白轻而易举地将人抱起,心情不错似地抱着人朝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像是才想起还有除了他以外大厅里还站着两个人一般,道:“哎呀,差点忘了。”
“我是何时白,这位是慕温,也是你的父亲。”他介绍道,在说到“父亲”两个字时,他笑意更深,看着慕温的眼神又深又沉。
“时间也不早了,两个小朋友要早点睡哦。你们的房间是楼上左拐第二间,千万不要走错了呀,不然如果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说对不对?”
话虽然是对两人说的,视线却没落在他们身上,反而看向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大厅的墙壁上挂满了不知名动物的骨骼,黑洞洞的眼窝在冷白的灯光下沉默地注视着林斐然,一眼望去,只觉遍体生寒。可何时白看向的那一处却格格不入的挂着一张笔触稚嫩,风格也与周遭环境氛围不同的彩笔画。
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作品,林斐然想。
“还记得这副画么?”何时白笑盈盈地问道,意有所指。
闻言,林斐然微微一愣,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这难道是徐图之小时候画的?
徐图之亲昵地在林斐然的脸上蹭了下,收回了林斐然的心神。余光在那副画上扫了一下,神色倦倦,仿佛对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一般。
看出徐图之眉眼下隐藏的倦意,林斐然问道:“困了吗?我们上楼休息?”
徐图之道:“好呀。”
何时白没有得到回应,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上了楼,林斐然和徐图之一起进了何时白所说的房间,房间很大,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两人粗略洗漱完,一起躺到了床上。
来到新的环境,发生的事情又那么匪夷所思,林斐然心中一团乱麻,脑子里想着事情,完全没有睡意。
徐图之将头埋进林斐然的胸口,被熟悉的气息团团包围的满足感让他很舒服。可听着林斐然比平时要快上几分的心跳声,他突然有些不开心:“哥?你在想什么?不睡觉吗?”
哥总是这样,总是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哥只想着我,心里也只有我呢?
“没事,就是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嗯,难以理解,太奇怪了,你的父亲看起来精神不太对劲,还有那个叫何时白的……”林斐然忧心忡忡道。
果然是在想其他人么?
“图之,你,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徐图之毫不犹豫:“不想,我只要哥。”
林斐然松了口气,低头在徐图之的唇上轻啄一下,与他额头相贴:“那好,我们明天就走,回福利院,和院长奶奶一起生活好不好?”
徐图之嘟起嘴,不满道:“还要。”
林斐然又亲了几下,徐图之舔舔唇,虽然还是有点不满足,但他还是道:“好呀。”
“只要是和哥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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