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不会做饭的美术生钓不到池面帅哥

作者:小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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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我“讨厌”富冈义勇。

      02.

      作为鬼杀队里少有的女性成员,我和蝴蝶忍相处得还不错,有空闲的时候我们也会凑在一起聊聊天。在我看来,蝴蝶忍虽然个子小了点,年龄小了点,但胜在娇俏可爱,聪明伶俐,哪怕我们不是朋友,她在我眼里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蝴蝶忍讨厌富冈义勇,所以我也讨厌富冈义勇。

      听到我这句回答的蝴蝶忍皱了皱眉,掐着腰喊道:“什么嘛!哪有因为我讨厌所以你也讨厌的,你应该说你发自内心的讨厌富冈义勇!”

      小忍真可爱。

      我心里这么想着,面上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回道:“没错,我发自内心地讨厌富冈义勇。”

      蝶屋里正绑着水柱上药的花柱蝴蝶香奈惠无奈地朝坐在门外大声说坏话的我们说道:“小忍还有小菱,不要欺负富冈先生啦,他要哭了哦。”

      因为受伤而被绑得动弹不得的富冈义勇郁闷地应了一声:“……我没有哭。”

      “嗨嗨,那么就请富冈先生在上药的时候不要挣扎好吗?别总是给蝶屋的姐妹们添麻烦哦。”

      富冈义勇不说话了。

      像鱼一样呆呆的,木愣愣的富冈义勇。

      我往后仰了仰,倒着身子朝屋内望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富冈义勇那双似乎不含任何感情的湛蓝色的双眼。蝴蝶忍在我身边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比起少女,她更像个活泼的少年。

      阳光正好,暖融融地照在了我们的身上。

      对视了一会儿后,我忽然笑了起来,无声地对他比了个口型:【我喜 欢你】。

      房间里顿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响,被波及到的蝴蝶香奈惠微含怒意的声音随着动静响起,在一声不解的“富冈先生这是在干什么”的质问下,富冈义勇无声地低下了头。

      我忍住笑意,收回脑袋坐直身,低着头认真倾听蝴蝶忍对我讲述的在外发生的事情。

      娇小的少女狐疑地抬头看向我:“你真的有认真在听我讲话吗?”

      我真诚地回望她:“当然了,小忍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认真听呢?”

      13岁的少女何其青涩,连我这么一句算不得甜言蜜语的油嘴滑舌都能惹红她的脸颊,蝴蝶一般的发饰别在她的脑后,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翔。

      我自私地想要抓住翩飞的蝴蝶,但在合拢的双手即将触碰到她时,我又收回了一只手。

      我将掌心朝下,轻柔地抚了抚蝴蝶忍的脑袋。

      03.

      我其实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或者应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清楚地记得我的过往,记得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历程。我记得我读书时偷懒躲闲的模样,记得我执起画笔时自信张扬的模样,曾经我的裤脚上满是被蹭上的颜料,画室内炭笔擦过纸张的声音整齐划一,绘画的日子枯燥又平常,却是我如今最怀念的回忆。

      我记得大学后突然变得行踪诡异的好友某天对我的告诫:“菱,不要独自外出,你会迷路的。”

      我当时还觉得好笑,满不在乎地对她摇了摇手机说:“不怕,我有导航呢,再怎么路痴都可以找到路的。”

      可我却真的迷路了。

      我大学后选择继续练习绘画,刚入学时一切轻松,我还有闲情逸致带着速写板外出写生。削得尖细的炭笔在洁白的画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砖瓦白墙都一一呈现在我的笔下。

      可我就是在这么熟悉的地方迷路了。

      我抱着画板仓惶徘徊,树林茂密,手机也全然没了信号。我试图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原路返回,却一次又一次地在越发深沉的黑夜中回到原点。

      最后,我遇到了鬼。

      不是我所认识的怪谈中的鬼魂幽灵,也不是什么狐仙妖怪,而是食人的恶鬼。我对着恶鬼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庆幸国家重视地哪怕到大学都不肯放过的体育运动,肌肉记忆让我迈起僵硬的双腿开始竭尽全力地逃跑。

      【救命,谁都好,谁来救救我】

      食人鬼奔跑的声音在背后快速接近,它的利爪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衣裳,捏住我脆弱的脖颈,我甚至能感受到森森利齿靠近我脖颈时的寒气。

      我被人扼住的喉咙终于开始嘶嘶地发出一两声气息,我最后喘着气,几乎要断气地喊出声来的不是“救命”,而是“妈妈”。

      “妈妈……对、对不起……”

      妈妈,对不起,我要死在这里了。我花了你那么多钱,偷奸耍滑地考上了大学,这一事无成的一辈子就只顾着玩乐,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您,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地方了。

      我想我死前痛哭的模样一定非常的丑陋,我大概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的这么狼狈。在喉间的空气逐渐稀薄的时候,刀锋砍下鬼颈的声音响起,鬼血溅到了涕泗横流的我的身上。

      黑夜中,那乌红的血液撕开了我的恐惧,将富冈义勇的脸照映到了我的眼里。

      富冈义勇有着一双如同大海一般平静的眼眸。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只记得我不顾一切地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看起来有些错愕的目光中扑到他的怀里号啕大哭。

      等我哭的精疲力尽了,我的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就在我控制不住困意地准备睡过去时,我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清亮秀丽的女声——“富冈先生?”

      我重重地喘着气,在昏迷前回头望了一眼。

      困倦让我来不及将目光对焦,我只看清了那对翩翩起舞的粉绿色的蝴蝶。

      是蝴蝶。

      我在脑海里印下这几个字后,就昏迷了过去。

      04.

      我后来其实并不是在蝶屋醒来的,看到的第一个人也不是身为医师的蝴蝶香奈惠,而是一个带着温和笑容的普通妇人。

      我身上与周围人不符的衣裳被收了起来,素白柔软的条纹和服妥帖地穿在了我的身上。

      夫人穿着浅紫色的和服,开口对我说了些什么,但直到很后来我才知道,她当时对我说的是:“欢迎来到藤之屋,您现在安全了,请安心住下吧。”

      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仗着是艺术生,也只学习了半吊子的英语,日语更是从未接触过。

      而我喉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鬼给捏伤了,稍微发出点声音就疼得不得了,我一时被迫当了个聋哑人,对着一片陌生的环境和语言,郁闷到食不下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藤之屋的夫人看着我满眼焦急,蹙着眉担忧地劝我多吃点,为此甚至不惜带来了更高级的海鲜料理。

      可我不喜生食,只能满含歉意地对她摇了摇头,又认真地鞠了个躬,回屋继续对着手机研究起来——不出意料的,没有信号。

      我只能拿起速写板,用炭笔继续在上面涂涂画画,一遍又一遍地勾勒完善记忆中逐渐清晰的蝴蝶。

      不知为何,我不记得另一个先救了我的人的模样了,也不记得那位喊着【tomioka sen sei】的女性的模样,我只记得那对在夜空中几乎要翩然起飞的蝴蝶发饰。

      是蝴蝶救了我,我这么坚定地认为着。

      我每日都像被困在玻璃瓶中的飞蛾那般无头无脑地撞着瓶身,又一次次碰壁地重回瓶中,我存在于这个世界,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神明让我处身异世,又不给予我生存的能力。

      最后打破了我困境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僧侣。

      我抱着画板在门后偷偷看他,突然就觉得他就是那个能够带我摆脱这迷雾一般的现状的人。于是我敲了敲门,在藤之屋夫人惊讶的目光中抱着画板靠近他,祈求他能看懂我所画的东西,却绝望地发现他目不能视。

      我当时险些哭出来,却又很快把眼泪给忍了回去,但在就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藤之屋夫人接过我的画板对高大僧侣说了些什么。

      高大僧侣微微一讶,流着泪喃喃地回了一句,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我,最终是叹了口气,朝藤之屋夫人点了头。

      藤之屋夫人顿时笑了起来,对我连比带划地解释了高大僧侣的意思,告诉我可以跟着他离开,他会带我去找救我的蝴蝶。

      我赶紧站起来,抱着画板猛得一鞠躬,也不顾现代人普遍拥有的低血糖让我因此带来的眼前发白,还没能看清眼前路段时就兴奋地凭着记忆跑了回去。等我能看清眼前的路时,我已经将我为数不多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我脱下藤之屋夫人借给我的和服,穿回自己的衬衫短裙,白衬衫被溅上的血液早被藤之屋夫人清洗得干干净净,跑脏的小皮鞋也擦得程亮。

      我一时之间有些愧疚,藤之屋夫人真的对我很好,恐怕我妈对我都没能有这样的耐心和细致的照顾,但我却因为能够离开而如此开心,甚至都没有在她面前掩饰一下。

      因此,等我再次站在两人面前时,我踌躇片刻,最后还是跑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拿出之前在速写板上画的素描画像,写下一句话后交给了她。

      我写的是:“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等我学会了日语,再回来找您道谢。”

      异国的文字传达不出我的心意,但绘画可以。藤之屋夫人惊喜地轻轻抚摸着我画给她的画像,对我温柔地,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非常感谢。”

      我就这样学会了第一句日语。

      05.

      在此之后,我结识了蝴蝶姐妹。

      索性高考结束并没有很久,我拿出当初高三最后冲刺的劲头开始学习日语,口不能语,我就先学习听力,努力听懂周围人在说什么。

      而蝴蝶香奈惠也在救治病人和杀鬼的空闲中为我调养喉咙,只可惜我这个整日在空调房里过日子的现代人身体实在太弱,不比和鬼对战后还能活蹦乱跳的鬼杀队队员,也不比整日劳作的普通百姓,我脆弱到哪怕只是被鬼拧住了脖颈也久久不能痊愈。

      蝴蝶香奈惠面色沉重地打着咽喉灯替我做检查,又让我扬起头看了看我的脖颈。即便救治及时,但蝴蝶香奈惠当时因为有任务而走得急,因此真正替我治疗的并非医术高明的医生,我的脖颈也为此留下了伤疤。

      我是能日渐感受到喉间轻快起来的,因此我拍了拍蝴蝶香奈惠的手,比划着用气音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感觉很好。”

      蝴蝶香奈惠比我小一岁,却比我成熟可靠更多,但同时也背负更多。

      我发自内心地对她感谢:“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连呆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蝴蝶香奈惠呆了半晌,待她看懂我的意思后,她才吃惊地“诶”了一声。在我疑惑地注视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我说道:“其实不是我救了你噢,千叶小姐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富冈先生呀。”

      我一下子僵住了。

      我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最后逃避现实地低下头捂住了脸:感情我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找错救命恩人了吗!

      蝴蝶香奈惠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笑着拍着我的背,反过来安慰我:“哎呀,不用害羞啦,毕竟是在那种情况下,千叶小姐会记不清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我之前看书的时候书上就有说过,人在极端境况下,身体是会为了自我保护而自动删除模糊记忆的。”

      蝴蝶香奈惠的这段话太长,也太过复杂,我没听懂。

      但在尴尬了一小会儿后我就又抬起了头,倔强地继续问道:“那富冈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呢?他的名字是?”

      这次再怎么说也必须把名字给记住了,再搞错救命恩人也太丢脸了。

      蝴蝶香奈惠用手指点着下巴,慢悠悠的说道:“富冈先生的全名是富冈义勇,至于富冈先生的为人……嘛,不是有坏心思的人就是了。”

      不是有坏心思的人?

      我有些茫然地侧了侧头,这形容也太宽泛了,但还没等的及我多问些什么,蝴蝶忍就气冲冲地推开了门,坐在我身边对我喊道:“富冈义勇就是个讨厌鬼!”

      娇小可爱的女孩冲着门口不客气地大喊:“走开!我下次绝对要和主公说不和你一起做任务了!”

      被指责的男性可怜地身形都萧瑟了一些。

      那副模样看的我都有些不忍,但就在我正想替他说些什么的时候,有着湛蓝色眼眸的男性抬起眼平静地说了句:“你本来就不该和我一起做任务,我一个人就很好。”

      我迅速掐断了替他说话的念头。

      06.

      虽然富冈义勇很不会说话,但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因此,我在蝴蝶香奈惠那里得知了富冈义勇的喜好后,自力更生地下厨为他做了一顿饭。

      毕竟中国人讲究一个知恩图报,一顿饭菜换一次救命之恩,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我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而学会了下厨。母亲是个有些钱但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女强人,更何况那些多余的钱都拿来给我当学费和生活费了,完全没有余裕来请保姆和钟点工。

      我只能在有能力起就踩着板凳学习做饭,但求我那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母亲能不被自己做的饭菜毒死。

      费劲千辛万苦了解了这边的厨房工具后,我在蝴蝶忍不信任的眼神下开始做饭——毕竟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连厨具都没摸清的人能够做出美味的饭菜。

      但很快的,蝴蝶忍真香了。

      她抓着我的衣角,一边盯着饭菜一边嘟囔着抱怨:“干嘛要给那个讨厌鬼做饭啦,我都还没吃过千叶你做的饭呢。”

      我忍不住笑了笑,在四下看了看后,我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锅盖下拿出了一个饭盒。

      蝴蝶忍打开盒盖,饭盒中做的是配着糖醋姜和姜丝肉的便当。我迎着她藏不住兴奋的目光对她比着手势:“小忍才是第一个。”

      小蝴蝶兴奋地跳了一下,高兴地喊了声“谢谢千叶”后才抱着饭盒匆匆离开,应该是去找蝴蝶香奈惠了。而我也将做的差不多了的鲑鱼萝卜和其他饭菜整顿出锅,放到便当盒里去找富冈义勇。

      我找到富冈义勇的时候,他正在和不死川实弥吵架。

      或者说得准确一点,是他在单方面挨骂。

      深知富冈义勇一句话呛死人功力的我赶忙走上前,生怕两人打起来,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我想报恩可就不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一顿饭就好了。

      我匆忙地赶过去伸手阻止了不死川实弥,将饭盒先塞进了还待在原地的富冈义勇,然后再朝不死川实弥鞠了一躬,用手语和他比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会说话,还是说认出了我属于蝶屋的制服,不死川实弥即便看不懂手语也将周身的杀气收敛了起来,耐心地看我边用简单的日语文字和手语对他解释。

      速写板现在已经被我随身携带,虽然喉咙已经好了不少,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太过沙哑,为了不吓到人,也为了好好修养,不到万不得已我基本都是不说话的。

      不死川实弥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你,你是蝴蝶救回来的那个哑女?”

      但很快的,他又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失礼,凶神恶煞的风柱先生尴尬地朝我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微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在意这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过错,在速写板上写下:“不必道歉,我能说话、很快,痊愈,你很温柔,谢谢。”

      断断续续的几个日语单词拼接在一起,平假名和片假名的写法我还是会有些记混,还好混乱的单词拼凑在一起后,不死川实弥还是看懂了我在写什么。

      但就在他深色古怪的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富冈义勇终于开口插了一句:“我可以吃了吗?”

      眼见着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富冈义勇不为所动,只是平淡的应了一句:“饭很香,我想吃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对富冈义勇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不少,毕竟对于厨子来说最大的鼓励莫过于吃饭的人带来的认可了。

      我笑着对他用气音说了一句:“非常感谢。”

      我拿起笔在速写板上写到:“谢谢你那晚救了我,我很抱歉,记得蝴蝶,忘记你。”

      但富冈义勇只是安静地看了眼画板后,对我说道:“不用谢我,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不过,你写错了好多字,你是没读过书吗?”

      以自身实力考上大学,凭一己之力拉高鬼杀队文化水平的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火,和不死川实弥告了别就匆匆离开了。

      ……富冈义勇果然是讨厌鬼!

      07.

      等我后面慢慢可以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快一年后的事了。

      我在当哑巴的日子中迎来了神崎葵还有栗花落香奈乎。

      神崎葵是和我完全相反的存在,她活泼明艳,声音明亮,尽管她和富冈义勇一样是黑发蓝眼的配色,但她的眼睛更像晴日下的天空,飞鸟掠过她的眼眸时,她站在那都像一幅画。

      衣杆间翩飞的白色床单成了她的背景衬托,将有着深沉色调的她衬得如同烈阳下的向日葵,她是京津翼的亮调色彩考卷,也是水粉颜料中的明黄。

      因为语言方面的困难,神崎葵总是更多的照顾我一些,平时和我说话也尽可能的说些我更能听懂的词汇。鬼杀队的男性队员很多,总会有些人爱对我说点我听不懂的荤话,这时候日常基本都呆在蝶屋的神崎葵就会替代蝴蝶忍站在我面前,生气地指着队员们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不尊重人的家伙,难道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过分吗!?”

      被指责的队员们会看在蝴蝶香奈惠和蝴蝶忍的面子上呐呐地收敛声息,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听话,鬼杀队的人实在太多,鱼龙混杂,并非人人都是高尚之辈。

      神崎葵比蝴蝶忍还要小一岁,哪怕再能干,在我眼里也是个十足的小妹妹。我站起身,将她拉到我的身后,指着队员一字一顿艰难地应到:“不许、欺负、小葵。”

      这是一年来我第一次开口。

      久不开口让我觉得连扯动声带的动作都觉得陌生,声音也沙哑奇怪,但最后阻止闹事队员的并非我这句幼稚简单的对峙,而是富冈义勇的到来。

      他只是站到我身边平静地望了那人一样,刚才还有些不服气的队员顿时像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缩着脑袋对我道歉了。

      直到这时我才慢慢回转对富冈义勇的印象。

      这人自上次我为他送饭后便激起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天天跑到鬼杀队的饭堂来吃饭,弄得神崎葵满头雾水,却也贴心地给他多打了些饭量,但富冈义勇却一天比一天低落了起来。

      而也是这时候我才突然福至心灵,试探着写了一句:“我做顿饭给你吃吧?”

      富冈义勇眼睛一亮,认真又迫切点了点头,随即还补了一句说道:“还要萝卜鲑鱼。”

      我忍不住笑了,掩着唇角对他点了点头。

      于是身为美术生的我又一次做起了厨子,穿起围裙为他起灶下厨。躲在蝶屋里的香奈乎闻着香味出现在厨房门口,她乱糟糟的头发已经被蝴蝶忍洗得干净顺滑,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当她看到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又立刻瑟缩着躲起来了。

      我走近她,蹲下身子,指了指喉咙后缓慢而一字一顿地说道:“过来,一起,吃饭吧。”

      香奈乎没有自我判断能力,因为我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强硬地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餐桌上,并把我从神崎葵那里得知的她喜爱的饭菜摆到她的面前:“吃吧。”

      得到“命令”的那一刻,香奈乎才开始端着碗狼吞虎咽起来。而富冈义勇也丝毫不客气地端着饭碗吃到满脸都是,和香奈乎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富冈义勇的笑容。

      抛开别的不谈,富冈义勇的脸确实很漂亮。我因为他的这个微笑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的时候,富冈义勇放下饭碗对我沉声说了句谢谢。

      对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即便是我也忍不住温柔了声调对他说道:“不用谢。”

      富冈义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犹豫了一阵后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哑巴吗?”

      收回前话。

      我面无表情地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在香奈乎惊慌失措的目光中抱起速写板离开了。

      08.

      或许是因为富冈义勇的刺激,我在那之后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也更加投入地开始学习日语,等再一年过去,我的甜言蜜语已经手到擒来。

      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也逐渐摸出了心平气和地与富冈义勇相处的正确方式,那就是耍他。

      没错,耍他。

      富冈义勇是个呆子,尤其是在面对我们这些蝶屋里无害柔弱的女孩子时更是没有任何心防,通常只要我神色恳切地多忽悠几句就信了。

      生气了也没事,做顿饭就能哄回来。

      有了富冈义勇这个完美工具人,我在鬼杀队逐渐过得如鱼得水,快活自在,每天在食堂帮忙做完三餐就可以呆在走廊里画画,偶尔给富冈义勇开个小灶。富冈义勇出手十分大方,每次酬谢的钱就足够我挥霍很久,我一时成了鬼杀队里穿得最花枝招展的成员。

      没事的时候,我就抱着画板看蝶屋来往的人员,我的画板上渐渐多出了许多的人像:观赏蝴蝶的香奈乎,治疗病人的香奈惠,押着病人喝药的小忍,收拾蝶屋的小葵,还有——

      在吃萝卜鲑鱼的富冈义勇。

      我和富冈义勇日渐熟悉起来,他来蝶屋的姿态一天比一天自然,甚至会当着众人的面阻止我给小葵打下手,拽着我的手要我给他开小灶。

      我是没什么所谓,毕竟这位可是我的金主爸爸,给他开小灶钱多事少,我乐得去做。

      可久而久之,蝴蝶忍不乐意了。

      年纪才13岁的蝴蝶忍抬起头拧着眉,指着富冈义勇就要赶他走:“千叶是要工作的,她在厨房干活可以拿工资,钱来的名正言顺!再不济…再不济,我也可以把我的钱给千叶,不用你的臭钱!”

      我其实真的很想说我全部都要。

      但为了可爱的小忍妹妹,我忍痛割爱,牵起她的手满目含情:“小忍,我就知道全世界你对我最好了,以后靠你养我好吗?”

      蝴蝶忍算了算手头的积蓄,又迟疑地回想了一下我挥金如土的行为,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放心交给我,只要你还在蝶屋一天,就有我罩着你的一天。”

      但富冈义勇不愧是毁气氛大师,他一眼看出蝴蝶忍目前的工资供不起我这个两脚吞金兽,于是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袋子钱放在我面前,认真地说道:“你要不就算了吧,我可以。”

      富冈义勇郑重地将钱袋举到我跟前,一副我不拿他就不松手的模样:“我有钱,以后我的钱都给你,你只给我做饭。”

      四周顿时响起了抽气声,躲在一旁围观了许久的病号们纷纷吃了一口大瓜,面露惊奇。唯独我面不改色,从善如流地拿走了他的钱袋。

      我笑眯眯地说道:“好的,富冈先生。放心吧,一分钱一分货,我一定竭尽全力给您做最好吃的饭菜。”

      富冈义勇相处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相信他所说的话的表面意思。

      09.

      其实如果日子能够这么一直平静美好地度过的话,我或许会真的慢慢放下心结,全身心地投入这里的生活,静心在这边落户安家。

      我第一次发现不对的时候,是发现自己画不出正常的速写了。

      仿佛是这个沉寂的世界突然想起了我这个被遗忘了两年的外来者,觉得特殊之人应该拥有特殊的能力,因此用堪称惨痛的经历让我觉醒了我的才能。

      我在某天目送香奈惠离开,一如往常地拿出速写板准备随意画些什么的时候,手中紧握的炭笔却开始不受我的控制,自行勾勒出我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面貌模糊的少女倒在血泊之中,蝴蝶在冰封中迎来永恒的死亡。

      我手一抖,炭笔一下子被我扔得老远,但我无暇顾及它的存在,只是匆匆忙忙地抽出这张半成品的速写撕掉,将它塞进了垃圾桶里。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院子里,心脏猛烈跳动着几乎要冲出喉咙,正午的太阳很烈,高高地悬在我的头顶,可我却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冰凉。

      “千叶姐?”

      或许是我的动静实在太大,亦或许是我的神色太过难看,神崎葵担心地跑出门口看我,小心地问道:“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作为蝶屋里实力最弱的成员,哪怕是小清、小澄和小菜穗也比我利索能干,因此,即便我自认为自己只是个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普通人,但只要我表现有些不对,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我生病了。

      我在原地呆了片刻,忽然猛得反应了过来,我没有回答神崎葵的询问,而是捡回了断掉的炭笔,急切地开始在新的速写纸上画起来。

      摔断了笔尖的炭笔画出来的线条有些粗糙模糊,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的绘画技巧如此高超,哪怕是这种情况都能画出栩栩如生的画面。

      死去的香奈惠再次出现在我的画板上。

      我这次没再撕掉画纸,而是哆哆嗦嗦地摘下纸张,开始再一次的画作。因为在这第二幅画上,我看到了一只拿着折扇的男性的手。

      第三次画作上,我终于清晰地看见了杀死香奈惠的凶手——一个发顶泼墨,发色偏浅,握着折扇的男人。

      不,我看了眼画中男人尖锐的指甲,应该说是,鬼。

      事不过三,哪怕我再怎么觉得一切反常到令人不可思议,我也不再是应该坐在这里发抖的时候了。我迅速爬了起来,连同一开始撕碎的第一张画一起从垃圾桶翻出来攥在手心,朝神崎葵喊道:“小葵,你知道富冈义勇在哪里吗?”

      神崎葵被我的脸色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道:“应,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他今天好像完成任务了,要来蝶屋疗伤,或许马上就……”

      “不要应该,不要好像,不要或许!”

      神崎葵被我吼的一怔,或许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一面,她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我一时难以控制我的情绪,扯着激动到险些喊破的嗓子,眼睛因充血而通红,手中的纸张几乎要被我撕裂:“不是富冈义勇也可以,谁都好,只要是柱、不,哪怕是甲级成员也行,快去帮我找找……”

      可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绝望地发现,这幅画作上出现的内容实在太过离奇,连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相信真的会出事,我又怎么能奢求本身就很繁忙的高阶级队员可以相信我,且答应我的请求呢?

      我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也并不脆弱,可这一刻我却瞬间慌了神,惶恐而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我所画出来的真的是未来,香奈惠因为我没能请到救援死去了怎么办?

      小忍会恨我吗?众人会非议我吗?我、我还能呆在蝶屋吗?

      我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我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希望在短时间内思考出一个对策,可大脑却一片混乱,想不出任何办法。

      就在这时候,一双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将目光往上移动,富冈义勇那双平静的眼眸正注视着我。

      他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甚至听不出什么关怀的意味,只是像在日常问候一般普通地对我询问道:“你怎么了?”

      这一刹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刻重叠,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我手足无措地将画纸递到他的面前,哽咽又语序颠倒地对他解释到:“香奈惠有危险,我画了画……你可能不信,但一定要救救她,我,我知道这种请求很无厘头,但是,但是……”

      我无力地苍白地补上一句:“你能相信我吗?”

      富冈义勇接过画纸,他只是快速地扫了几眼,就将画纸放入怀中,重新别好日轮刀,将一个小布包放在我的手上。

      “蝴蝶告诉我,你之前一直想买这个发饰,但没人陪你下山,我就顺便帮你买回来了。”

      没有热烈的语言,没有生动的表情,富冈义勇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可他却对我说道:“不要哭,我会去的,我相信你。”

      然后就带着他的鎹鸦快速离开了。

      压在肩上的重担瞬间被撤去,我狠狠地松了口气,却又发现喉间的空气不受我的控制,简单的呼和吸在此刻变得无比艰难,我捂着脖子倒退了几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前被白光笼罩的时候,我只能听到众人惊慌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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