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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
楚惜年是被指尖的灼痛感惊醒的。
不是设计图被甲方要求连夜修改的焦虑感,也不是连续加班三天后的肌肉酸痛,而是一种尖锐的、带着电流灼烧的刺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紧接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深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刮过脸颊时带着陌生的触感。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里是修剪整齐的绿篱和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不远处教学楼的墙面上,“临洲大学”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更诡异的是身上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领口磨出了毛边,搭配一条明显不合身的黑色西裤,裤脚卷了三圈才勉强露出脚踝,袖口被胡乱卷起,露出细瘦却骨节分明的手腕。
这不是他的衣服。
楚惜年猛地低头,看着自己陌生的手。细瘦、苍白,指节因为长期握笔有些泛红,和他那双常年敲键盘、带着薄茧的手截然不同。
26岁的他,作为设计公司的骨干,早就习惯了熬夜赶稿、咖啡续命的社畜生活,手上的薄茧是鼠标和数位板磨出来的,而不是这双看起来养尊处优却带着怯懦痕迹的手。
“搞什么?”
他低咒一声,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混沌中夹杂着尖锐的胀痛。
昨晚的记忆清晰得可怕。他刚赶完一个加急的设计方案,凌晨三点打开手机追读那本狗血校园耽美文《溺宠校草·恋爱脑的专属救赎》,越看越气,当场写下万字长评,痛斥书中同名炮灰“无底线恋爱脑”“被pua还自我感动到发光”“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字字句句都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评论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突然冒出一阵电火花,指尖传来强烈的刺痛,紧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
“漏电?穿越?”楚惜年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荒谬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口袋,没有手机,只有一个温热的保温袋,袋身印着某家网红早餐店的logo,触感真实得可怕。
就在这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猛地涌入脑海——
原主也叫楚惜年,是楚氏集团的小公子,家世优渥到令人艳羡,却偏偏性格懦弱到骨子里。
自高中起就暗恋艺术系校草傅惊寒,为了他逃课、代笔、顶撞父母,甚至挪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傅惊寒的白月光苏拾安买限量版画笔和进口颜料。
原主的世界里,傅惊寒就是全部,哪怕对方从未回应过他的心意,哪怕身边的人都在嘲笑他是“舔狗”,他也依旧自我感动地付出,最终落得个被傅惊寒设计、扣上“商业泄密”帽子、被家族放弃、抑郁而终的凄惨下场。
而此刻,正是大一开学第一周,原主提着亲手做的三明治和热牛奶,在教学楼前等傅惊寒,即将遭遇原著里最经典的羞辱名场面——
傅惊寒会当众打翻他的早餐,极尽嘲讽,让他成为全校的笑柄。
“卧槽?”
楚惜年倒吸一口凉气,指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保温袋,袋身的温热透过布料传来,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居然穿成了自己痛骂过的恋爱脑炮灰?那个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让他气得睡不着觉的楚惜年?
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作为一个在设计圈摸爬滚打四年、见过无数尔虞我诈的社畜,楚惜年最看不起的就是原主这种无底线讨好、失去自我的人。
他当年能从实习生一路做到骨干,靠的就是清醒的头脑和不服输的韧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穿成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楚惜年?你还真在这啊!”
“天天来送早餐,真够执着的,可惜傅哥根本不搭理你。”
刺耳的议论声从周围传来,像是针一样扎进耳朵。
楚惜年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围了不少学生,都是临洲大学的新生,眼神里带着嘲讽和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原主的记忆里,这些声音曾让他羞愧得抬不起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此刻,楚惜年只觉得荒谬又愤怒——为原主的不值,也为傅惊寒的理所当然。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原主怕不是被pua傻了?楚氏集团小公子,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何必围着一个自私自利的渣男打转?傅惊寒那种货色,放在现实里,就是典型的“凤凰男”加“白莲花”,靠着原主的付出镀金,转头还嫌弃原主烦,简直恶心透顶。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有人低呼:“傅哥来了!”
楚惜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林荫道尽头,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影走来。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眉眼俊朗,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的光晕,正是原著里的校草攻,傅惊寒。
不得不说,傅惊寒的颜值确实符合“校草”的设定,甚至比书中描写的还要出众几分。
但楚惜年作为这本书的“头号黑粉”,早就对这张脸背后的自私冷漠嗤之以鼻。
书中的傅惊寒,享受着原主的付出,却从不回应,还默许身边的人羞辱原主,只为衬托他和白月光苏拾安的“神仙爱情”。
更别提原主记忆里那些细思极恐的细节:
傅惊寒的设计作业多次涉嫌抄袭,都是原主熬夜帮他修改完善;傅惊寒惹了麻烦,都是原主动用家族关系帮他摆平;甚至傅惊寒给苏拾安买生日礼物的钱,都有一部分是原主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说的就是原主吧。”
楚惜年在心里吐槽,指尖攥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身体里传来一股莫名的冲动,像是原主的意识还在挣扎,想要上前讨好傅惊寒。
“别过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傅惊寒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惜年,眉峰微蹙,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身边的跟班立刻附和:“楚惜年,识相点赶紧走,傅哥怎么可能吃你做的东西?”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傅哥的白月光苏学长马上就要转学来了,你就别在这里碍眼了!”
跟班们的嘲讽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原主的记忆里,这些话曾让他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立刻消失。
但楚惜年只是挑了挑眉,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就这?比起他在职场上面临的尔虞我诈、人身攻击,这些校园小打小闹的嘲讽,简直像过家家一样幼稚。
他当年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被甲方指着鼻子骂设计“毫无创意”“浪费时间”,都能笑着怼回去,傅惊寒这点阵仗,还真不够看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荒谬感,正准备转身离开,跟这种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去了解一下原主的家境,看看能不能利用楚氏集团的资源,在这个世界搞点事业。
毕竟他可是设计界的骨干,总不能在校园里围着一个渣男打转。
可就在这时,一个清晰又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原著旁白:楚惜年看着傅惊寒俊朗的面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即便被羞辱,也依旧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他鼓起勇气,将保温袋递得更近,试图得到傅惊寒的一丝回应,却不知这只是徒劳,等待他的,将是更难堪的羞辱,傅惊寒会当众打翻他的早餐,让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沾满灰尘,再用最冰冷的语气告诉所有人,他从未爱过楚惜年,甚至觉得他的付出令人作呕。】
“我去?”
楚惜年在心里惊呼一声,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这是……原著旁白?他穿书就算了,居然还能听到官方解说?这金手指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这旁白简直是精准踩雷!什么叫“放不下执念”?什么叫“试图得到回应”?原主是恋爱脑,但他楚惜年不是!被人这么羞辱,还要上赶着讨好?这不是贱骨头是什么?
而且后面的剧情也太狗血了,当众打翻早餐?傅惊寒这操作,简直是没教养到了极点!换做是他在职场,遇到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早就一杯咖啡泼上去了,还能让他站在这里耀武扬威?
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心底窜起,楚惜年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
他抬眼看向傅惊寒,目光里没有了原主的怯懦和痴迷,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和不耐。那眼神直直地刺向傅惊寒,带着一种“看傻子”的嫌弃。
傅惊寒被他看得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楚惜年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眼神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他皱了皱眉,语气更加恶劣:“看什么?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滚?”
楚惜年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让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傅惊寒身边的跟班,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学生,他们从未见过楚惜年敢这样跟傅惊寒说话。
楚惜年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的保温袋依旧紧紧攥着,但眼神却像淬了冰:“傅惊寒,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让我滚?”
傅惊寒脸色一沉:“你听不懂人话?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也不想见到你。”
“哦?”
楚惜年挑眉,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不需要我的东西?那你之前吃我做的早餐的时候,怎么没说不需要?”
“我记得上周三,你在图书馆门口拦住我,说我做的三明治味道不错,让我第二天多做一份,我凌晨五点起来给你做,你转头就跟别人说我烦;还有上周五,你在食堂门口说自己没带水,我把刚买的热牛奶给你,你喝得干干净净,转头就把空杯子扔在我身上,说我碍事。”
“傅惊寒,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对你的好都是理所当然?”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每走一步,气场就强一分。
原本清瘦的身形,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谈判时的精准和锐利,把傅惊寒的虚伪拆解得一干二净。作为设计公司的骨干,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对方的漏洞,一击致命,对付傅惊寒这种没什么城府的校园渣男,简直是手到擒来。
这番话像是平地惊雷,炸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楚惜年,居然敢当众细数傅惊寒的“罪状”,而且说得有理有据,细节清晰,不像是编造的。
“我……我没有!”
傅惊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没想到楚惜年居然敢当众顶撞他,还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些事他早就忘了,毕竟在他眼里,楚惜年的付出根本不值一提。他下意识地反驳,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
他身边的跟班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楚惜年骂道:“楚惜年,你胡说八道什么?傅哥什么时候吃过你的东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胡说八道?”
楚惜年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个跟班,眼神冰冷得让对方打了个寒颤。
“上周三早上,在图书馆门口,你是不是跟在傅惊寒身边,亲眼看着他接过我的早餐,还说‘楚惜年这小子虽然烦,但手艺还行’?”
“还有上周五,在食堂门口,傅惊寒喝了我的牛奶,让你把空杯子扔了,你直接扔到了我身上,还说‘废物就该干废物该干的事’,你忘了?需要我把监控调出来给你看看吗?”
那个跟班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楚惜年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图书馆和食堂门口确实有监控。他怎么也没想到,楚惜年居然把这些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周围的学生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傅惊寒真的接受过楚惜年的好啊?”
“那他现在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让人恶心。”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傅惊寒的耳朵里,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死死盯着楚惜年,像是要把他看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楚惜年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就是觉得,有些人吧,长得人模人样,做起事来却不地道。别人真心对你好,你不珍惜也就罢了,还当众羞辱人,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傅惊寒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像是要穿透他所有的伪装:“说真的,傅惊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仅人品不怎么样,而且——”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拖长了语调。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傅惊寒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似乎随时都要发作。
楚惜年勾起唇角,吐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话:“——脸大如盆啊。”
“噗!”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不敢看傅惊寒的脸色。
“你说什么?!”
傅惊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戾气。
他长这么大,一直被人追捧,还没人敢这么说他!
“我说你脸大如盆。”
楚惜年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嘲讽。
“不然怎么敢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好,还反过来羞辱人?傅惊寒,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真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
“我告诉你,以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清醒了,你这种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家伙,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周围的学生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看向傅惊寒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傅惊寒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打楚惜年。
楚惜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放轻了声音:“怎么?被我说中了,想动手打人?傅惊寒,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保证,明天你抄袭设计、仗势欺人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临洲大学,甚至登上热搜。你信不信?”
他的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作为26岁的社畜,他太清楚舆论的力量了。
原主的记忆里,傅惊寒的好几份设计作业都是抄袭的,只是靠着原主的修改和楚家的关系才蒙混过关。只要他把这些证据捅出去,傅惊寒的“校草”人设瞬间就会崩塌。
傅惊寒的手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看着楚惜年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丝恐惧。眼前的楚惜年,和以前那个懦弱可欺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还有你们。”
楚惜年的目光扫过傅惊寒身边的跟班,语气冰冷。
“仗着傅惊寒的势力,到处欺负人,觉得自己很威风?我告诉你们,跟着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栽跟头。以后少来惹我,不然我可不客气。”
跟班们被他看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楚惜年的气场太强了,让他们有些害怕。
楚惜年看着傅惊寒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一阵爽快。
穿越过来的迷茫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他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为原主的遭遇气得睡不着觉,现在能亲自怼回去,简直太解气了!
说完,不等傅惊寒反应,楚惜年猛地抬手,将手里的保温袋狠狠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保温袋摔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袋口裂开,精心制作的三明治掉了出来,沾了一层灰尘,温热的牛奶也流了出来,在地面上晕开一片白色的水渍。
这一下,彻底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以前的楚惜年,别说扔傅惊寒的早餐了,就算傅惊寒把早餐打翻,他也只会默默收拾干净,然后下次依旧准时送来。
可现在,楚惜年不仅当众辱骂傅惊寒,还主动打翻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这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楚惜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背影挺得笔直,阳光落在他清瘦的背影上,原本不合身的衣服,此刻却穿出了一种莫名的洒脱和决绝。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惜年的背影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傅惊寒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目光死死盯着楚惜年离去的背影,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卑微到尘埃里的楚惜年,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敢当众顶撞他,还骂他“脸大如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跟班小心翼翼地开口:“傅哥,那……那楚惜年他……”
“闭嘴!”
傅惊寒低吼一声,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人吞噬。
他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滚出老远。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多了不少不一样的声音。
“楚惜年今天也太勇了吧!居然敢这么说傅惊寒!”
“我早就觉得傅惊寒太过分了,仗着楚惜年喜欢他,就这么欺负人,真不是东西!”
“楚惜年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傅惊寒确实有点脸大,而且之前确实接受过楚惜年的好……”
“你们有没有觉得,楚惜年好像变了个人?以前那么懦弱,今天怎么这么飒?”
“可能是终于清醒了吧,这样挺好的,总比一直当舔狗强。”
这些话传入傅惊寒的耳朵里,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议论的人,那些人立刻闭上了嘴,但眼神里的嘲讽却怎么也藏不住。傅惊寒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彻底丢尽了,他冷哼一声,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跟班们赶紧跟了上去。
而此刻的楚惜年,已经走出了林荫道,来到了教学楼的另一侧。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才的一系列动作,看似洒脱,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毕竟是穿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面对的还是原著里的重要角色,他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但话一出口,他就不后悔了,与其像原主一样卑微到尘埃里,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不如勇敢一点,为自己活一次。
“呼——”
楚惜年长舒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没有伤口,只有一丝残留的钝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五味杂陈。
穿书虽然离谱,但至少让他摆脱了那个天天加班、累死累活的社畜生活。原主的家世优渥,还是楚氏集团的小公子,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起点。而且临洲大学作为顶尖名校,资源丰富,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重新捡起自己的设计专业,搞点事业出来。
毕竟他可是设计界的骨干,总不能在这个世界里还围着情爱打转。
楚惜年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从今天起,他就是楚惜年,但不再是那个恋爱脑炮灰。他要和傅惊寒、苏拾安划清界限,安安稳稳读完大学,利用楚家的资源创办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活出自己的精彩。至于那些狗血剧情,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打扰他搞事业!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楚惜年愣了愣,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这是一款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不是他原来的那个旧手机。
他解锁屏幕,发现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惜年,听说你在教学楼前和傅惊寒发生了冲突?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看到这条短信,楚惜年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商早行,原主的竹马,商氏集团的继承人。原著里对商早行的描写不多,只提到他是傅惊寒的竞争对手,家世相当,性格清冷,对原主似乎没什么好感。但原主的记忆里,每次他被傅惊寒欺负后,商早行总会在暗中帮他收拾烂摊子,只是从未当面承认过。
楚惜年看着短信,挑了挑眉。看来这个世界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傅惊寒那样自私自利。
他想了想,回复道:“没事,小冲突而已,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
发送完短信,楚惜年挺直了脊背,迈开脚步,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预示着他崭新人生的开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远处的香樟树下,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收起了手机,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赞赏。
商早行本来是路过教学楼,却意外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他认识楚惜年这么多年,一直知道他暗恋傅惊寒,也知道他被傅惊寒欺负了多少次。他以为楚惜年会一直懦弱下去,却没想到,今天的他会如此耀眼。
“有点意思。”商早行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转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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