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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琉璃屏风事件
暮春时节的风带着暖融融的花香,从沈府半开的窗棂溜进来,拂过案上摊开的《农桑辑要》,却没吹动桌后那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沈甜柚踮着脚尖,裙摆下露出的绣花鞋尖几乎要蹭到地板,像只偷摸钻进粮仓的小老鼠,屏着呼吸往书房正中挪去。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件占了半面墙的稀罕物——太后娘娘上月赏下的琉璃屏风。
这屏风当真是京城里头一份的宝贝。整块琉璃裁得方正平整,通透得像刚从玉泉山捞上来的泉水,连阳光穿过去都能折射出漫天飞舞的七彩光斑,落在青砖地上,像撒了一把碎钻。边框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的金丝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花蕊里还嵌着细小的东珠,凑近些看,连牡丹叶脉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往日里沈府上下谁路过书房,都要忍不住多瞧两眼,啧啧称赞太后的恩宠,可沈甜柚盯着的,却不是这满身的华贵。
她绕着屏风转了两圈,小脑袋微微歪着,手指轻轻戳了戳中间那块足有八仙桌面大的琉璃片,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星星。“啧啧,这尺寸,这透光度,简直是为我那批刚冒头的辣椒苗量身定做的温室顶棚啊!”她小声嘀咕着,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连带着发间那支铜稻穗钗都跟着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小姐!使不得啊!”身后突然传来丫鬟春桃急得变调的声音,她手里还攥着刚打湿的抹布,此刻正急得直搓手,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赐的宝贝!您要是拆了它,咱们整个沈府都担待不起,是要掉脑袋的呀!”
沈甜柚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从腰间系着的那个绣满五谷杂粮的种子荷包里,摸出一把小巧玲珑的螺丝刀。这螺丝刀是她特意缠着外公钱多多府上的工匠打造的,纯钢的刀身亮得能照见人影,手柄上还精心刻着一棵沉甸甸的稻穗,握在手里大小正合适。“春桃你懂什么,”她晃了晃手里的螺丝刀,语气笃定得很,“太后奶奶最疼我了,她要是知道我把这闲置的屏风拿来种地,说不定还得夸我会过日子,物尽其用呢!”
说着,她已经麻利地蹲下身,开始研究屏风边框上的金丝搭扣。今日她穿了一身浅碧色的襦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株青翠的禾苗,跑动间像是真的在田埂上随风摇曳。那张圆嘟嘟的娃娃脸上,此刻满是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任谁看了都想不到,这竟是当朝大理寺卿沈明远家的千金,倒像是哪个工匠铺子里偷跑出来学手艺的小学徒。
金丝搭扣做得精巧,可沈甜柚早就在心里把这屏风的构造琢磨了八百遍。她用螺丝刀对准搭扣上的小孔,轻轻一旋,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那看似牢固的金丝扣就松了下来。春桃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手心里全是汗,却又不敢上前阻拦——她家小姐一旦迷上种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拆到一半,沈甜柚突然停了手,把螺丝刀往嘴里一叼,凑近屏风的紫檀木边框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瞬间又亮了几分。“春桃你快闻闻!”她招呼着,声音里满是惊喜,“这木头是上好的檀香木!驱虫效果一流,正好能给我那片刚种了茄子苗的菜地当防虫剂!”
春桃这下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她拽住沈甜柚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您忘了上回的事了吗?您把夫人给您压箱底的翡翠镯子磨成粉,说是什么能给土壤补充微量元素,结果夫人知道了,差点把您禁足在闺房里一个月,连后院的菜地都不让您碰!这次要是再把太后赏的屏风拆了,夫人非扒了您的皮不可!”
“哎呀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沈甜柚扒拉开春桃的手,继续手上的活计,“再说了,那翡翠镯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给我的菜苗补营养,多有价值。这琉璃屏风也是一样,摆在这里除了好看,还能有什么用?”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卸下最后一道边框,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抱住那块沉甸甸的琉璃片。这琉璃片看着通透轻巧,实则重得很,沈甜柚憋得小脸通红,才勉强把它抱起来。“快来搭把手!”她对春桃喊道,“趁我娘查账还没回府,咱们赶紧把它搬到后院去!”
春桃没办法,只好咬咬牙,上前托住琉璃片的另一角。主仆俩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琉璃片,像偷了财宝似的,鬼鬼祟祟地溜出书房,沿着抄手游廊往后院跑去。一路上遇到几个洒扫的丫鬟仆役,都被沈甜柚用眼神示意噤声,那些人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也不敢多问,只当是小姐又在琢磨什么新奇的种地玩意儿。
沈甜柚早就在后院选好了位置——就在墙角那片背风向阳的空地。这里阳光充足,又能挡住西北风,最适合给娇嫩的辣椒苗做温室。她早就让人用竹条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框架,竹条之间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看着倒也稳固。两人费力地把琉璃片抬到框架上一盖,嘿,不大不小,正好合适!阳光透过琉璃片照下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影,看着就暖和。
接着,沈甜柚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搬苗圃。她的苗圃是用精致的木盆装着的,里面是她精心调配的营养土,刚移栽的辣椒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嫩绿的叶片怯生生地舒展开,看着格外惹人怜爱。她小心翼翼地把苗圃搬进琉璃温室里,又用小铲子把周围的土压实,还不忘在每个苗圃旁边插上写了品种名称的小木牌——这是她从外公的药圃里学来的法子,说是这样方便记录长势。
忙了好一阵子,沈甜柚才直起腰,拍拍手上的泥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座全京城独一份的琉璃温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暖融融的光线透过琉璃顶棚,温柔地照在刚移栽的辣椒苗上,那些嫩绿的叶片仿佛都精神了几分,像是在朝着阳光微笑。
春桃在一旁看得忧心忡忡,她伸手摸了摸琉璃片,滚烫滚烫的。“小姐,”她忍不住开口,“这琉璃片密不透风的,里面的苗苗会不会被闷坏啊?”
“放心吧,我早有准备!”沈甜柚得意地指着温室的边角,那里她特意留了一道一指宽的缝隙,“我留了通风的缝隙,保证里面空气流通。等苗再长高些,我再在侧面开个可以活动的小窗户,到时候想通风就通风,想保温就保温,多方便!”她说着,又拍了拍手,“对了,春桃你去厨房一趟,偷……不是,拿点炭来,万一天气突然变冷,还能给温室加温呢!”
春桃无奈,只好转身去厨房。沈甜柚则蹲在温室前,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账本和一支炭笔,开始认真记录辣椒苗的长势。她记得可仔细了,叶片的数量、颜色,甚至连土壤的湿度都写得一清二楚,那认真的模样,比在学堂里背书时专注多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余晖洒在沈府的庭院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沈甜柚正蹲在温室前,用小尺子量着辣椒苗的高度,忽听前院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母亲苏婉特有的清脆算盘声——不好,娘查账回来了!
沈甜柚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扯过一张草席,把琉璃温室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只露出一点点边角,看着像是堆在墙角的杂物。做完这一切,她才拍了拍胸口,一溜烟地跑回书房,路上还不忘把螺丝刀藏进书堆里。
刚坐在书桌前假装看书,还没来得及把《农桑辑要》翻到正确的页码,书房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苏婉走了进来,这位出身皇商之家的夫人,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图案,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支累丝嵌宝的凤凰钗,整个人显得端庄又干练。她的目光在书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空荡荡的屏风底座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沈、甜、柚。”苏婉一字一顿地叫着女儿的名字,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太后赏的琉璃屏风呢?”
沈甜柚心里慌得一批,脸上却努力挤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她挠了挠头,装傻道:“什么屏风?哦您说那个啊,我看它上面落了点灰尘,就让春桃拿去擦洗了,对,擦洗去了!等会儿就送回来。”
苏婉冷笑一声,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为娘刚才路过厨房,看见春桃鬼鬼祟祟地抱着一筐炭往后院去,嘴里还念叨着‘小姐的温室可不能冻着’。”她眯起眼睛,盯着沈甜柚,“你最好说实话,那屏风到底被你弄去干什么了?”
眼看瞒不住了,沈甜柚只好耷拉着脑袋,老实交代了实情。但她还不死心,试图用自己的农业知识蒙混过关:“娘您想啊,那屏风摆在书房里也就是个摆设,除了好看没别的用处。我拿来给辣椒苗做温室,将来等辣椒结了果,一个能长到拳头那么大,又辣又香,到时候咱们沈府的餐桌上就能天天有新鲜辣椒吃,说不定还能拿到集市上去卖,多划算啊!”
“划算?”苏婉被气笑了,她指着沈甜柚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那是西域进贡的琉璃!整个大周朝也没几块那么大的完整琉璃片,比你这一院子的辣椒苗值钱百倍不止!你知不知道,就这一块琉璃,够咱们沈府全家吃上半年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去,把《齐民要术》抄十遍,抄不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也不准再碰后院的菜地!”
沈甜柚蔫头耷脑地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从书架上取下《齐民要术》,又铺开纸笔,开始慢吞吞地抄写。《齐民要术》厚厚的一本,字又小又密,抄十遍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她一边抄,一边在心里嘀咕:“不就是一块琉璃嘛,等我种出了彩虹辣椒,肯定比那屏风值钱……”
抄到第三遍的时候,书房的窗棂突然被人轻轻叩响了三下。沈甜柚抬起头,警惕地看了看门口,见母亲没在,才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窗外站着的正是她的父亲沈明远,这位平日里审犯人时不苟言笑、威严十足的大理寺卿,此刻却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看见,才压低声音开口。
“爹?”沈甜柚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
沈明远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塞进女儿手里,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娘正在气头上,你先顺着她,别跟她硬碰硬。下次要是想做温室,别用琉璃那么扎眼的东西,用云母片就行,既透光又便宜,为父书房里还有几匣子,回头给你拿去。”说完,他立刻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威严的模样,背着手,迈着沉稳的步伐踱开了,仿佛刚才那个偷偷传纸条的不是他。
沈甜柚展开纸条,上面是父亲工整的楷书,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末尾还画了一个简易的云母片温室搭建示意图,连通风口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她看着父亲那略显笨拙的示意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那点因为被罚抄而产生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哨声——三长两短,是哥哥沈砚的暗号。沈甜柚眼睛一亮,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齐民要术》里,然后溜到后院的墙角下。她刚站稳,就看见一个身影灵活地翻过院墙,稳稳地落在地上,正是她的哥哥沈砚。
沈砚是太学里著名的“垫底专业户”,平日里最不爱读书,却对各种新奇玩意儿充满了兴趣。今日他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襦衫,上面沾了不少灰尘,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几道灰印子,可眼神却格外兴奋。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凑到沈甜柚面前。
“甜柚你快看!”沈砚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十粒扁圆形的种子,颜色有些奇特,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淡淡的七彩微光,“这是西域商队新到的辣椒种子,据说种出来能结出彩虹颜色的果子!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什么颜色都有,好看又好吃!”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得意地说,“我跟那帮纨绔子弟打赌赢来的,他们还以为我在跟他们赌钱,其实我赌的是谁能在三日之内搞到最稀奇的种子!你哥我厉害吧?”
沈甜柚打开布包,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粒种子,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这种子比普通的辣椒种子略大一些,表面光滑,确实透着一股奇特的光泽。她立刻忘了被罚抄的郁闷,拉着哥哥蹲在墙角,兴奋地讨论起种植计划。
“彩虹辣椒肯定喜欢温暖的环境,”沈甜柚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我的琉璃温室正好能用,不过得再改进一下,温度要控制在适宜的范围内,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沈砚也跟着点头,补充道:“土壤也很重要,得用透气性好的营养土,我记得城外有个山谷里的腐叶土不错,明天我去给你挖一些来。”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沈甜柚,“对了,我最近研究出了一套‘种植密语’,用秧苗的长势和朝向来传递消息,比如番茄苗歪向左表示‘丞相党有动作’,向右则是‘太子又来找你’,你觉得怎么样?”
沈甜柚眼睛一亮,拍着手叫好:“哥你太聪明了!这样以后咱们传递消息就不会被人发现了!等我的彩虹辣椒长出来,咱们也用它来做暗号,比如红辣椒代表‘紧急情况’,紫辣椒代表‘一切安全’。”
兄妹俩越聊越兴奋,蹲在墙角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直到远处传来丫鬟的呼唤声,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分开。“对了,”沈砚突然想起什么,又凑近沈甜柚,“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太子殿下往咱们府上来了,估计又是来问东宫菜圃招虫的事。”
沈甜柚哀嚎一声,捂住脸:“我的辣椒苗还没救活呢,他怎么又来添乱!”她最头疼的就是太子萧景珩了,这位储君什么都好,就是对种地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偏偏又没什么天赋,东宫的菜圃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三天两头就来向她请教。
果然,沈砚刚翻出院墙没多久,月洞门外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萧景珩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剑鞘上是他特意让人新磨的“亩产千斤”四个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远远地看见沈甜柚,脚步顿了顿,似乎想维持储君的威仪,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朝着她走了过来。
“沈……沈小姐。”萧景珩走到沈甜柚面前,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些,可眼神里却藏不住焦急,“东宫的菜苗又长斑了,你上次给我的药水好像不太管用,你能不能再给我想想办法?”
沈甜柚正为琉璃温室的事烦心,又被太子这么一打扰,顿时没了好脾气。她双手叉腰,没好气道:“殿下,我是种地的不是看病的!您那菜圃招虫是因为种植密度太大,通风不良导致的,间苗懂不懂?每棵苗之间至少要间隔一拃的距离,这样才能保证通风,虫子自然就少了!”
萧景珩被怼得一愣,脸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真的蹲下身,伸出手比划着间距:“一拃是多长?是这样吗?”他的手指修长,比划着距离,剑眉微微蹙起,那认真的模样哪像个储君,倒像个虚心求教的老农。
沈甜柚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夺过他手里的小铲子,在地上挖了几个小坑,示范道:“你看,就这样,每两个坑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拃,种的时候把苗放在坑中间,培上土,浇适量的水就行了。还有,别老浇水,土壤要见干见湿,不然根系会烂掉的。”
萧景珩听得十分认真,还从袖中掏出一本烫金封面的小册子,上面写着《东宫农事纪要》五个大字。他拿出一支小毛笔,在册子上密密麻麻地记着,连沈甜柚说的“见干见湿”都特意画了个小图标。春桃在一旁看得直捂眼睛,全京城大概也就只有她家小姐敢这么使唤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居然还心甘情愿地听着,认真得像个小学生。
夜幕渐渐降临,沈府里亮起了一盏盏灯笼,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庭院。萧景珩又请教了几个关于种菜的问题,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沈甜柚回到书房,看着桌上还没抄完的《齐民要术》,不由得叹了口气。可她刚抄了没几个字,就又想起了后院的琉璃温室。
她琢磨着,琉璃温室虽然透光性好,但保温效果太好,到了中午温度肯定会太高,或许可以在上面加个草帘,中午的时候遮上,调节一下光照和温度?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扔下笔,又兴冲冲地跑去后院捣鼓起来。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沈府的后院里。那座被草席遮住大半的琉璃温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沈甜柚小心翼翼地掀开草席,看着里面嫩绿的辣椒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轻轻抚摸着琉璃表面,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温室里结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虹辣椒,红的像火,黄的像金,绿的像翡翠,紫的像玛瑙,好看极了。
“等着吧,”她对着辣椒苗小声发誓,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等我种出全京城最辣、最漂亮的彩虹辣椒,看谁还敢说种地没出息!到时候,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种地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了远处的虫鸣声。琉璃温室里的辣椒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期待,在月光下悄悄地舒展着叶片,仿佛在努力生长,准备迎接明天的阳光。沈甜柚蹲在温室前,看了许久,直到春桃来催她回去睡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草席重新盖好,生怕夜里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宝贝辣椒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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