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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降谷零的回忆录】
part 1 初识
“金发黑肤超奇怪的!哈哈哈哈哈!”
这些嘲笑声,伴随着我长大。
我没有朋友…他们都觉得我很奇怪。
可是我明明就是土生土长的霓虹人啊!
明明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为什么却一直一直被视为异类!
为什么要嘲笑我!
他们说我,我就用拳头把他们打服!
我把那些讥讽的嘴脸一个个揍得哑口无言,他们终于学会在我面前闭上嘴。
可胜利的空洞感比挨打更难受——为什么打架反而成了唯一的沟通方式?
那天我把最后几个挑衅者揍得落荒而逃,靠在巷壁粗重喘息。
汗水混着血渍在破皮处灼烧,尘土黏在湿透的金发上。
我大概像头被遗弃的野犬,对着整个世界龇着獠牙。
没有人…能够接纳我吗…
"嘶..."触碰伤口时疼得忍不住抽气。
忽然有块叠得方正的手帕递到眼前。
抬头看见了一个对我微笑的男孩,似乎和我同龄。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没有鄙夷,没有嘲笑,清亮得像是初雪融化的山泉。
我僵着身子没有接,过往的恶意早已让我学会警惕。
"你也觉得我是外来者?"干涩的声音从我喉间传出。
他却直接将手帕塞进我掌心,浅笑着比划擦拭的动作。恍惚间注意到他始终沉默,迟疑地用手比划了问:"你不能说话?"
他点头承认,又指指耳朵示意能听见。这个认知让我喉头发紧:"不介意我的...样子?"我问得小心翼翼,但是他真的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也许是我的希望。
他摇头时额前碎发轻轻晃动,我愣住了。
那个笑容突然让我脸颊微微发烫,心里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升起了无限的力量,同时心头酸涩。终于…
我慌忙别过脸藏起了情绪:"降谷零。我的名字。"
他回我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容。
他主动拉起我的手,指尖在我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
“诸伏景光。”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part 2 心墙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后,别过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便脸红的跑开了。
回到家里,有些懊恼。
为什么我会升出那样的期待?
他只是给我递了个帕子,凭什么就觉得对方是我朋友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也有人给我一点小恩小惠,结果发现他们是故意整我,让我出丑!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早就习惯只有我自己的生活,一直一直只有我自己…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不需要!
……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
我烦躁地揉着金发,试图摁灭心头那点不听话的念头——凭什么他轻易就撼动我坚守多年的堡垒?
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沉淀着与我同源的孤独。那种藏在温和表象下的破碎感,我太熟悉了。
"诸伏景光"——掌心还残留着他写名字时的痒意。
我对着昏暗的窗玻璃嗤笑自己,却控制不住反复摩挲那块柔软布料。
不可否认,我不想推开这一抹在我孤独时刻温暖我的光…
次日放学后特意绕到街心公园。
他果然在那里,抱着膝盖坐在银杏树下,像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孤岛。
那双猫眼里的寂寥刺痛了我。
我止不住对他的好奇,也不想让我的那一丝期待落空。
我看了他一会儿,走上前,别过微红的脸,傲娇的说:“要去捉甲壳虫吗?”
他抬眸看着我,他的眸子里的冰冷落寞慢慢的融化,对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那一刻我听到了,某个沉重的枷锁突然碎裂。
暮色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举着锹形虫对我笑的时候,我终于放任自己扯开嘴角,放肆的开怀的笑。
原来,被理解不需要用拳头…
原来,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吗?
我不想推开他了。
诸伏景光,我们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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