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评《太岁》第75章

女性专场的一章更新，有很多想法要表达，又觉得或许不能表述得很精准......暂时不想按剧情时间线来整理线索了，尝试按照本章的行文顺序来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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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响和秋杀，两个人着装都不怎么讲究，但一个是女扮男装到能以假乱真的瘦削妹子，另一个是女性特征和张扬气质都十分突出的艳丽款大高个，走在一起几乎成了一对标准的反义词，可惜凡人怕是睁大了眼也看不见如此对比。
从两人名字、性格和行事作风来联想，阿响是隐于乡野的鹤，不平之鸣却有回响，是“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秋杀是晚秋红似血的枫，但凡现世就预示着霜雪降至，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阿响被或“天定”或人为的“命运”推到了绝境，她有迷茫也有忿恨，但交谈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和章法，有恩记恩有仇报仇；秋杀就不是，她的确不像个“人”，如阿响所想，她像是某种山野精怪，无拘无束、喜怒无常，不认“天命”或“天规”，也没把八百年间误入绝境的倒霉鬼当人命，不在乎世间的任何秩序。
我喜欢在文中看到各种各样的姑娘，不一定要局限于阵营（正派/反派/路人），既不必符合传统意义上对女性的刻板印象，也不用刻意“反刻板印象”立人设，很难以一两个类似“呆萌”“娇软”“性/感”“飒”的标签词去概括她们——或许有点像文中奚平对待所遇诸位的态度一样，把“她”当成活生生的人就好。人都是矛盾集合的多面体，绝大多数都不可能单纯以“好”或“不好”来评判，如果她们自己也不在乎这种评判就再好不过了。
《太岁》有一点很妙的地方，也可以说是盲看连载会有“这是女作者写的”印象的奇妙感（仅从我个人阅读体验出发，其他人也可以觉得是我“刻板印象”），就在于女性角色的“逆反”意识和互动细节。
暂且假设“天命”是本文中压在所有人头顶上的最终boss，那么出场的姑娘们几乎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反天命”。将离为怀璧其罪的陈家和无处可鸣的惨案，阿响为相依为命的爷爷和辗转流离中遇见的人，周晴为数代牺牲的周氏和血脉相连的兄弟。其余的，端睿走清净道而不肯清净，惠湘君离经叛道、创出可使仙凡不分的仿金术，是反“仙”；崔夫人无视父母规劝、追求自由婚姻，是反“凡”，没人肯甘心认“命”。
至于细节之处就太多了……比如奚平会回忆起将离是个褪镯子都能搓红手皮的娇姑娘，他很细心，是超出大多数男人的细心，也正是这个细节更突出了将离前十年做大小姐后十年做教坊“花魁”的“金贵”。将离敢楔石针生造灵骨，豁出一身血肉也要祭出邪神，但这“邪神”不过贪图供奉，嘴上说得好听，明知赵振威在南矿也没有半点替陈家讨回公道的行动，反而是误打误撞“托付”了性命的奚平最后还记着将离的仇与怨。周晴年少时骄纵任性，从崔夫人那里争来及笄礼的首饰，肯定是个爱美爱打扮的少女。后来她哭着被送进潜修寺，周坤赶来送她的就是蝴蝶金簪。你看，她哪怕是自尽，也是坐在开满了紫藤花的秋千架上，用凡俗时最后一件礼物刺穿灵台。周晴和梁宸都是“事无可对人言”，就算长公主府在偏远的百乱之地，也是花海成雾的，比起帝都金平总督府里死气沉沉的枯草不是好了太多？还有这章，秋杀跟阿响拿胸开玩笑，两个女孩子说起这种话题，既不猥琐，也没有什么攀比羡慕的意思，面对自己都是“坦坦荡荡”。不见得要强求是朋友关系，只是如平常对话一样。即便这些细节如此“平常”，这样的姑娘们互动也不是在哪都能看到的，所以更希望出场了的姑娘们和正面戏份还不多（谜团未解）的惠湘君、奚紫衣等人都能有鲜活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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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想了一下还是得从阿响这条线说起。
阿响不太懂“符法铭”三大体系——其实这三者都是暗中存在感很强的“道”，论符，哆啦A梦庞从出场到五年后用过的符咒数不胜数；论法，各大仙门都有镇山大阵，天机阁青龙塔为护龙脉也有专门的诛邪大阵；论铭，从庄王府到潜修寺，再到玄隐山和南疆行船，各等铭文随处可见，都是凡间不可企及的“天书”。符法铭三道，支修都算不上精通，毕竟“剑修不常用”，从南疆网课和拜年烟花的表现来看，奚平怕是也学得稀松二五眼，反倒是奚悦已经成长为足以担任符咒管教的“大人”了（铭文需要筑基，法阵约等于灵石驱动的低等铭文，奚悦还不能用，未来说不定也会精通）。不过到目前为止，最引人注目的“道”还是剑道，不谈剑修在同等级中最能打，几大仙门先圣也是道心不同（专业差异），不可能走同一条道。但澜沧是剑派，昆仑以剑道著称，三岳第一剑修项肇曾是“南剑”，这称号现在应该归于两百年升灵的支修了，就连南矿上最厉害的也是筑基剑修林昭理。除了凌云的驭兽能力可以提一提，其他的“道”还没有一个出彩的，就看后续怎么交代了。
阿响不想加入开明修士——我直说吧，阿响出于什么选择不加入都无所谓，毕竟周楹做事的目的性都太强了，他促成玄隐建立“开明司”和“陆吾”绝不是什么为民间散修留一处容身之处，还不如说他把自己“天下大乱计划”的范围从南宛扩大到了全域。阿响要是真加入了这一伙人，要么到某一步违心而动，要么一直保持合不了群的尴尬状态。周楹是聪明人，万事谋而后动，南矿上的旧人到开明司会如何放纵饮酒、仗势欺人他不是想不到，但他就是要等事发后派白令灭口以整饬秩序、恩威并施，跟在苏陵四处点火的思路极其相似，看看陆吾现在不是都以“主上”的任务为先吗。我个人看文不喜欢带入，跟纸片人也极少共情，周楹这个人物对我来说就是“可以理解行事逻辑、但觉得很多事没必要做绝”的状态，他一心只念着奚家的亲人很难得，但这完全不是我萌点（其实用“审美点”或者别的什么词来形容更合适，意会吧），并且认为这就是周楹记不住教训、会一而再“龙咬尾”的原因。周楹是很“无辜”，灵骨和灵感都是先天的，被压在无渡海底也非他所愿，他无法主动选择出身，就连偏执的性格都很像是周氏每代人工培养的结果，但上位者的无辜总能轻易毁掉更多底层的无辜，五年前的奚平可以说一句“天真”，周楹不是。
阿响被秋杀治好伤、送了澜沧内门典籍，但不愿做秋杀徒弟——阿响曾经收到过来自转生木的奚平指导，也收到过来自支修的入门馈赠，论起拜师当然会更优先这两位（尤其是前者）。此外阿响跟秋杀可谓是典型的“三观不合”，秋杀是无条件杀掉误入秘境的所有人，出来兴风作浪也没考虑过会牵连到多少非仙门高手的人，而阿响身边有多少人都是这样因为“大人物”一个转念就不在了？到现在，阿响的银盘彩还是次次都能开出奖，她不肯学秋杀那一套太正常了。
阿响即将在陶县打开“破法镯”——只有秋杀能“看”见奚平的神识，这或许与她也是从某种植物中修成有关（同为伴生/寄生、木材特别），又或许是因为做出仿金术（凡人可驱动仙器）和破法镯（反抗天规铁律）的惠湘君道心与元洄的“不驯”恰巧相合。之前码的长评写过，我觉得“天道”很偏心“人”（指的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群体概念，非指个体），仙魔像是被刻意放大的人性两面，而仙门逐渐变得更加“人性化”，不符合天道给仙的设定，所以天注定要曾经实验失败的不驯道重现世间以打破现有秩序。这可能把“天道”想得过于强大了，带了点宿命论的意思，实际上可能天道只是类似自然规律的玩意，甚至可能并没有天道。不过，破法镯能突破“天规”限制（不为仙门监视），再加上秋杀准备借给周楹“望川”（可下无渡海），这应该是奚平重新找到身体的关键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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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惠湘君的奇怪疑问。话说在前面，我不打算推理惠湘君、林炽跟秋杀的关系了，毕竟惠湘君和林炽的过往是从昭雪人嘴里说出的，首先那段叙述没有说明两人之间有什么私下纠葛（好友？知己？恋人？），其次他们有没有为了丑化仙门在其中添油加醋尚未可知，并不完全可信。而林炽在玄隐中不站队林氏、有亲手制作的护心莲和保护仙器是已知事实，仿金术和降格仙器被推向凡间也是事实，要评价林炽这个人还是要等后续揭露更多过去才行。秋杀显然是站在惠湘君一边并且仇视林炽的，既然破法镯不在她面前现身，反而选择了意外闯进来的阿响，说明惠湘君认同的“道”更接近于阿响而不是秋杀，那么说秋杀是惠湘君的推测是不成立的。反天命的路有很多条，奚平是自上而下，阿响是自下而上，他们俩是最有可能“殊途同归”的人，猜测也是试图让“仙”下凡的惠湘君会认可的。
对于惠湘君，我疑惑的点可以说是非常清奇——我一直在纠结这个名字该怎么断句，到底是“惠/湘君”还是“惠湘/君”，这两种方式解出来的含义不太相同。如果是前者，姓“惠”名“湘君”，那姓氏的释义姑且不论，湘君即是湘水之神（男性），一说是巡视南方时死于苍梧的舜，跟此人的性别好像对不太上；但惠湘君出身西楚，“湘”和“楚”听起来指的是同一个地方（“湘楚”为湖南别称），流派繁衍而文化同源，又正好可以对应，就很让人纠结。如果是后者，那么“惠湘君”像是楚地人民对她的敬称（惠泽湘楚），但她是被三岳赶出来才当了澜沧的记名弟子，仿金术都是在澜沧和玄隐手里，好像也没有对西楚做出什么突出贡献……更纠结了。
像项肇这个名字就很好解。肇本意是击打，也指开门，把门敲开意味着主客相遇，解除二人之间的障碍，开始共事，故“肇”又有开始之意；如果用兵器或暴力开门，则是引起事端、招惹是非的行为，故“肇”有引起、发生之意，如肇事、肇衅。这个字就很符合项肇的（前）三岳第一剑修身份和被秋杀引下山干掉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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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像没有要说的了，也可能写着写着就忘了，我感觉我最开始想写的不止这三点（…）那先许愿阿皮以后写个百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