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莲·丹青意映卿如晤

作者:慕容澈

梦中微雨。莲花池边淡香飘溢,锦鲤自水中优雅划过。一曲铮琮,一袭青衫,竹笛声断,风住尘香。
(配乐……眉间心上-变奏。)
颜淡与唐周前世之间的往事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相似,被人陷害为情所伤的颜淡跳下轮回台,离开天庭只为抛弃前尘。(特别注释……只有这一点点情节相似,其他方面例如文笔、人物塑造与《三生三世》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被雷走= =)
当时他战后即将入魔,自缚于昆仑树下,英雄一世反而终为众生抛弃。只有颜淡,不顾他毁去的容貌和潜在的危险,用自己的莲叶制成沉香驱散他的狂躁,陪他聊天解闷,一心一意照顾他、待他好。这本是良好因缘的开始。但当颜淡生生剜下自己真身的半颗心,加上拼死盗来的仙草医好了他的眼睛之后,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那时,在颜淡和她的双胞胎姊姊间辨识不清、对自己的感情认识不清的应渊是让人厌恶的。颜淡为了他,不仅碰上自己的一颗心,而且甘犯天条,受刑三天三夜,又在忘川水里徘徊八百年念念不忘。而当时他对她的情义,寡淡而又飘渺,不过只是“若是有一日我又能看见,我一定可以马上认出你来”,这句虚妄而漫不经心的承诺罢了。如此不平等的爱恋,又怎能开花结果。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恨过那个爱着的人。
  可到头来,却发觉还是痛恨自己多一些。
颜淡是这样痛心疾首地对待这段感情——爱上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仙人,无它,唯苦痛尔。可贵的是她伤到极致,仍能豁达放手——所幸最终故事并没有那么多的纠结。
而应渊体悟到一点自己对颜淡的感情,自愿下凡历劫成为天师唐周后,拥有纯净灵魂和嚣张实力的他捉了莲花妖精颜淡,却又因她的可爱而不舍得杀她——于是一路同行,一路斗嘴,欺负与被欺负,逃跑与反逃跑。这时的颜淡有点小狗腿,无奈时也喜欢用精神胜利法,偶尔也会觉得快乐。这时的唐周只是一个在不自知的情形下坠入爱河的清稚少年。还记得他板着脸说,“师妹,你又调皮了”的样子吗?他去欺负颜淡,其实就像一个故意去揪自己喜欢女孩辫子的男生一样别扭。
可惜的是,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虽然看似欢喜冤家,却仍然在彼此猜忌,不是一般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在凡人唐周的眼中,颜淡始终只是一只“很懂人情世故的妖,狗腿,会撒娇,说起话来只会挑好听的、无关紧要的说。”在这段旅途中,唐周的梦境、水井里的幻象,一直在暗示两人在天庭中的深刻渊源。第一遍读到他,觉得他还有点少年心性的骄傲和可爱,后来知道了前因后果,便越来越讨厌他了。不明白偏偏这种骄傲盲目、不懂得如何爱人如何珍惜的人,却拥有世间最纯净的灵魂。
“我只是想再见一见她。至少,等到以后回想的时候,不是只记得一个背影。”唐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最想见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身边。对于有缘无分的两人,那样单纯又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等到他作为应渊的记忆觉醒,前世他对她的伤害,怎能轻易勾销;他欠她的那半颗心,也永远补不回来。
故事的后来,铘阑山境毁掉了,小狼妖丹蜀看着脚边摆着的那株折了树干的桃树,噎着声道:“这是我种的,可是断掉了……”看到这里,我的眼泪蓦地落下来。
到最后大家都会读懂这个故事,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对应渊的厌恶又会变作了其他莫名的情绪:同情、痛恨、遗憾和泪水的混合。
“有些陪伴早已成了习惯,那样理所应当,好像从来都是存在着一般,直到突然有一天错失,才发现某些痕迹已经无法磨灭。”曾经的那段感情就像沉香,有一点火星就一定要烧到成灰才会止息,但是烧成沉香屑了就再也点不燃,只留下淡然的余温……
当应渊终于醒悟自己不知何时爱上了颜淡,一切却都已来不及。伤害别人的心又不懂得忏悔和补偿的,罪不可赦。这段失却,注定将是他此生的遗憾与悲哀。
颜淡与唐周,天庭尘世缘分皆已尽——但见炉中沉香如屑,徒留过往相思成灰。

颜淡后来的故事着眼于一个淡字,为仙的修为毁了便毁了,彼此不相欠倒也落得个干净。她抛却仙籍来到尘世间做莲花精时,就已经看开了许多。她现在说话并不全抛一片心,偶尔在铘阑山境逗逗丹蜀子炎小盆友、欺负一下阿猫阿狗阿山龟。但面临危机的时候,她又绝对是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同伴,冷静、勇敢、坚强,独当一面绝不退让。
所幸的是她身边一直守着全心眷恋着她的余墨。
山主余墨,虽然偶尔腹黑偶尔别扭,其实也算得一个温润如水的谦谦君子。初见时,余墨仿佛在与天庭和自己闹别扭,化作原身鱼形潜在池底独自生闷气。那时他觉得颜淡生得真丑,没有鳞片也没有尾巴;何况她不但辨不出池里独一无二的上古遗族九鳍青鳞,还把旁边死胖又好色的鲶鱼认作是他,这怎不让人气结。
偏偏这小丫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叨扰,喂鱼儿们桃子,给他们讲故事。慢慢地,原本高傲莫名、淡泊飘渺的他,也被莲花池旁那个迷迷糊糊小仙女的笑容所吸引。他开始想念她,甚至在化人之后,因为觉得自己形容未满,抱着她走下诛仙台后又躲回池子。
遇见合适的人,再别扭寡淡的情绪,也会收束得安心吧。下凡之后的颜淡不认得他,只知道他是法力高强的山主。她面对他有时顽皮狗腿又耍赖,身为侍妾,却丝毫没有侍妾的自觉,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完全是小孩子心性。难得性子恬淡的余墨也一直配合她、由着她,带着她闯荡江湖搭档去做惩奸除恶又偶尔坏心的事情。主公与莲卿,最初有些微暧昧情愫,慢慢升华为细水长流的默契和心心相印,十足的温馨甜蜜。
余墨给颜淡做菜,颜淡为他整理居室;颜淡拿紫鳞开玩笑惹得对方暴跳时总会躲在余墨身后;他们被天师唐周追杀被迫逃跑的时候,余墨会把危险的道路留给自己;颜淡不小心弄错法术与白毛团小狐狸换魂,结果只能哭笑不得地被腹黑的余墨抱去共浴;山境要被毁掉时,他拼尽修为却无力相抗,颜淡搂着他落了泪,他说“可是你怎么会为我哭”时候的表情,分明是担心最心爱之人为难时的忐忑不安。
他有埋怨过颜淡对自己深情的忽视么?没有,他始终不计较、不后悔,只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淡淡地说:“晚认识你,便没自己位置了吗?”
他有像应渊那样盲目得认不出颜淡么?没有,他从颜淡来到人间起,就认出了她,并将她留在身边保护。
余墨曾经对不认得他人身的颜淡说,“你见过唱戏的没有?戏演得多了,明明知道不是真的故事,还是入了戏。而那些看戏的人,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故事,可看得久了,这故事也慢慢变成了自己的。”他自己就是那个入戏的人啊。可是他明明知道颜淡和应渊的过去,明明清楚颜淡可能一辈子都放不下应渊,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对颜淡说过,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她,并且在应渊前来寻颜淡时颇有气势的拦下对方、又淡然地让颜淡自己选择想去的地方——只是为了让她不再伤心。
痴情是一味毒药,必得深情以回报。百转千回之后,鱼和莲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沉睡百年之后,颜淡终于在余墨的怀中醒来。山境的一蓑烟雨中,重新种下的桃花又再次盛放。
如余墨所说,鱼和莲花本来就是一对,鱼绕莲,清波泛百亩水碧;莲弄鱼,浮光映千瓣桃红。他会永远安宁地守护着颜淡,两人幸福地生活在桃花源似的山境,直到时间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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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评论文章:沉香如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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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章作者:苏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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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时间:2010-09-17 16:3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