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中序曲

霓裳中序这卷结束了，停在甜甜蜜蜜的表白，但我这篇和甜甜蜜蜜没关系哈哈，有点长，先预警一下（是的我还是那么多话），所以发在倒数第二章吧。
霓裳中序应该是出自《霓裳羽衣曲》中序部分之第一阕乐曲，姜白石在湖南长沙发现了唐玄宗作的《霓裳羽衣曲》十八阙，都只有曲没有词，姜白石就把中序第一段填了首词。按照填的这个词，都是叹息境地凄凉，孤单寂寞之意，也哀叹爱情的不得意，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一开始看这卷以为会虐，如今看来毕竟是快结尾了，境地是为客乡的凄凉，但爱情还是登峰造极有了好的开端。最终耿曙还是说出口了，妈妈的好大儿太棒了，虽然曾经凤求凰了个寂寞，然你还有一卷的时间，务必好好把握！给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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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几个这卷聊得比较多的点，谈谈个人看法。
首先这卷第二大进展就是罗宣隆重的退场，含着邪气而报复的微笑带着十一万郢军和郢国第一第二把手退出山有木兮的舞台。他的轰烈这里就不多赘述，我想他对最后的这一幕是满足的，完成愿望，也终得解脱，他自练毒臂开始等的就是这一天，甚至更惨烈。就是读者后劲比较大，毕竟姜恒对此一无所知，比相见欢郎俊侠的退场更狠，对读者意义上的狠。
这里就想对基友的一个提问作下回复，如果姜恒当时愿意和他走，他会不会放下仇恨，放弃报仇。
我的答案是，会。
诚然，罗宣自幼悲苦，家破人亡，他进入海阁学习一门同归于尽的毒术，目的就是为了狠狠报复当初让他家破人亡的那些人。这没错。但人的一生有太多偶遇和转角，不能因为一开始设置的人生目标，他就不会因为当中发生的“意外”而改变，不能否认这个“意外”甚至还能影响到他的一些决定。
姜恒就是他的意外。
如果没有姜恒，罗宣或许会用更恶毒更惨烈的方式对付他爹罗望、代国和郢国，而因为姜恒对他的影响，他心理上放下对罗望的抛妻弃子的恨，给他一个爽快，因为姜恒对他的影响，他甚至感谢郢王给他最后见故人留下的美好岁月，给了郢王和太子一个痛快，未曾殃及百姓，也给郢国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些不都是这个“意外”对他的影响吗，又如何能否定如果“意外”真的愿意陪伴他的余生，他不会放下仇恨，走出深渊，甚至迈进阳光中呢。何况姜恒是项余自项州死后唯一的心之所系，他把余生所有的爱都投注在姜恒身上，时刻暗中保护着他，为他渡船，喂他吃药，怕他摔倒，助他完成计划，担心他的安危。
姜恒说：“我终于明白，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是我自高自大。”
项余笑了笑，说：“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您确实改变了不少人，只能说，这是他们的问题。”
项余口中的不少人里没有他自己吗，我不信。
只是罗宣终究是师父，姜恒终究有耿曙，这是无法破的局，无法改变的山有木兮的故事事实，所以罗宣只能选择独行，完成他原先的计划。
问徒弟愿不愿意和他走的时候，内心没有动摇吗？我想一定是有的，而且我认为这份动摇不仅仅在姜恒和他离开，也在他是否还要完成同归于尽的计划。人如果能从苦难中拔出，谁不想呢，谁又真的能从报复里获得快感，而一生追求呢，无非只是没有放过自己的理由，眼前也没有救赎他的井绳。
有人说因为他的毒，早晚一死。
是的，但死有很多种，面对死亡所走的最后一段路也有很多条，不是非得选那条最为惨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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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聊下姜恒的“缺点”。
之前回复过一个话题楼，表达过一些看法，在此补充一下。
如那个回复，姜恒的善良和大道意识是优点，我不认为那是缺点，并且这两点在那个年代背景下实际上是非常难得的，不能因为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就反过头责怪这些难得的品质，那就好像女人走夜路被XX，要怪她穿得太少，又或者扶起跌倒老人反被讹，怪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不公平。
我曾经说过姜恒有点冷情，在想计策的时候不考虑人性、人命、人物感情关系等，这个似乎在代国事件里最为明显，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给姬霜说计策的时候非常冷静，姬霜和耿曙的表现才符合普通人。那把这个问题深入化一点，他确实是把自己放在五国之上的一个角度，所有的国所有的人都可以看作一盘大棋，他是在外面下棋者，自然不会考虑棋子之间的感情关系，而是看这样做是否能达成目的。
所以，你看，他没有真正把自己当作某一国的人。
我觉得回答三个问题，就可以理清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个看似窝气的局面：
1、姜恒是谁？
2、他属于哪一国？
3、他的入世目标是什么？
回答1：姜恒他从小被昭夫人养着，居住在浔东，九岁离开，前往洛阳，在洛阳待了三年，十二、三岁因五国战争被海阁所救，又在海阁学习了四年，十七岁带着目标重新入世。他是昭夫人的儿子，是耿曙的弟弟，是晋国的小太史，是海阁的小徒弟。所以姜恒不是汁炆，姜恒就是姜恒。
回答2：接着问题1，他从海阁入世后择一国辅佐，目的扶持那国强大起来，以达到统一的目的。改善郑国扶持郑国的一腔抱负被太子灵的刺杀计划修改了既定目标，拐弯跑去另一个方向，致使他不得不冒险去当一名刺客。代国只是请求他和耿曙一起去帮忙， 他本就不是代国的人，也没想过扶持代国。从郑国拐了弯后，由于耿曙的关系，他第二次选择从最难的雍国入手，帮助改善雍国的现况，让雍国有进入中原的一战之力，只是可惜身世原因，再次导致计划夭折，一腔热血尽成空。作为质子去的郢国，攻城略地去的梁国，这两个国家和代国一样，都非他所择，只有郑国和雍国是他的目标。但是他在这两国属于权力持有者吗？还是他自小对哪一国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并没有。
他的家在昭夫人圈起来的那个姜宅，他的信念来自国都洛阳，他的归属感在给予新生命的海阁和后来的耿曙身边。
在晋灭后，不属于任何一国。
回答3：他的入世目标，或者说是成长后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以最小的代价结束乱世。
他的目标有变过吗？
其实一直没有不是吗。
姜恒因客观原因所迫，不得不改变原有计划，尝到丰满理想与骨感现实之间的巨大差距，改变扶持的国家，我不认为这是优柔寡点，他的目标一直咬住没放，只是换一种方法，尝试另一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被堵住，就换条路走，而目的地罗马自始至终没有变过。所以我不认为他在坚持目标方面和赵灵、汁琮有什么分别。赵灵为杀汁琮从派刺客刺杀到走水道奇袭，不也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换不同方式。姜恒和赵灵只是目的不同，姜恒的目标更为宏大，难度也更大，所以不妨读者也上帝视角看一下姜恒棋盘上的棋局，棋局上的地图中又分为几个小地图，小地图上又有着赵灵、汁琮等人的棋局（对，给我的感觉又如同套娃了）。
所以我认为他确实游离在几国之外，但目标没变过。
再者，由于身世问题的拦路虎，姜恒只能再次回到郑国，而他给雍国定好的计划，被汁琮实施。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身世问题，雍国这样做完全可以一路坦途地变成天子国，但为什么现在会死那么多百姓，这不是姜恒计划的原因，而是汁琮为人的原因。
那有姐妹说既然知道汁琮为人，为什么不提前预防，总是等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了，才被迫接受？
我的看法是，有些问题能提前预防，能提前设好计划和风险管控，但身世问题这不是正常风险管控要考虑的，没人告诉他，姜恒自己是考虑不到这个点的。汁琮的为人在落雁一战之后已有改变，雍国的改革汁琮也接受了，这就好比姜恒为公司鞠躬尽瘁力挽狂澜，让公司起死回生免于倒闭清算，即便老板人品差脾气差，在自己立了那么大一功之后，我想没人会认为公司会恩将仇报，把功臣直接踢出公司。我觉得这与容易相信人无关，是信息上缺了重要的环节，导致信息差的意外罢了。
为臣之道当尽责，他一门心思辅佐雍王和太子，是切实执行为臣之道，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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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引发的一个思考，算是三观上的一个探讨（先表个态，三观有不同，没有好坏，除非触犯法律底线和公序良俗）。
——就是一旦结果不尽如人意，善良天真是否不应该。
我本人是个社畜，社畜被社会现实毒打之后，身上有些鲜明的特质会消失，有些技能会增加，比如说天真、尖锐、纯粹的善良等或许会消失，换来的是变“聪明”了，圆滑了，会来事了，能包容了，有选择性的善良了……
我觉得我个人确实在改变，或许有人说这就是成长了，成长伴随疼痛，但就像有时电视里放的书上说的，这些成长就一定好一定对吗。真的意识到自己身上这些属于象牙塔里的特质在慢慢消失之后，我会开始怀念，我以前萨比过，冲动过，天真过，但我爱得很纯粹，很热烈，义无反顾，那时候的自己特别纯，正因为这份纯真，现在的自己会觉得当时的我很鲜活。成长代表以前的自己不好吗，我觉得不然。成长只是因为经历让自己的一些想法改变了，视野开阔了，胆子小了，识人复杂了……都没有所谓的变好或变差了，人生不同阶段而已。
所以回到山有木兮，姜恒的善良是缺点吗？
善良是褒义词，怎么都不该被称为缺点，我觉得大家想说的不是他太过善良，而是着急他的计划三番四次被截止，看得不爽。这个各有看法再正常不过。
这也牵出另一个问题，就是不够狠，不够有魄力。这我觉得就和性格有关了，姜恒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从小时候面对小野人耿曙伸出友好的手，阻止耿曙掏鸟窝，家被烧了也不急不躁豁达乐观就可见一斑，他的性格里就没有罗宣那股子狠劲，所学的孔孟墨之道也都是大爱博爱，宽容豁达顺其自然，而如罗宣、李庆成骨子里的狠劲和宽容豁达就完全相反，和汁琮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汁泷赵灵的毅力坚持都不一样，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有两个矛盾的性格特点的，否则就会OOC啦。这个是好是坏，可能就各花入各眼，每个人心理都有一杆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