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很久的，再见卡修。

一、
有一些话，想单独写给第四十四章“再见”。
于我，这些话是酝酿已久的，只差一个契机让它喷涌而出。但回想那一天我初看这一章，在这些感受最真实、最鲜活的时候，我却泪如泉涌，无心动笔。而后，几次想要采撷那些词句浮于我心上的光影，却总是因为不敢重看这一章而作罢。一直有些话想说，却担心太平淡而显得浅薄，太激动而成为哭诉。
而今我提笔写下这段文字，具体说来，也不是因为今天更新的一百问，而是因为作者有话说里的长评送书消息。并不是什么利益上的动机，反正7月12日已过，而我原本就是打算买书支持的——而是终于借着这条消息，看到了火星一文即将完结的命运。
漫漫也好，索伦也罢，还有卡修……我们终将要与他们告别。
然后他们被抛在过去，成为记忆里柔软的角落，时时被挑拣出来缅怀，却再没有初读时的心境。
于是我想，我应当写点什么来纪念。不仅是纪念这篇让我笑过也哭过的小说，也不是单单为我最爱的卡修而作，从某方面来讲，我想是为了我自己——为了看这篇文时永远无法复制的感情，为了爱，为了责任，为了命运。
二、
有很长一段时间，扣扣上的签名保持着“卡修，你回来……”，以至很多人追问我：“卡修是谁？”
而我的回答通常千篇一律：“不要戳我的痛脚，不许问。”那时候也没想到帮忙推广啊宣传啊众多复杂的因素，反而有个极单纯的念头：我不要与人分享。只是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因而我至今也没有摸清楚，自己不想与人分享的，究竟是什么。卡修吗？还是这种感动？
太多赞美，我再说就成了陈词滥调。恰如其分的背景音乐也好，卡修和漫漫两个视角的转换与对比造成的强烈冲击也好，用一个词总结：浑然天成。未必完美，但带给我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并且纵观文下留言，我相信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多情。
先是痛，然后甜，其后更痛。我惧怕死亡，厌恶离别，却最怕遗憾——很久很久，我都在替漫漫追悔：如果那时候讲出来有多好，如果那时候不要那么羞涩多好。
因为太怕受伤，因为把自己藏得太深，所以注定遗憾，注定追悔莫及。
没有说出的话，本是蜜糖，却堕落为利刃，伤人肺腑。
他心上最后一个缺角，再也没有机会补上。她试探踏出的第一步，只能踩在虚空中了。
那时候我看着卡修背影，那么栩栩如生如在眼前，我看见他的坚定，却只能猜测他的伤心。甚至，他不伤心，他只是留恋，只是不舍。重来一次，还是这样的选择，选择死亡，选择最后一刻不逼迫漫漫讲出真心话……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遗憾。
那时我想，漫漫，你欠卡修这么多。
却没有机会偿还了。
对你来说，是不是报复？
三、
这一次痛，使我在好长一段时间内不敢看更新。
也许是在逃避卡修已死的现实，也许是不想看见漫漫或者其他人伤心的模样——这从某个方面委婉地表明真相，同样是揭我伤疤。
我在扣上换签名，在本子上重复写同样的句子，我内心呼喊：卡修，你回来。
我理解你的用意，但请允许我在这一刻无法做到你那样高尚伟大，请允许我小小的私心。我希望你活着，和漫漫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毕竟对我来说，狄肯族只是一个遥远的名词，而你却是鲜活的。
无关爱情，只是仰慕。甚至这仰慕是从他的死亡才开始的，在此之前，他多少只是个温柔的王子形象。但这仰慕付出的代价太大，令我无法承受。
我不信永恒，却相信长久。本以为你和漫漫共同的幸福会长久，却没想到它短暂的令人抓不住。虽然卡修是死得其所，心甘情愿，但他个人的幸福长久了，留给别人的却是长久的痛。
卡修，你于心何忍。
夸张点说，我抓耳挠腮，伤筋动骨，伤恸程度直逼漫漫，只不过表面上还要作出一副风轻云淡百毒不侵无关痛痒的样子，身心俱疲。
四、
卡修走了，生活和文却还要继续。
我衡量半天，才觉得虽然没有了卡修，文是同样要支持的。总不能人走茶凉，留下漫漫遗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索伦和卡修他娘饭卡（原谅我写到这里突然就抽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才开始思考卡修这个角色的代表意义。
先前我总以为，狄肯族是个抽象不具体的名词，比不上卡修对我的触动。平静下来才隐约觉得，卡修只不过是这个好战而忠义的种族，最鲜明最突出的代表。
我难道希望卡修回来，做一个胆小怕死鬼，做一个遗臭千年的罪人？
卡修说：“瑞塔，你说反了，皇族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你们的。”
已经不是谁保护谁的问题了。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对于狄肯族来说，无论是谁成为传染源，恐怕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俗一点说，舍小我，保大我。只不过身为皇族的特殊体制，给这一个选择提供了条件。
第二基因，同样也是它使卡修遇到漫漫，使他们幸福过。世事真是奇妙。或者说，安排的真是巧妙，从一开始，喜剧就是建筑在悲剧的基础上的，建得再高都有随时坍塌的危险。
这样想想看，不觉又回到了小女儿的怨妇心态。但将其抛开，卡修的离开是那么合乎情理，如此有价值有意义……不仅卡修自己是无悔的，甚至我也开始慢慢懂得了。
突然想起同样慷慨赴死的瑞塔、布特，还有那么多战士。他们同样有家人，对这个世界有依恋和不舍，只不过他们不是主角，没有机会描写他们的依依惜别，否则，我想，该是同样动人的。
但所有人，都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感染的副舰。
“我们听从王子的命令，也听从内心的忠诚。”
他告诉我，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有些东西，值得豁出一切去守护。
卡修的死，让他高大了，让他圣化了。
却也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狄肯人，在我的心上，在历史上，印下重重一戳。
狄肯永存，因为……卡修不朽。
五、
“一切为了帝国。”
“光耀，乃用□□照耀帝国前进的道路。”
自杀式的攻击。
“英雄生于危难，死于阴谋。”
那一刻，那么壮丽。
那么美。
六、
逐渐平复了疼痛，接纳了事实。
却始终难以忘怀漫漫那句话没有说出口的遗憾。当初甚至也是这一点，比卡修之死更伤人。有一句很文艺的话：“过错是一时的错过，错过是永远的过错。”
直至反复翻看，才终于为自己的释然找到理由。
漫漫比我看得开：“即使说了出来，也不会对结局有任何改变，只是突然增加他对人世的不舍的眷恋。”是的，卡修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无从改变，因而说与不说，只是最后的欣慰与不舍。
反而，死者长已矣，生者何堪？如果说出来，也许漫漫的痛苦会少一点，但伤害她的，究竟是死亡，是生离死别，岂是这一点点可以平复的？何况如果讲出来，就会有希望燃起，那么等它们烧成灰烬，是不是更令人绝望？
不是不如不说，而是不如接受。不去假想，这样就不会过于悔恨。
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
虽然我多么不愿意将卡修划拨到死者中去，用一个单调的名词概括，但对漫漫来说，只有淡化悲痛，然后祝福。
这应当也是卡修的心愿。
再想想，那时漫漫含羞带怯的表情，刻意的打扮，难道聪明如卡修，还不懂得她想说的是什么？他只是盼她亲口说出。
我多么衷心地盼望，卡修能读懂漫漫的心语，然后就会明白，他的感情已经被漫漫接受。
漫漫想说的是：我愿意。
我喜欢你。
我愿意嫁给你。
还有好多好多话。
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美丽的情话，
七、
我终于把扣扣签名改成了“再见卡修”。
然而不久，风云再起。卡修是索伦的复制，因而他的一切都要被抹杀。于是各人的选择，各人的挣扎……
最后，所幸是美好的结局。卡修在他最爱之人的心里，永远保持了完美。
我已不想称赞构思的精巧，文笔的细腻，我只想深深感谢命运的仁慈。终于，卡修的故事完美落幕，并且不朽。
感谢索伦。虽然没有像喜欢卡修那样喜欢你，却不由得对你表示尊敬。
请允许我这个渺小的人类入乡随俗，以狄肯族的礼节，仰视你这位伟大的帝王。
八、
卡修，再见，一路走好。
还有瑞塔、布特、以及大家……再见，走好，永生……
漫漫，狠狠地哭，好好地活。
索伦……不是个好父亲，但要努力做个好丈夫（？）啊……要珍惜！
还有十水众人……向忠诚致敬！
九、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话想说。
原谅我深夜作业，语言没有条理缺乏逻辑，想表达什么连自己都没有规划好，只能算作胡言乱语。（尤其后半部分……一向有虎头蛇尾的毛病……其实想说的还有很多，但是已经打不动字了，受伤的手指超负荷工作，痛……）
但我想饭卡大人应该能感受到我诚挚的心……（远目）
我没有看过一颦一笑，因为热爱原著，所以远离同人。所幸我没有错过火星，所幸我遇见火星的时候，还有柔软的心境。
这个故事快要结束了。只希望，新的路上，有你，也有我的追随。
鞠躬，再会。
致以最真诚的敬意和谢意……
（不是很了解饭卡大人的情况，不过希望大人一起都好，生活如意……凭借以上三千字默默祝福，并且一定买书支持）
2009-7-14 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