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上)——人物篇

 

作者:翠

按照惯例交代一下事件发生时我所处的现状——身负两坑,另欠三坑酝酿中;严重缺乏写作热情与信念,借观摩之名义行偷懒之事实。
于是我遇见了它——雷欧蒙德的小屋(Leomund's Tiny Hut)。
不得不说,我常常与我心仪的对象邂逅于我未曾想象的时间和地点,这让我每每拥有极大的惊喜,也每每让我感慨失去了罗曼蒂克的机会。
这场陷阱的策划者,那个让我爱恨交加的人物,叫做砂珥。她是一位DND的忠实爱好者,并在这个场景中扮演DM的角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下“蛛网术”,让我身陷囹圄而不能自拔。
于是我再度放着自己的坑不管埋头写起长评来——我给它的一封情书。
在动笔之前我其实很痛苦,因为我又要写一篇无法扔砖的长评了,我似乎总爱给自己找这种麻烦。但是那又如何呢,它实在太令我动心,我只能高叫着“陷阱!”,而后心甘情愿地臣服。
我曾经试着替几位朋友写过长评——自然他们的文笔也是令人心折的;我也看过不少被称为是佳作的故事。这其中,各有各的风姿。有虽平淡如水却真实深刻的;有古灵精怪但动人心扉的;有惊心动魄也温柔缠绵的;有诡异华丽更令人回味的……每个作者笔下的故事不尽相同,常常令人无从比较。Leomund's Tiny Hut之所以能够在漫漫文海中脱颖而出,或者该说,因为它充斥全文的DND风格以及人物。
我想先说说人物。
过去的小说,无论是中外,能够被称为巨著的大都有其令读者无法忘怀的人物形象闪现。也有人曾经说,现代小说之所以纷纭杂乱却无巨著出现,大都是因为现代作家注重情节文字的造弄而忽视人物形象的塑造。显然成功的人物形象是任何一部小说成功的关键,Leomund's Tiny Hut毫无疑问成功做到了这一点。
当你推开Leomund's Tiny Hut的门,鲜活的人物就跃然映于你的眼前。你的队友很多,有——陆凡渏,这是一位酷爱装扮游荡者的PC,性格也如同他所扮演的人物,混乱中立。他有时是人类女性劳菲娅,从事着盗贼的职业,信奉渥利达马神,从事任性而狡狯;有时是半精灵赛凡斯,美丽而开朗,但行事冲动。但无论哪个身份,“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个性正是我所追求的”的性格总是不会变的。
另一位主角是圣武士的扮演者上官靳羽,如同他的职业,“他严谨自律、要求完美的一面”,并坚持于自己的信仰,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值得一提的是,他经常扮演的另一个身份——DM,往往让他在前进的同时也慎密地思考每一个计划,强势、自信。
其实每一位作者在写作之前都会设定好自己的人物性格的,但是真正能贯彻始终得并不多。曾经有位朋友向我抱怨描写对话的困难,我对此深表讶异。在我看开,一旦一个人物的性格被设定了,那么他所走的每一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受其影响。当写作一旦陷入——“啊,这个时候他/她该怎么说呢?是不是XXX或者OOO呢?该答应么?”之类的怪圈的时候,很抱歉,你的故事该从头开始了。情节是在人物性格的主导下所展开的,一个自视甚高的贵族说话的时候必定会倨傲不已;个性极度自卑的奴仆也必定会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出生京城的公子哥儿常常说话带京味,南方的姑娘则习惯吴侬软语。冲动的家伙说话一定不用大脑,冷静的人物即使发怒也是寒彻心扉……我们一定有这样一种经验,打电话的时候及时没听见对方说什么,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熟悉的哪位朋友。但是在平面的文字上,我们无法实际的让读者“听见”,这就需要拟造一种听觉的假象。也就是说,模仿人物会说的话,使人物带着故事走。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成功的小说家会抱怨写到一半与原设定不符的原因,人物形象塑造得越生动,他们的言行就越无法受作者制约。
我并不是说情节不重要,也并不是说人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统统照搬。但每当我看完一本被称为佳作的故事后,却经常会困惑,为什么我记不住人物的名字抑或个性,印象最深的片断往往是文中最虐或者H剧情最丰富的片断呢?似乎很多故事都习惯塑造这样一种人物——美丽而聪明,可爱而单纯,善良或者别扭等等。然而关闭网页的时候,那曾经应该鲜活的画面只剩下了几段笑料的回忆、虐或H的大量汇集……去除这些狗血段落,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常常与他们的性格完全不符。让我在看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前后差别太大,一伙“理所当然”的不可思议。是的,理所当然,正因为是太多小说作者认为应当“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使主角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变成应该的、正常的;主角突兀的变化也会在自述中变得“理所当然”……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落入某架空世界的主角居然轻而易举地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把某城城主拐上床。姑且不论该主角仅有脑子比较聪明手无缚鸡之力,单单一名呼风唤雨的城主,常年有美姬娇女随侍,居然能在“私人温泉”中“巧遇”主角,并且在一次……咳,一次H之后彻底臣服?实在令我无法想象作者的思维走势。还是那本书,主角自称异族子民,在别人称赞他的民族的时候居然回复“小小民族,不足挂齿”?这是一位智商可以获得诺贝尔奖金的科学家所说的话么?容我小小的感慨一下,在此声明,本人并无对该作者攻击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太过随兴的写作方式,只会让人物残缺不堪,空添笑料。
Leomund's Tiny Hut并不是这样。正如我所抱怨的,在其中肆意奔放的生命,都是“精心策划”的,或者这与作者喜爱DND也有着关系。DND不只是单纯的角色扮演游戏,实际参与其中时,它的规则和变化就如同那三大本书一般令人难以想象。习惯于DND游戏的人,我常常戏称他们为怪物,他们看待事物的目光必然会比某些常人敏锐且全面。尤其是担任DM,一个庞大的地下城架构和世界设定,这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写小说随便设定个背景就可以模糊交待过去的了。
正是在这样的熏陶下,砂珥笔下的人物,人物性格丰满且生动,那种言行的“理所当然”与其余作者自以为是的安排自不相同,那是能让读者产生共鸣的。上官靳羽很“闷骚”(笑,纯属个人意见),看上一个人会挖空心思去“对付”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或者这是出自于DM的不动声色。然而他也是“圣武士”,因此极富攻击性,占有欲强,主导欲高,即使在两人转变为恋爱关系后也要确认对方的心意。相反的,陆凡渏是一个“猫”一般的人物(备注:山猫),外表乖巧可爱,内里高傲谨慎,不接近任何可能伤害自己的人。他任性、善于逃避,得过且过的个性和他经常扮演的游荡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作者曾经在文中数次提起,DND是一个非常遵循角色扮演的游戏,因此她笔下的人物也遵循着这一准则。如同劳菲娅会运用女性魅力逃避阿莱特的管束,陆凡渏也会不动脑筋地用言辞伤害上官来逃避他对心的索取。越是细细品味,你越会发现人物前后言行的出奇的一致。当你看到灰灰的下一章的时候,你会感慨:啊?没了?然后回想故事情节,再度感慨:啊,就是该这样啊!
这就是Leomund's Tiny Hut骗取我感情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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