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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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题记
“你就算再恨我,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来罚我吧。”
石床上半趴着一个娇俏的少女,只是脸色煞白,嘴唇薄得像纸一般。
很显然,除了被重创的原因,眼前这一碗东西也为她这副病殃殃的模样出了不少力。
拧着眉毛,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做出这种令她心烦东西的罪魁祸首,重新趴好,轻薄的唇张了张又吐出一句锋言。
“只怕缪仙剑杀不了我,到头来,却死在你这碗饭里。”
端着碗的皓腕一颤,那好看的面庞上的两道剑眉都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眸瞥了眼碗里的饭菜,嘴角上扬,说不出的怪异。
菜的卖相很差,差到连苍蝇都不会靠近,只是他做了一百的菜,厨艺却还是停在第一日下厨时,不甚用御火之术烧了厨房的水平。
“我还以为你就好这一口,足足吃了一百年这饭菜。”这是句玩笑话,他就是喜欢怼她,带着宠溺的语气同她说笑。
少女微微动动肩膀,因为伤在肩上,她不敢随意移动,只能将脑袋扭过去对着石壁方向,把后脑勺留给他。
右耳压在枕头上,左耳被发丝盖住,似是如此就可以听不见那清风和蔼却令她心悸的声音,嘟囔着:
“足足装了一百年,我都死到临头了,当然想说句真话。”
身后随机响起衣帛擦拭的声音,料想是那人起身了,她的身体僵住,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石壁上的潺潺流水,才不管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庞是否因为她的话变得难看。
她别扭的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床,还真越睡越冷,蜷着身体缩成一团,一股温热的气息突然落在她的头顶上。
小身体条件反射的往下压,想要躲过头顶的那只手,果然,那只手没有像往年一样落在她的脑袋上。
她想或许以后也不会了。
“委屈你了。”那只手掌收回去,却又落在这么一句话,冷冷淡淡的语气飘进少女的耳朵里,冰冰凉凉的。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回侃她,以后也不会了。她想。
纵使她再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却还是知道他已经走了,这山洞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后也是。
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吃那人做的比苦杏仁还要苦的东西了。
她佯做松了口气,可是心却突然比这石床还要寒冷。
恍恍惚惚间,她似乎梦到了一百年前的光景。
三千世界,唯此五界冠然绝顶,上有九重星天,中有剑侠人间,下有九幽冥狱,另有异境——山海兽地、蓬莱药族。
当她在九幽冥狱最阴冷的三途河边河畔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的某一天。
那人踏星而来,蓝色的锦服衣袂翩飞,美好的像从未存在一般。
他有着璀璨明眸,最温暖的笑容,却伸出干净的手抚上与他格格不入的她的发梢,牵着她的手来到九重星天,当着诸天仙人,收她为徒。
她记得那日所有人眼中的惊讶和鄙夷,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望着她深邃的眼神。
那人便成了她的师父,九重天星君——天渊,是她的师父,亦是她……
“天渊走了。”
第十日,给她送饭的人终于开口与她说了第一句话。
她点点头,嘴角泛起一个冷笑,她早就猜到了,或许在十天前就走了,谁会来管一个弃徒。
她的肩膀可以动了,能够在缪仙剑刺头琵琶骨之后还活到现在,一是要感谢她那便宜师父念着这么多年她忍受他做的黑暗料理的份上把她救走,藏在这里,二是她前几日突然意识到她身下这块石床是个可疗伤的宝贝。
“谢谢。”她看向面前并未像以前一样立即离开的人,“我知道你一向讨厌我,但是有人教过我要懂礼貌,谢谢还是要说的,山海灵主。”
玄麒耸耸肩,头顶上的两只犄角随着脑袋晃动,眼神带着轻蔑的回看石床上的人。
“虽然他逼我发誓绝不能说,但是瞧你这副安逸的模样,我真是不说心里不痛快。”
“那山海灵主千万别憋坏了自己,屁要快点放。”
“你!尖牙利齿!”
她轻笑,还不是某人教的好。
“你知道天渊去哪儿了吗?”
“能去哪儿,自是回了九重星天……我还是快些走吧,那些神仙鼻子很灵,要是追过来,我也不想死在这里,脏了你的地方。”
玄麒冷哼一声,他越看她救越觉得不顺眼,亏得天渊把她当个宝似的。
“你说对一半,又说错一半,天渊是回了九重天,不过你不必担心,没有谁能再找到你。”
“山海灵主的意思是,你罩我?”
她挑着眉,开了个玩笑,可是玄麒的脸庞却露出一丝局促,好似她说中了。
“天渊为了救你,打伤其他五位星君,为了救你前去蓬莱向萧哨求药,为了救你,用凝固千万年而成的灵石打造成石床,供你疗伤,他如今散去九成功力…”
“你说什么?”她截住玄麒接下来的话,瞳孔布满了惊恐。
她原以为天渊是在她被关之后,悄无声息的把她救出来的,却未想到她是在受缪仙剑两剑晕过之后,天渊当着众目睽睽抱着杀出一条血路。
打伤五位星君…他在九重星天再无立足之地,那,那,那…
“那他回去做什么!”
“替你顶罪。”
四字惊言,震的她瘫成一团,仿佛是缪仙剑狠狠地插在心头,久久不能呼吸,额头的汗伴着眼里的泪水一齐落下。
玄麒惊讶她这副落败的模样,他以为她真是铁石心肠的人,竟有些懊恼自己口不择言。
眼前飘落一个白色的身影,他连忙拽住那个往门口跑的身影,把她箍在原地。
“你不要乱跑,我答应了天渊,一定会照顾好你和孩子。”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手里的人停止挣扎,怔愣当场。
“孩子?”她槑住。怎么可能,她跟天渊从未逾越。
“神交已久,你当了一百年的神仙应该听过这四个字。”
她恍恍惚惚的点头,古籍上确实有说,神仙本无实体,若要孕育下一代,并非一定要行夫妻之事,只要日夜相处,心灵相通,便是神交已久。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万分之一罕有的情况竟出现在她和天渊身上。
“既然你和天渊两情相悦,你既然喜欢他,却又做出那种事。”玄麒不忿道。
她只是无力笑了笑,倒不怕他的挖苦,那种事…是指她杀了苍宿星君,盗取上古禁籍,烧了藏书阁,破了九幽塔的封印?
还是指她在一百年装作可怜兮兮的孤女骗得九重天的星君收她为徒?
可她本就是九幽冥都的十大护法之一,她的使命就是救出三千年前被紫薇帝君以生命封印在九幽塔的冥主。
那么她做这些事,不是天经地义嘛。
用的着他来顶罪?
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放在肚子上,好似感受到什么,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只听见自己说:
“山海灵主,我以命相求,求你三件事。”
九重星天迎来了自三千年前的镇魂之战后的第二次重创。
就在他们掉以轻心只顾着处罚背叛九重天的叛徒时,却万万没有想到九幽冥狱的十大护法带着鬼兵从山海界的入口杀来了。
九重天和九幽的第二次大战,以九重天惨败而终。
眼底下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穿着洁白袍子的仙人们,只是他们这一次不再高高在上,而是伏在地下眼睁睁的看着鬼片的剑戟抵在命门之处,白色的衣袍上沾着点点殷红鲜血。
瞳孔里尽是绝望,难道九重天气数已尽。
“杀了他们。”为首的十人中,一男子喝令。
“慢着。”十人中唯一的女子启唇,挽了挽黑衣长袖,淡淡然道,“诸位大哥不觉得看着他们苟延残喘比杀了他们更有趣吗?”
“哈哈哈…还是小十会玩。”众人附和,如今她是最大的功臣,自然没有人会逆她的意。
“忘…忧…”远远的响起一声虚弱的声音,却是熟悉无比,那是她经久不会忘记的。
诛仙台上,烙架上绑着一个人,曾经仙风道骨的仙人。
他是被他的同族绑在上面受罚,衣服前襟上布满了斑驳鲜血,一滴滴的鲜血从眼眶里打下来,落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他被剜了双目,作为识人不淑的惩罚。
“忘…忧…”虚弱的声音就是从他那失血的唇里艰难的发出,一声声的掷地有声。
许多双眼睛同时看向如今睥睨一切的女子,她望着诛仙台上的人,却是十分冷淡的,很不耐的抚抚额头,道:
“我本来就没有名字,只是排行第十,故唤阿十,十恶不赦的十。天渊星君所赠忘忧一名,阿十担当不起。”
“阿…十?”
“师徒一场的份上,我教星君一件事。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不要什么都毫无保留的教出去…若非有星君坦诚相授,阿十也破不了封印,多谢了…不过,你这是何必,莫不是多年前我救你一命,就要以命还我不成,顶罪…可笑之举。”
“你说…什么…你…记…”
“诸位大哥,事不宜迟,我带你们去九幽塔救出冥主。”
九幽塔是极怨,三千年前紫薇帝君亲手而造,为九幽冥主一人打造的牢笼。
九重星天和九幽冥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一任的冥主野性太大,妄想染指九重天。
紫薇帝君舍命才将其封印在九幽塔中,令其沉睡三千年之久。
“没想到堂堂天渊星君竟为了我们十妹,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听说三千年前紫薇老儿弥留之际讲随身法宝流光霁月扇留给天渊,可惜那法宝在上一任主人去了之后就失去了神力,自我封印了。”
带路的少女轻瞥了后面议论的九人,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天渊曾教过她开启九幽塔大门的咒法,她带着他们走入塔中,塔有十层,九幽冥主就在第十层。
塔内阴风阵阵,比三途河畔还要冷,没有一点仙家的气息,许是受了九幽冥主的影响才会这样。
“十妹,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在禁籍看过,塔中有十个玄门位置,这一百年来我总算研究出这是十个位置所在,还请诸位大哥按照我的指示站好。”
其他九人按照她的指示分别站在一个图纹下面,她站在最中间,其他的人是将她包围住的。
她结印,口中微念有词,所有人的脚底下和头顶的图纹闪现青色的光芒,霎时地动山摇,似有破塔的架势。
众人满脸喜色,纷纷望向头顶,只见顶下一束光芒落在他们的身上,整个漂浮在半空中,身后墙上的图纹也突然闪现青光,化作十几道锋芒缠绕住他们的四肢。
半空中的九人感觉到不对劲,齐齐望向正中间却还在地面上的少女,却见她抬着头对着他们笑,极其炫目的笑容,就像是嘲笑。
“阿十!你做什么!”
一时间,九人阵脚大乱!
“诸位大哥不是心心念念着冥主,我可帮你们长长久久的陪伴冥主…为何要用如此可怖的眼神看着我,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嘛。”
“你这个叛徒!”
“叛徒…”她反复咀嚼这个词,只觉得好笑,这下好了,她既是九重星天的叛徒,又是九幽冥狱的叛徒。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当初好心将你救回冥都!”
“哦…救?不是抓吗?九位哥哥难道不是看中我身上有冥狱的气息,所以培养我成为救出冥主的契机。”
“你别得意,你封印不了我们多久!”
“我原本也只是想除了封印也做不了其他的。”她笑的好明媚,“只是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可将诸位大哥和三千年不醒的九幽冥主就地诛杀。”
“你……”他们居然被这乳臭未干的少女给震住。
她开始结印,身体迸发出红色的光芒,随着光芒的扩大,塔内突然变得灼热起来,转眼间,熊熊烈火从塔底,墙壁,塔定冒出,红色的火光比鲜血还要恐怖,他们慢慢的感觉到身体被烈火灼热,不消片刻便会化为灰烬。
“不可能!不可能!”
塔内传出阵阵嘶吼。
唯有地面的少女安然的盘腿而坐,她的身体同样被烈火灼烧,可是她好似没有感觉到一样,嘴角含着笑容,却是十分的满足。
“哦,有件事忘了说,流光霁月扇不是失去神力,自我封印,是没有扇灵,紫薇帝君冥留之际将最后的神力注入扇中,扇灵被逼而出,落入九重天之外,历劫三千年,融合紫薇神力,为的就是可在必要之时彻底诛杀冥主,而我就是流光霁月之灵。”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回应她,他们已经被她体内的天火焚成了灰烬。
火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如清风般明悦的面孔,真是她思念极致,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吧。
她曾经忘了这个人两次,三千年前她被逼出扇身,却没有实体,飘过三千世界,最后在一千年之后落在冥狱的三途河畔,化作人形。
可她没了记忆,即便又五百年后见到躺在三途河畔奄奄一息的天渊,也没有记起他是谁。
地府的忘川河是三途河的分支,可是三途河却没有开满黄泉路的彼岸花,只有一望无际的黝黑河水,就连土壤都是黑色的。
那时候,三途河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过了五百年,突然见到生人,惊奇和兴奋了许久。
后来天渊醒来,见到她时眸子似是有亮光,后来她才知道那叫欣慰。
他穿着蓝色的衣袍,袖子绣着好看的花纹,他说那叫紫萱花,又叫忘忧草。
后来他给她起名为忘忧。
他带她出了冥狱,来到人间,那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她第一次见到了除了黑色的河水以外的东西,还有和她长得很像的许多人,还有冥狱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们在人间住了有十年,直到天渊有急事要离开,他将她安置在蓬莱,那是一个女人为尊的地方,她很受尊重,女帝的胞弟是个很好玩的人,即使天渊不在,也没有觉得郁闷,只是有时很想他。
之后一别,又是四百九十年,直到蓬莱生变,为了不让她牵扯其中,萧韶将她送出蓬莱。
冥狱的护法发现了她,将她带回冥都,至此她第二次将天渊忘得一干二净。
一直到一百年前,收到天渊会来三途河的消息,她坐在河畔足足等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把他等来了。
“你果然记起来了。”火海中的面孔忽然动起来,耳畔传来一声呢喃。
她猛的转身,身体撞入一个温暖的环抱,久违了的亲密。
“你快出去!”
她咬牙切齿的大喊,使劲全身的力气想将他推出去,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和法力,她快要与这九幽塔一起消亡,这是三千年前就定好的宿命。
“玄麒呢?他答应我会带你走的!”她声嘶力竭的大喊,正好瞥见在外面无奈望着他们,却不能前进一步的山海灵主。
她有三个请求,第二个请求是让她通过山海界通往九重天的入口将冥都的护法和鬼兵引入九重天,一网打尽,然后玄麒再带兽族协助仙人。
第三个请求是一定要带天渊走。
“你快出去,快出去…”
她拼命的捶打着眼前的人,却见触及他空空如也的眼眶时,无力的垂下手,泪如泉涌,但也浇也不熄这天火,他的身体也在被烈火肆虐。
“你怎么这么傻!”
“是你傻,我做了这么多,我花了五百年铸造封印,就是不想你有这一天。”
流光霁月之灵的命运早已注定,天渊早就知情,他找了她一千五百年,终于在三途河畔见到她,化作人形的她。
他本来应该将她带回九重天,可是他犹豫了,他不想她承受这样的命运,他将她送往蓬莱躲避,自己回到九重天铸造封印,为的就是永久封印九幽塔,可是这很难,紫薇帝君当年豁出性命都没有做到,所以才将希望放在上古第一神器的身上,这把由九幽塔母身打造的流光霁月扇。
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物是人非,再见时她又忘了他,他不得不将她带回九重天,倾尽所能教她封印和破印之法,只盼有朝一日他无法护她之时,她尚能自保。
只是没想到,他拼了命想要避开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非死不可了,何必要拉下你。”她哭着说,试图说服他。
“你我神交已久,可是夫妻,上穷碧落下黄泉,妻在碧落,夫便在碧落,妻在黄泉,夫便在黄泉。”
火焰漫天,塔中漫天,真像是黄泉,仔细听可听见两人低声的呢喃,如同无边的情话。
“我求了玄麒三件事,第一件是让他住我将孩子取出,我生不下他,我已将投他投入人间一户剑道世家,那孩子生的十分好看,像他爹,眉心之间有一朵紫萱花的印记,他这一生必是无忧常乐…”
“嗯…”
“我…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苍宿其实是冥都的长老,禁籍是他偷的,火是他放的,他先陷害我,我破的封印是苍宿加在塔中想要腐蚀塔身的诅咒…所以我杀…了他,我不辩解,是因为我身处于黑,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你真的好温暖,那时候我觉得我在冥都待了四百年都不及在你身边一年…”
“我知道…我相信你…”
“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世…”
“会的…我还会再找到你…”
“可你认不出我了怎么办…”
“我会摸骨,就算是个瞎子,瞧不见你,只要碰到你我一定会认得你。”
“如果可以,我宁愿将我的眼睛分你一半,把我看到的世界也分给你…”
天火焚烧了一百年才熄灭,幸运的是烈火只焚烧了九幽塔,没有涉及无辜。
至此,此地被列为禁地,连同被大火一起焚烬的天渊星君所居的府邸也被列为禁地。
2018年7月23日
酆都
一辆辆旅游客车停在城门外。
田鸢被损友挽着手臂随着大队伍走进城门,导游说自行活动两小时,人群各自散去。
损友拽着田鸢往前走,她早有想去的地方。
“我查了攻略,酆都里有一家三途阁,很灵的。”
“呵呵…才背了二十个不准,你就忘记了。”
“人家没有其他的想法啦,我就是听说阁主特别帅,酆都的一半旅客都是冲着他来的。”
“你这还叫没想法。”田鸢无语,“云裳羽衣你玩到哪关了?”
“快了,天渊篇就要结束了,好舍不得哦,我最近就喜欢这种仙风道骨的,不过玄麒也大大的不错呀!”
“哈哈…”
“到啦!”
损友停的急,田鸢猝不及防的拌了一脚。
“哪儿呀?”
“拜托你近视眼就带眼镜好不好。”
田鸢无视损友的调侃,先天性近视怪她咯。
她眯着看着前方的房子,大门上挂着一个匾额——“三途”。
悬窗两边挂着许多精致的扇子,一面刻的是“流光霁月”,另一面是“摸骨算命”。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微风,风铃作响。
——找到你了。
“谁?”田鸢忽然怔住,有人在她耳畔说话。
“听说紫萱道长眼睛不好,所以专修了摸骨算命。”损友推了她一把,把她推进帘子里。
“快进去吧,道友。”
田鸢迷茫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损友,“你不进来?”
“一次只能进一个,你先去,我有点肚子疼,等会就过来。”损友说着,立刻就跑远了。
田鸢看着她的背影无语的摇摇头,只是那一瞬她仿佛看见损友的头上有两只犄角,而且身形高大的像个男人。
可再一看时,却还是平常的模样,眼睛又严重了……
随后放下门帘,走入里面的世界。
清冷少女忘川相救
百年孤寂九州冥域
重归星天身陷囹圄
善恶难辨惊天逆转
重生三世,风铃动,与君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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