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梦几时了

作者:左右不了你

江湖大梦几时了,刀光剑影,漫漫英雄路。
侧卧古道,马在一边嘶鸣,黑色的毛发下,有几块黑色的斑点,想来那是干涸的血迹,我,张开嘴,除了吐出两口红线,却说不出那句阿弥陀佛。视线在模糊,隐约有洪波涌起,一边嘶嘶的笑声还是回荡,她,那么美,那么丑,美丽同丑陋交织在一起,就像她脸上那个面具,几缕秀发下是两颗疯狂的眼睛,我在想,是不是可以立地为佛,大概,是不够的,师傅说:每个人都在修行,红尘的欢乐愁苦就是加减法,好事,加一,坏事,减一,在或长或短的日子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加减法,等到加法做到极,就可以成为佛。我问师傅:佛是不是没了愁苦,师傅开始语速飞快,佛,超脱了爱恨情愁,怎么会有愁苦?师傅开始叨叨金刚经上的故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慧真师兄,达摩院的慧心师兄怕是要圆寂了。师傅拉着我的手,飞快的往达摩院跑去,我有点儿不太乐意,达摩院的师兄们总喜欢用条条框框束缚着我们,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戒杖。师傅扯着我的手,几个腾挪,就来到了达摩院,一群见过或是没见过的师兄在那里围着,眼眶中含着泪水,我对师傅说:师傅,圆寂是不是就要成佛呀。师傅摸了我的脑袋,点了点头,待我扭过身子,想去寻菜园子的几只蝴蝶儿,分明听见师傅低语:出家人不打诳语。
尔后,我便缠着师傅,想学点功夫,跟着慧心师叔一样,降魔伏虎,也好早日做个佛。我每次去缠着师傅,师傅总是打发我说:哪有那么容易,佛法无边,你还是去禅医寮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生气的扭过头,胖乎乎的脸上,挂着许多不解,想来师傅烦了,也不和我讲什么佛。总要我去禅医寮做什么事儿,我想快快的长大,和达摩院的师兄们一样,行走江湖,弘扬佛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抑制不住自己,总想下山走走,尝尝糖葫芦,去姑苏城外的寒山寺,看看多少楼台,在雨中渺渺升起的白雾,扯不断,剪不开,如同少女的纱巾,少女的纱巾是什么呢?门口一个号称得道高僧的人,总会穿上我们的衣服,鬼鬼祟祟的兜售什么小黄书,那里面的小姐姐穿的有些单薄,轻纱缠身,每次都有几个忍不住的师兄,买几本小黄书,被抓住,然后被罗汉堂的试师兄们施以戒杖。可是到了晚上,总有那么师兄在被窝窃语,不时传出猥琐的笑。每次我去问他们笑什么,却总拿我小搪塞我,生气拿起枕头,朝师兄们扔去,他们总是不费力气的接住,再对我坏笑。那时候,我总是盼望长大,日落,日出,一天也就过去了,日落,日出,三百六十五天后,我就大了一岁。
师傅和我说过:我是在姑苏城外的流水里的篮子里的,那天元宵节,微风和着细雨,璀璨的烟花划破夜空,五彩斑斓,街头巷尾,总有喜笑颜开的儿童追逐打闹,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一些不知名的布狮子,离奇的是,还有一种玩偶,可以发出大侠们的声音,什么楚留香,什么方思明,什么蔡居诚,各式各样的玩偶,师傅说,会给我带个薛笑人的,我问师傅,薛笑人厉害吗?师傅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罪过罪过。”
五六岁的我总想跟着师兄们学上几招,却总是被赶走,后来日子多了,也就默认了我在一旁。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不知道多少日子,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跟着学点本领,站在梅花桩,摇摇晃晃,多少次跌进水潭,我的好朋友小机灵,总是在旁边嘿嘿的笑,我问小机灵怎么不用习武,小机灵低下头,流露出一种哀伤,随即逝去,我才不学那些笨招式,你还是自己学去吧。然后,嚷嚷着跟着师傅学卜算之术,走开了,无聊的我,泛起盹,又一头栽进水潭。
我问席武,怎么不学习易筋经,席武的黑脸总要霜打的茄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易筋经早被南少林取走,这是达摩院师兄们的伤疤。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有个差事,山脚下的人家寻个小和尚讨喜,师傅便打发我去,听惯了暮鼓晨钟,看遍了一丝不苟,下山的我犹如挣脱缰绳的野马,在山脚下,自由的奔跑。
出去一次的我,总想再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便去找小机灵商量,小机灵摇摇头,这怎么成,私自出去,可是犯了僧规的。我有点害怕戒律堂的板子,可是,对外面的向往,战胜了恐惧,小机灵说后山有条路,可以偷偷遛下去,不过临行前,得为我卜算下。几枚铜钱在地上滚动,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小机灵说:不妙,锦鲤卧冰,离水的鱼怎么可能活?冰化水,你这一路上怕是凶多吉少,然而还有生机。这会儿,知道了怎么跑出去玩,还能被卜算之术吓阻了手脚。我便和小机灵告别,几个一苇渡江,便离开了少林寺,踏入了江湖。
问路几番,我来到了金陵。
鸡鸣寺的塔楼着实有点儿高,我费了几番力气,才飞上去。不远处,山海相拥成一线,绿水青山带笑颜。近处,楼宇亭台,咿咿呀呀的戏曲在耳畔回响,忽然,应天府来了一行杂役,吵吵闹闹的,中间那个小姐姐玉带朱颜,一袭青衣宛若仙子,说,自家的玉琳琅没了踪影,应天府的刀正义,拍着胸腹,承诺保一方平安,定要寻回这失窃之物。
好奇的我参与到其中,发现刀正义披着官府的外衣,做着走兽的行径,刚要揭发他,却被一个带个面具的女子带到野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这怎么能是闲事呢,那个女子还说什么,只要小和尚不管这件事,奴家可以给你生娃娃哎。我想和她理论一番,却不想她忽地被一个黑衣人飞马带走。我想这女子虽然言行唐突,总不能丢了性命,便骑上马,追了上去,那黑衣人放下女子,与我打斗起来,昏暗的树林间,飞鸟惊起,禅杖同利刃的火花在碰撞,开始的我,落了下风,只能施展不动明王与他纠缠,那人一手快雨时晴,成千上万的刀尖划破了我的衣衫,渐渐的,我开始熟练了少林武功,伏魔三杖,信手拈来,一式式如手臂使,那人一个不慎,被我击飞,瘫倒在地上。那女子让我帮她解开穴道,却怎想滑落一个肚兜,这不是寺门外得道高僧卖的小黄书的图样,我想自己要被惩戒了,连忙闭上眼,却不想一阵石灰粉扑来,咳咳,想要提功,却怎么也运不了真气。女子望了男子一眼:”真是扶不起的废物。“男子站起来,”这小秃驴还真的一身好功夫。“一边拍打身上的草叶,一边用爪在我胸口挠了下,顿时,一股阴寒的气流向全身袭来,血,吐了出来。男子不再理会我,开始和神秘女子商量什么义父的事儿。
女子刚要抬手结果了我,我一喊,扯动了伤口,抬着眼却发现师傅在旁边,不远处还有流水潺潺,桃花的香气扑鼻而来,一边一个美丽的小姐姐抬手要摸我的脑袋,我想起那个神秘女子,身子一缩,钻回了被子,眼皮却又重了起来,那绿衫女子说:“小师傅还真是可爱。”我师傅对答;“要不是小机灵告诉我们,又舍了三十年寿元卜算姑苏的位置,怕是这会儿真的被那贼子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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