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

作者:诸

这是烧烤君让我转交给你赔不是的,另外小小声扭捏地问一句,寒假放假回家之前你难道不给点肉吃咩?
沙沙,沙沙。
均匀而绵密的雨声。
小时候,曾见过隔壁人家的蚕房里,许多圆白的小虫,起劲地嚼着桑叶。细小的窸窣汇合起来,就使人觉得安逸。
雨天也是如此。
他已经醒了一会儿,外面天色却还暗,晓得是阴天的缘故,也不起身,躺在床上听雨声。
并不是小木匠懒惰。任是谁仅有的左臂被人枕着,身边的人睡得又正沉,想要翻身坐起来都不可能吧。
连绵的雨已经下了好几天,虽有短暂的停歇,到底也不曾放晴。正赶上手头没有什么活计,若非急病,这个天气出门寻医问药的也不多。于是两个人在屋里闷了几天,只是闲闲地,仿佛连身体都懒散了。
不过这懒散也很享受就是了。
于是又去看那人睡着的脸。白日里别扭的人睡着了倒是老实,把他的胳膊压了个实在。眼睛闭着的时候就没有平时那凌厉的气焰,不知为什么嘴巴还会嘟起来一点。这个样子,简直是,虽然也只敢在他睡着的时候在心里说说,但还是……
可爱极了。
于是他总是醒得早些,贪看一会儿。
屋外的雨声被风吹乱了节奏。
那人终于有些要醒的征兆,睫毛颤一颤,又颤一颤,呼吸也没有那么均匀了。心里不免暗暗可惜,又有点不甘地希冀着,小心地敛了呼吸,但那人终究还是动了动,醒了。
他微若不闻地叹了口气。
刚醒的人难免还有点迷糊,动了几下,待到看清了眼下的状况,不免又瞪着面前这人。早就跟他说过,就算自己睡迷糊了总是喜欢拿他的胳膊当枕头,他自己抽回来就是。这样压着血脉不畅,总归不好,这只胳膊对他也尤为重要。不过说到底总是在无意间就拱进人家怀里的是他自己,发作起来就少了气势。清晨时节彼此的距离那么近,呼出的热气都感觉得到,气势再减去几分。再加上这人平日里包容惯了,只是认过地浅笑,下回依然任他枕上一夜。那点气势于是渐行渐远,终于连唠叨也免去,只在眼神里习惯性地声讨一番罢了。
撑起身子让他抽回手去活动一下,这才意识到外面的雨还未停,略略有些烦闷。空气依然潮湿而微有冷意,虽然已经坐了起来,不免又缩了缩。偏了偏头,蜿蜒的青丝垂了一肩。
突然被人以罕见地强硬揽住了腰,拉了回去。惊呼出半声,底下的全被渐强的雨声遮了去。
劳碌的小商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平日里总被缠得起不了身,教训他一番方才老实。今天醒来,却连身边的被褥都已冷了。昨天半夜里他们二柜突然派了人来请,看样子是有急事。依稀听得他与来人在窗外小声说话,然后便摸了进来,蹑手蹑脚做贼一般去拿衣服。当他真的那么好睡么?于是嘱咐一句雨大夜里寒多穿点,那人傻兮兮地笑了,凑上来讨便宜,在嘴角亲了一下,说不是什么大事你接着睡。说完便走了。
他却睡不着了,听着淅淅沥沥雨声,凌晨时分才又迷糊了一会。
并不是富庶人家便会贪图享乐生活懒散,平时就连家里几位长辈在内,也没有喜欢赖床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起来了有点空落落的。另外那半边床褥的冰冷让他有点心烦,于是翻身过去一点,依然睁眼望着床帐的顶部出神。
直到某人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渐近。
果然。
来人裹挟着寒气一脚跨进来,见床上的人还在,就大大地松了口气。接着除去了外面的衣物,悄悄摸到跟前,见他只是半闭着眼睛,大着胆子去掀被子。
“啪!”地一声,好不清脆,当时不安分地手上便红了一片。
“冷冰冰地想干嘛?”低低的威胁声。
好不委屈地抚摸着自己的爪子。昨晚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牵到的手,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让自己握着他的手入睡的。铺子里收的东西出了问题,居然大半夜的把他叫去。心有不甘赶着处理完,飞也似的跑回来,就是希望趁他还没起身再赖上一会儿,一小会儿也好嘛。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床上的人虽然目光灼灼,紧紧揪着被角。那声音,却半点刚醒之人的凝滞含糊也没有。
于是又奋斗半天,终于得以爬上床去抓着人家的手不放。身下的被褥居然还有些温。
左右外面还在下雨,多睡一会儿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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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0-02-07 15:24:08
T0T 对不起诸同学,我回复得太迟了!磕头一万次!
这篇烧烤君的道歉文写得太萌了>///< 翻来滚去,诸大其实你来帮我写番外好不好(严肃看)……那么那么,我弃坑的时候你来帮我写正文也行啊!(炯炯有神看)
我有写过肉……真的有写过……默默流泪四十五度角望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