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

一点絮絮叨叨，略无聊。
寒假有段时间在乡下住着，有天晚上做点儿小玩意儿，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推门出去，见夜雪突至。是时天色蓝得明净，树影后头一弯冷月，微微照着一院白雪。木叶凋零后的秃枝也不像是种萧条，而是静美的衬托。第二天清晨去看，朝阳温暖，空气干燥，地面清爽，夜雪无影无踪。如若不是偶然之间一个推门的稀薄的缘分，静夜里的这场雪无人知觉。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选课晚了，被教务大人调剂到一个奇奇怪怪、门庭冷落、昏昏欲睡的选修课，却因此有幸结识了一位挚友。
两位无聊又蔫坏之人这样一拍即合：
“喂，你最无聊的时候无聊到什么程度？”
“……在度娘知道替人写作文。”
“……”
这位好友是我见过的人们之中，最为自如，最为温和，通透而又坚固之人。
可是一段美好的交情后来戛然而止，因为偶然，而不是谁的错误，有点幸运，又有点惨烈。
有幸重拾知己，再次能够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两年之后了。再不快的东西，都有不再掖着捂着，能够当做玩笑说出来的一天。听他讲，当时有段时间枕头经常都是湿的。惶恐又难过地想，我值得你这样吗？
我曾经觉得，后天形成的所有感情联系里，比如友情、知交或是爱，双方都可以像凑在一起玩泥巴的小朋友，彼此相伴却又来去自如，密切，舒适，松散，同伴在的时候自然雀跃，一个人自得其乐也未尝不可。后来无论是一些故事还是一些经历都告诉我：感情自有其分量。
很久之后，这位好友得了抑郁症。人们总以为心理疾病都可以简单归为“想不开”，其实不然。即使内心极度痛苦，好友也是不会向人吐苦水的人。一个外人做不了什么，只能对着搜集来的各种测评量表上复杂纷乱的选项发呆。我想，难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所幸这位好友在痛苦中重拾力量，得以从悬崖退回。此后的路，艰难或是顺遂，依然能够不忧虑，不困惑，无比坦然，无比坚定。
有分量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有分量的痛苦又是什么样的？年纪所限，所知极为浅薄。陆林的各自的发展过程、感情变化，大家都已经感受得极为透彻，我既无法再班门弄斧，也已经不愿意用任何手段去分析、去赞美。
个人而言，于舒适、干净、流畅、精准的阅读底线之内，最喜欢的不是女神这样控制力强到像是算出来的作品风格。但当我越来越看到女神作品里厚重的底色和端正的骨骼——插科打诨、冷嘲热讽、不正经等等任何形式都无法掩去的东西——不免一次又一次深为动容。
哎，我也不知道上一遍怎么发到别的章节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