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最美的芳华

剧评写的多了，忽然就想离题几句，聊一聊美人。
钱钟书在《围城》里塑造的唐晓芙大概是男人们都最喜欢的那种女性吧，她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 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有许多女孩子已经是装模作样的早熟女人，算不得孩子；也有许多女孩子是混沌痴顽的无性别孩子，还说不上是女人”。
钱老对唐晓芙的这段评价，也说出了我对蓬大笔下几位女主们的印象和感觉：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文明世界的造作一点也没有污染到她，小乔如此，阿玄亦然。
她无意于艳压群芳，有种淡定的坦然。因为她原本就已经天生丽质、艳压群芳，又何须再去证明她早已拥有的这些呢？作为一个绝色美人，她拥有着与容颜相比毫不逊色的抗压能力，即便是遭到误解，她也不解释不抱怨。
亦舒形容她笔下的超级美人，说她“美而不自知”。看起来好像这是至高的境界，其实不太可信。一个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美丽？就算她没法从镜子里看到，也能够从旁人的眼神和反应里看到自己的美丽。她之所以还能如此谦虚低姿态，是因为她不会每时每刻都把自己的美丽太当做一回事，她是在做人，而不是做美人而已。
这是一个优质美人的基本素养。
早年好莱坞有一部著名的电影《出水芙蓉》，里面有一段有趣的情节，男主被女老师教导说，女孩子提升个人魅力的一招，就是要在心里记住一句话：我有个秘密，我长得很美，人人都爱我。很好玩的一个办法，当我们是普通的女孩子对自己做这种暗示，也许会逐渐变得自信、挺拔、顾盼生辉，容貌普通的姑娘不妨一试。但是，对于天生丽质的美人来说，这个办法显然就不适用了。美人被那么多人簇拥着，自信的基数本来就不小，再一膨胀，还得了？
有些美人招人烦，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奇货可居四个字，我很美，所以你们都要爱我、宠我、仰望我，把我当做女王侍候着。那种张狂就令人生厌，再美的容貌也经不起这样惹人讨厌。更何况奇货可居也就是为了着急变现，不一定是要钱，更多的是想要各种抬举和奉迎。这也是有所求，若得逞就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一旦遇冷，就会觉得自己被从高处掼下来，失落、焦虑乃至于失态，气质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美貌也就打了折扣。
阿玄像小乔一样，是淡定更不是奇货可居的人，她的眼神淡然，用杨绛那句著名的话稍改一下形容她正合适：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都不必。这，足够骄傲吧？
和谁都不争的阿玄，因此入了庚敖的眼、更入了他的心。她是静水深流，就像一泓湖水，越是沉静，就越是澄澈。她也像玉，莹润如玉亦温厚如玉。时光和经历就像雕琢玉石的刀，只能将她的美丽，雕刻得更加立体清晰，是不能再增减一分的刚刚好。
所以，当庚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当庚敖以最大的诚意向阿玄求婚求爱之后，满怀希望的他却在至关重要与戎狄的终极决战之前收到阿玄的分手信，他的暴怒也就非常自然而然地让读者心疼了。
这一章的庚敖果然不愧是穆国百年以来不世出的天纵英才和战神，再一次打了阿玄一个措手不及。顶替隗龙之名入宫，相见之初那一箍一抱一掐，那诡异的一笑，被捶打后怒气消失的柔和之色，再到被她推开后的凉凉神态，直至把分手书帛掷到阿玄的头上，神态动作的变化层层递进，将一个内心燃烧着炽烈爱火的男人，见到久别的心爱之人时那种无法抑制的爱恋、被伤害后的愤怒伤心等等的内心活动活生生地描绘出来，如现眼前。
我如此地喜爱蓬大的小说，因为她笔下的男主女主都是青春年少、内外都非常美好的人。不论是魏劭和小乔，或者是陆中军与安娜，又或者是庚敖与阿玄，无一例外。他和她的爱情，闪耀着青春的光芒，充满着明亮和喜悦。
我们喜爱蓬大笔下的他和她，是因为所有的青春都值得怀念，是因为他和她的爱情，是我们所有人都向往都怀念的最美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