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当初莫相识——殷南昭篇（六）

小角号星际太空母舰正式入列服役后不久，奥米尼斯星上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异种奴隶起义，奥丁联邦趁机对阿尔帝国宣战，北晨号星际太空母舰飞抵阿尔星域，辰砂率小角号星际太空母舰迎战。
小寻向全星际发表宣言：“我是阿尔帝国皇帝英仙洛兰，我希望人类、异种能彼此尊重，和平相处，可我看不到希望在哪里。世间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不破不立，新的希望，总是从绝望中诞生。从现在开始，阿尔帝国和奥丁联邦血战到底，没有谈判、没有妥协，只有生存或灭亡。”。
英仙号星际太空母舰使用阿尔帝国傲视全星际的空间跃迁技术，从阿尔星域直抵奥丁星域，粒子集束导弹群宛如一颗体积巨大的彗星，划过寂静的太空，撞向奥丁联邦的中央行政星阿丽卡塔。九十秒后，阿丽卡塔星的磁场暂时消失，大气层向太空逸散，主序星发出的高能带电粒子流毫无阻挡直射地表。没有漫天硝烟、没有熊熊烈焰，街道两旁形状各异的建筑物依然矗立，阿丽卡塔星正对着英仙号星际太空母舰的一面，一片死寂。
紫宴成功侵入北晨号的中央智脑，输入了全速撞击奥米尼斯星的指令，以奥丁联邦首任执政官的名字命名的巨无霸径直撞过去，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在猛烈的撞击中四分五裂。我驾驶飞船空间跃迁到奥丁星域，走进英仙号的主控室时，小寻正站在舷窗边眺望着浩瀚无垠的太空出神。林坚用眼神询问我是否执行预定作战计划，我轻轻点了点头。林坚一声令下，英仙号开启全部能源组，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朝奥丁号星际太空母舰飞去，借助奥丁号紧急避让的天赐良机牢牢顶住它，义无反顾地撞向阿丽卡塔星。
小寻察觉到异样，疑惑地看向林坚，发现了站在他身旁的我，立刻咬牙切齿地冲过来。我拎起她扛到肩上，冲出主控室跑向预先准备的飞船。一路上，小寻一边努力咬我，一边声嘶力竭地吼殿后的林坚：“混蛋！”。阿丽卡塔星在体积之和接近一颗矮行星的两艘星际太空母舰的撞击下土崩瓦解，我手动驾驶飞船穿行在遍布着大大小小行星碎块的太空中，赶到空间跃迁点时，小寻已经昏迷。
小寻醒来发现自己在幼年时居住的房间里，神情懵懂地望着我，“我们离开后，莫里斯和清初指挥着紫宴组装的工程机器人掘地三尺，把老屋、官邸还有爸爸、妈妈、叶玠的墓搬上了龙血号星际太空母舰，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安家。”，“威德星？”，“好”。小寻的腹部发出奇异的声响，“小寻，你的子宫里有奇特的声音，做个扫描吧。”。小寻双手轻拢上小腹，眸光中盈满了柔情：“类似光滑球体滚动的声音？”，“是的，现在是沙沙声。”。“南昭，滚动声是受精卵沿着输卵管进入子宫的声音，沙沙声是我们的孩子在子宫内膜上着床的声音。”。我被无边无际的喜悦瞬间淹没，哽咽着搂住小寻，她侧过头，脸颊在我心口上蹭了蹭，喃喃低语：“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我们热泪横流、相视而笑。
初为人母的喜悦还在眉梢、眼角、唇边，小寻发表了影响深远、多年后彪炳史册的声明，奥丁联邦的七个自治区纷纷宣布独立，阿尔帝国解体，原疆域内有的星球宣布独立，有的星球宣誓继续效忠女皇。我和小寻的长子在老屋中出生，我凝望着落地窗边沐浴着阳光的母子展颜而笑，这就是吾妻骆寻，恒星般璀璨夺目，是光明、也是黑暗，是希望、也是绝望，此生相遇，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