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撒野》

有人节操好，有人人品好，有人智商好……但是……我心情好，砸你个，不要潜水了出来码字吧~~~
在看到131章的时候，我就在OneNote上建了个空白文档开始酝酿完结评论，酝酿到149章也没憋出一个字。正文完结章的时候我也没急，总觉得番外在，故事就是还没结束。对我来说，只有界面上那个更新状态从「连载中」变成「已完结」才叫结束。
真的看到只剩今天一章的消息倒是很平静。
也不是没有一想到完结就焦躁的时候，这种感觉在他们去旅行的时候尤其明显。可是番外神奇地抚平了我这种心情。其实一切就在正文结束，我也能想象他们以后过得很好的日子。不过想象跟实际看到感觉还是不一样。作者从他们三年五年后的日子里摘出一两天来给我们看，于我而言就像听到故人一切都好的消息一样安心，虽然他们都还没有远离。
没完结的时候我总在想，完结一定要写个巨长的长评，从人物到剧情，从感受到分析，一个不落地全写进去，弄得跟小论文一样。不过这种为了长评而写长评的想法本来就不对吧。真的到了要写完结评论的时候，我发现我想说的只有主观的感受和体验，那反正最后一次了，我放飞一下。
Leslie Fiedler认为更容易被大众接受的流行题材，比如言情、恐怖和色/情，能带来私人独特的感情体验，比如共情、恐惧和情/欲。这些感觉让读者「失控」「失去头脑」。也就是容易入戏。不管有没有过相似的体验，这些感觉是不需要去习得的，很大程度上是直观的本能。这也是我在追文的过程中最大的感受：「empathized」。不能算共鸣吧，因为很多感觉我不曾有过，形不成呼应，与其说是「确实如此」不如说是「原来如此」，不是恍然大悟式的明了，而是一种还可以这样的惊讶。不管作者用什么手法去塑造人物、描绘故事，至少呈现在我面前的感情层次是细腻的。这大概也是我经常重温你球的故事的原因之一，很多细节反复咂摸能咂摸出很多细微不同的味道来，就很有意思。可能作者写的时候并没有去量化细节，说我安排这个动作，是为了体现人物的一二三点，15%的A特性，45％的B特性之类的，但内涵是丰富的，所以经得起反复咂摸，只是这个层次如何，比例如何，全然看个人解读了。这种细节我能在《撒野》里找出很多，比如49章里，顾飞去追上蒋丞前，往墙上磕了磕脑袋的动作。这个动作我觉得很妙。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可以选择轻一点的叹气，重一点的用手锤墙，但顾飞偏偏选择了往墙上磕了磕脑袋这样一个带着无奈的懊恼的甚至带着一点自责的但终究克制的动作。我不知道作者写的时候怎么想的，但我这样看了，这份咂摸出的微妙就是我的阅读体验之一了。
因为有了这么多层次丰富的细节，我对人物情绪的体会和感受才特别深刻。他们的欣喜幸福，愤怒失落，种种感情，都细致地传达到了，让我追文的这半年感觉像谈了场恋爱。我站在全知全能的视角上，依然会被他们每一个阶段的挣扎和成长牵动，依然选择去入戏，领略了我没有机会领略的一部分人生，谢谢球老师掏空自己（x）把他们的世界带到我们面前。
说到感觉像谈一场恋爱，还是想再叨逼两句你球笔下的感情。你球的感情，写的是「爱」本身，最本质的那些东西，不是在诸多条件和要求筛选下的产物。这样说起来好像很理想，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仅有爱是远远不够的。两个人配不配，彼此条件搭不搭，像是家世、学历、工作、财富或是其他的，总是无可避免地会被拿来比较，有时候差距太大会不被认可，让人生畏，失去信心。你球从不吝于挑战世俗眼里差距太大的故事，并且每次都能说服我，或者说，从来没有说教式地告诉我他们很配，他们必须在一起，而是让我不自觉地去扯开打在他们身上的标签，去相信他们有这种可能，最后笃定他们非彼此不可。我也不能说这是外壳下的灵魂的吸引，因为没有这些外壳，没有那些定义他们的过去经历、人生坎坷，去谈灵魂是很单薄的。巫哲笔下的人物，有各种各样的优秀品质，但有一样的内核，那就是强大的内心力量，而正是这种内心力量的互相平衡，让我相信所谓条件的差距不会是最大的阻碍。他们中也许有人跑得快一点，有人落后一点，但最终会并肩而行。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即使你球的故事告一段落，我也从不怀疑他们会天长地久的原因，还常常会觉得他们很幸运，能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同床共枕一辈子的人。
也许还是会有人说这有点理想化了，差距有时候可以用人自己的力量去克服，但有时候现实的无奈也是全方位的。不过故事可以有无数种组合，而你球在成千上万种组合里，扒拉出最敞亮、踏实的那十几种给我们看，而我相信了，被感动了，对我而言就很足够了。 The Verve的《Sonnet》里有句歌词我一直很喜欢：「yes, there's love if you want it.」那其实问题又很简单了，说到底就是愿不愿意去拥抱接纳这样的可能性。
总之，这半年很开心了，谢谢巫哲老师。下篇再约。
PS.这条评论本来想今天更新了再发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倒数第二章吧，真点儿完结章我觉得还是完结撒花画风比较喜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