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坏人们》

转载自露西弗俱乐部，作者 鱼化石712 ：
七里的短篇，是一定要看的，无论你是喜欢曲折诡谲的情节，还是中意洗练有力的文字。
最初接触七里大人的短篇，就是《一个渣》系列的《坏人们》。说起来有些乌龙，没有从第一篇看起的原因是，我不知道这是一个由32篇彼此独立的短文构成的系列，所以按照看长篇的习惯径直从中下段开始看起了。
然而，就是这个处于《一个渣》系列“肚脐以下十公分”位置的短篇，却在结束的一瞬间，完全、彻底地击中了我。
这是一个关于孤独的坏人们的故事，故事中有小小的意外，也有满满的对于幸福的渴望。
但最终，依然是一个孤独的故事。
关键词：孤独
戴先生当然是孤独的，可能是由于“社交焦虑症”使然，就像故事一开始说的那样；也可能是由他的工作性质决定，这一点直到故事的结尾才有了说明。当然，更可能的是，孤独已经成为了他的生活方式，对于其他的生活，似乎在戴先生是难以想象的。
阿谦也是孤独的。他是一个MB，在街道的隐蔽角落里默默地活着，提供着从体力劳动到“体力劳动”不同的服务。看多了MB故事的亲们如果误以为阿谦是一个悲情的角色，就像很多MB故事里的小受一样，有着不堪的身世、温柔敏感的性格等等，那么就错了。那些温柔的敏感的坚强的小受，大抵可以归到童话一类。而阿谦拥有的，却仅仅是孤独、真实而毫无美感的现实。对于客人，他不特别热情，但也不会悖逆，对戴先生如此，对其他人，我想大概也是一样。
曾经看过这样的说法，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不完整的，注定要去寻找自己的半身。戴先生和阿谦的世界都是孤独的，在相遇之前，他们仅仅只是活着。
关键词：意外
对于戴先生来说，阿谦有一天会跟男朋友一起离开的事情，绝对是个意外，所以当他听到了这样的说法，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在我看来，和阿谦相遇，这本身就是戴先生孤独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洁癖的他接受了他的勾引；
沉默寡言的他乐意听他的絮叨；
……
最重要的是，淡漠的他开始认真地为他感到兴奋、感到烦恼。
阿谦，慢慢地变成了戴先生的意外。
对于意外的发生，有的人感到烦恼，甚至恐惧，尤其是过着刻板有规律的生活的人；但是另一些人却对此由衷感到兴奋和期待，同样尤其是过着刻板有规律的生活的人。
因此，对于阿谦本身，戴先生是有所期待的，而他可能的离开，却是戴先生烦恼的根源。于是刻板但行动力颇强的戴先生，开始了他未雨绸缪的准备。
至于戴先生行动的结果，请允许我做一点点保留，给亲爱的亲们也应该留下一点点意外。
关键词：幸福
传说中，失去了半身的人们，从诞生的那一天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半身，找到了的人，可以得到幸福，而那些没有找到的人们……
戴先生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感性到有些肉麻的说法。但是在他的心中，对阿谦，是否有爱意或是期待的存在？这个问题，固然是见仁见智。可是我想，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他的爱意和期待大概也无非会表现成这样：在下班的时候，买一袋他最爱的甜橙，然后接他一起回家。
认真地想要留住一个人，然后和他在一起。我想，这大概就是戴先生这样的人可能有的最接近于爱的感情了吧。
然而，戴先生期待的幸福，却远远不是阿谦期待的。甚至可以说，阿谦似乎连一丝和戴先生在一起的想法也未曾有过。阿谦所有的，不过是口中絮絮叨叨的那个叫做“男朋友”的存在。虽然和戴先生发生关系，当然在阿谦看来那只关乎债务；虽然他也会主动勾引戴先生，甚至也会有兴奋的感觉，但那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他的目光越过戴先生的脸庞、身体，也越过戴先生的焦虑和期待，始终如一地投向自己的那个幸福的未来：攒够钱、还了债，然后远走高飞。
尽管，这一切不过是他打发孤独的幻景：曾经深爱的男友，现在相濡以沫的男友，美好的未来，以及一切的一切。
归根到底，阿谦，也只是一个孤独的人，在孤独中靠幻想来打发时光，而在现实中，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甚至最后连幸福的可能，也被他忽略了。
关键词：坏人们
既然题目是《坏人们》，自然这是一个关于做了坏事的人的故事。而且相信有不少亲，在看完全文后，还会恨恨地说上一句“活该”。
戴先生自然不是好人，原因嘛，看了文就会知道。
阿谦这个骗子，虽然撒谎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伤害到别人，但撒谎到了连自己都欺骗，甚至连自己都相信的地步，也不能算是什么纯人了。
……
然而，看完时，还是会感到遗憾。不是为了坏人们“为何不能得到幸福”，而是为了原来一个幸福的可能，是那么容易破坏。
失去了半身的人们一直在寻找着。
没有找到的，一世孤独；
正在找着的，可能一世也没有相遇的机会；
可能遇见了一个，却发现是个错误；
可能正确的那个，又不是你心中想要的；
可能正确的那个匆匆相逢、又擦肩而过
……
最后的啰嗦
1800多字的短文，却用了1800多字来评论，我也知道我实在啰嗦。可是1800个字串联在一起，七里大人带给我的阅读感受却是用这1800字难以描述的。
就如同暴风雨前，仰望阴霾的天空，看着眼前蔓延的无边无际的层云。虽然也知道我眼中的无边无际也不过是视线所及的地方，虽然也明白在那云层后面是涌动的变幻莫测的风云，但是我依然只能为眼前的景象而震撼。
评论者：鱼化石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