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旧事之南枝窈窕北枝长.一

“桑儿！你当真要和他走？”福黎站在路中央，身后便是出镇的路。一路追赶淌下的汗水滑过麦色的肌肤，一双因劳作而粗糙的手死死抓住车辕，福黎瞪着此刻握缰驾车的那个文弱书生，仿佛如此便可将此人赶走。
“黎哥，我说得很清楚了，也想的很清楚了，你若是为我好，就请让我们离开此处”布帘掀起，素带螺髻的藕衣女子柳眉微蹙无奈叹息。
原本静默无声的书生见此情景，下了马车，冲那年青汉子作揖行礼，“吾与桑娘已无路可退，即便折返也于事无补。事已至此，若继续留在此处，恐难得善终，离开此地亦是无奈之举。吾与桑娘两情相悦，虽无功名，但有薄产傍身，可保衣食无忧。” 书生郑重行一大礼“吾知桑娘与福黎兄亲弱兄妹，长兄如父，便请在此做个见证。尉某此生定不负桑娘，万望福黎兄成全。”
福黎咬牙握拳，横了那书生一眼，转向那名为桑娘的女子问道“那你们准备去哪儿？”
“关州。”桑娘注视着眼前的青梅竹马“我知道黎哥问这些只是担心我，所以如实相告。我们可能暂居关州，慎知的挚交好友会在关州照应我们。但若关州也容不下我们，到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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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出去挣钱补贴家用的，又不是去玩。”女孩提着半篮的白果，在缓溪河滩边蹦蹦跳跳，杏白的裙衫似蝴蝶蹁跹。
“女孩子家家成天上蹿下跳的，今儿折腾白果，明儿折腾山栗，温姨若是知道又要生气了。你帮温姨卖卖丝绢绣帕的不好吗？”少年扛着一袋豆子跟在女孩身后叨念个不停。
“那些早卖完哩！阿娘身体弱，又不舍得费灯油，眼睛熬的煞红也就绣了那么几个帕子，一会儿便卖完哩”女孩炫耀似得转身，装着白果的竹篮划出圆润的弧，果子稳稳当当未有一颗抛撒出来。“最近果子时新价贵，得紧着这几日卖，再过些日子便不值价哩”端的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你！……哎，我说不过你，也就顾先生能管得住你！”少年猛地止住了话头面色难堪。
女孩静静站在石滩上，碎发半掩神色模辩，杏白裙衫仿若幼时遥远记忆中带着淡淡墨香的宣纸。“我知道黎哥是关心我嘛……但是桑儿能保护好自己，哪怕阿爹不在了……也能保护好阿娘的！”
夹带着勇气和自信的明眸熠熠生辉，印入少年心中再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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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碎，车影斜长……
福黎神色黯然地走在细碎的石子路上，却见有人吵吵嚷嚷，三五成群在议论些什么。
“听说了么？尉家要和陈家结为姻亲了”
“什么？陈家？财大气粗的那个陈家？”
“还能有谁？王嫂家的闺女不是在陈家做丫鬟嘛，便是王嫂说与我听的”
“陈家就一个女儿……那……那个疯疯癫癫的痴儿？”
“可不是，也不知道尉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给尉三公子定这样的亲事？尉家不是迁居京城了么，尉三公子也是仪表堂堂，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啊。”
“嘘，你们可小声点。我听说了，这个尉三公子是尉老爷在外寻花问柳与暗女昌所生之子……”
“啊？真的假的？！”
“嗨呀！你小点声……”
“呦，是福黎呀。你有见着桑儿吗？”王嫂揣着一簸箕的烂叶米糠，本是向鸡舍走去，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绕出矮墙拦在福黎面前。
“没。没见着”福黎目光躲闪，低头蹭着脚底的石子儿。
“你要瞅见了，可知会她一声。今儿个媒婆都找她三回了，愣是不见人影。陈家这般高门大户能瞧上桑儿这般的孤女，真是喜从天上来。天可怜见，虽说是给陈老爷做妾，但起码锦衣玉食冷暖不愁，总好过无依无靠……”
福黎神情恍惚，耳边声音似已远去，路边桑树郁郁摇曳，紫黑桑果堪堪熟了大半又落了一地。
“桑儿，保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