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又迷人的乱世

还记得上高一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痴迷于收集关于“如果你可以回到某一个朝代，你选择哪个”这样的问题的答案（那时候还没有“穿越”这个先进词汇，暴露年龄了，叹息~）。不出意外，很多人都选择汉唐。但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有个非常有个性的男同学（观点犀利惊艳到可以弥补颜值）的回答：战国。我问他：“为什么是战国？原始又混乱，有什么好的？“他回答：“乱世才有机会。你看，百家争鸣是只有在乱世才有的。政权越稳定统一，人越会被禁锢。“仔细一想，真是这么回事。乱，从来都不只是坏事。“乱”的核心是统一规则的缺失，但另一面，就是无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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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的三九就恰逢这样的乱世；一个对小说而言，是最好的钉子的乱世。再也没有哪个设定能让这个奇葩的故事如此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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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让我非常着迷的一点就在于，它在探讨中国政治历史发展的另一个可能性。What if南北朝之后不是统一又繁盛的隋唐呢？What if世家和皇权的更替没有那么顺利呢？ 然而，对这种可能性的思考又让自己发现了知识储备的盲点，发现了个自己没有思考过的话题：咦，当初那么鼎盛的世家时代，怎么就变成后来的皇权时代了？王谢家的堂前燕，怎么就飞着飞着飞到百姓家了？政治力量的更迭时刻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在企业里，我们常说管理服务于经营，那在每个特定的社会经济状态下，是不是有最优的政治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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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在书中给了别样回答：让我们用“世家不肯认命”的逻辑讲个故事。假设有一片地，很富庶美好的江南哦，就让世家捣鼓去，他们能捣鼓成啥样？于是我们看到了罗马式民主的中国变种——“行归于周”，一种极为脆弱的政治平衡。在两世里，作者为我们提供了两种可能性。第一世，世家胜；第二世，虽然没过完，但可以预见皇权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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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在哪儿？前一世三九不够努力？某种程度上，是那一世的三九用错了规则——他们用盛世的皇权规则玩乱世的设定。而这一世，他们玩转了“皇权VS.世家”的乱世，摸索出了不依赖于现有规则的新规则：占资源，占先机；以乱治乱，以攻为守——无论是小九在朝堂，还是崔三在军营。和重生穿越无关（事态发展到最后根本没有可以依赖的记忆），三九这是活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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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过头来看，行归于周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在“打江山”这个维度，这种政治体制其实是有可能胜利的，一如前世那样。但前世的故事，恰好断在了“行归于周”的胜利，即兆的即位。如果延续，我坚信这种脆弱低效的政治体制一定会在“守江山”上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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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历史规律皆是后见之明。每个人的一生那么短，政治变革有时候偏偏那么漫长，每个身在其中的人又何以知道它的走向？于是有人顺势而为，但却注定一生无甚光彩，一如殷胥他爹；有人信奉机会主义，抓住乱世的机会为自己，一如言玉；还有些人固执地想做“对的事”，偏向乱世的险锋迎上去，就像崔三，就像殷九——他们成了历史的创造者。不是朝代的更替，而是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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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真有这样帅比女将军和呆萌勤勉皇帝的故事，也只能在乱世。规则捆不住人了，人方能自由地奔向无限可能性。从这个角度讲，乱世不止出英雄，也出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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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桶爷帮三九开车辛苦了，献上长评一发，聊表心意。让我们翘首企盼并普天同庆即将到来的“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伟大时刻！
PPS：保胎中的孕妈妈某天晚上睡前一不小心看到这篇文，一个没忍住，竟然熬夜到几乎天亮，后来肚子疼，简直后怕。好了伤疤忘了疼，每天追文也就罢了，现在大半夜又手痒写长评。此文有毒，难戒得很。
PPPS：我的第一个小宝宝的小名就叫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