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 – 评宋运辉的成长

兼商(笔名)谁是谁的上帝
生活是什么？
十几岁时出于虚荣，咬着牙地啃巴尔扎克的幻灭，啃得异常艰辛，特别有云里雾里的感觉。那个翻译版本还是半文半白的，读完了最后也没能理解，无非是跟人聊天说起来好像非常有光彩。
年纪渐渐大了才发现，其实不用读幻灭，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幻灭，是理想不断向现实妥协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人要付出青春、良知，变得世俗，如果步登高位的话，还会…阴暗、卑鄙、不择手段。
我老哥是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凭自己能力考上重点分数，就是因为填志愿时在“是否服从分配”一栏填了“是”，结果就被塞到没人报的专业。去吧不甘心，不去吧三年之内不得参加高考，结果年幼的他委曲求全地去了却不好好学，差点留级。
那时国家包毕业分配，但有严格的规定边疆地区学生必须回边疆（这不啻于给了当年的父辈一记响亮的耳光，献了青春献子孙）。家里的马列主义老太太坚持原则服从国家分配，结果一口气就分回本省…专县的单位。老妈急红了眼，那半年坚持不去报到，上窜下跳地找人，终于在另一个马列主义老太太的出马后才调回市里的单位，新年以后才上班。
说了那么多，只想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处于一个不公平的社会里，要想依靠别人给你公平，或者以为只要遵守社会准则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待遇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好人不太容易有好报，老实人总是可以被欺负的人的代名词。好了，言归正传，评评小宋。
小宋姐弟俩遇到的不公平实在是不少。平反就不说了。如果没有小宋失控吼老宋，老宋自杀这一出，小宋进不进得了大学值得怀疑。小宋在分配上是没有什么难度的，直接就进了大厂，为什么？还不是老徐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上了水这座大山。开始虽然他有些苦闷，但很快就被人接受，因为他的技术过关，有责任心，所以工人就服他，简单的逻辑关系，简单的工厂底层生活。由于技术过硬，不但水要拉他，对立面的刘也在拉他。刘代表了一代被扭曲的人，有技术，受尽了历次运动的折磨，做事慢，还有理想，有一定傲骨。不过此时他还是无足轻重的，对任何一方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小卒。这个时期的生活充实而简单，可是算得上危机四伏。
在技改会上公开反对刘是他必然要走的一步。他无法永远在两派之间举足不定（那只会导致最终两派都抛弃他。□□中有谁见过逍遥派掌权的？），完全倒向水也是个必然选择，因为水是能做成事的人（其实他不懂技术给了小宋一个绝佳的切入点）。当然如果小宋如愿以偿地娶了刘的女儿又该另当别论，不过既然刘女看不上他，那他也只能选择光明前途。
小宋一直是个理智的人，感情用事的时候少而又少，fall for刘是一次（不想说爱，因为那看起来更像crush，跟爱好像有区别），帮寻是另一次。两次都没什么好结果。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清醒地选择了最有利的婚姻。是的，他的婚姻是相当互惠互利的，所以后来他离婚时知道程家对他当初的设计后居然那么抗拒实在是没有必要。程家待他不薄，尤其是老程给他上了那么多社会大学的课，教他做官的学问（他父母没有能力教），公开支持他在新设备安装上的一切安排（不用说这点有多重要，既要有能力还要有愿望，除了准岳家，水都做不到那么多），于是他的事业起飞了。小宋清楚地知道他的所得，也对婚姻的积极回报。虽然生活中永远是工作高于一切，可他宠小程，做家务，钱交公，不得不说他是个合格的丈夫。他们的婚姻虽然平淡，但是平淡不就是大多数人追求的生活吗？
可惜小宋飞速进步之时，小程不进反退，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小程单纯贪玩，不好学不好动（好像最初只喜欢唱歌，没见到有别的爱好），可是人不坏。这里有点疑惑的是小程后面居然演变到单蠢而且不负责任，连起码的母亲的职责都没尽到，好像不大符合最初对她的描写。尤其是带术后的小猫去上班，什么时候她那么热爱工作了？
不过以小宋的情况，离婚或出墙是个必然结果。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一个人能够支配的社会资源越多，可以选择的范围就越大。当初的利益关系已经不复，无论亲情还是爱情小程都无法满足，到了这个地步，小宋离婚只是个迟早的问题。说起来好像残酷，可是现实确实如此。
好了，说了那么多，其实小宋每走的一步，在当时对他来讲都是最好的选择。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些手段，他会在哪里呢？这篇文之所以那么受追捧，其实无非是反映了那个年代的真实情况，反映了那个年代的小人物成长的历程，一个理想向现实屈从的过程。
我们生活的社会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社会。建议去读读这两篇文：
锦绣良缘
一直在离开
让我以这个小测验作结尾吧：
以下三个人你会选择谁？
第一个人当过兵，因为英勇善战得过勋章。此人生活严谨、自律，信奉上帝。
第二个人的母亲是个妓女，而且生他时患有严重的梅毒，所以他先天听力差，后来更是聋了。
第三个人很狡猾，别人评价他象狐狸，上大学时逃课，对婚姻不忠。
答案先不在这里公布，留在下回分解，有答案的各位大佬就尽管往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