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飘落情--喜新念旧几何许

作者:妙宜

据考证,清代著名词人纳兰性德,短短三十余年的生命历程中,至少有过四个女人。他的妻子和曾经的恋人的音容笑貌,他跟她们之间恋爱过程中的许多动人细节,他在跟她们生离死别之后的怀念、悼亡之情,点点滴滴,都渗透在他那些哀感顽艳的词作里。读之可以令人低回,令人浩叹,令人景仰!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1685 年7月1日)纳兰性德病故,享年31岁。纳兰与卢氏结婚之前有过一段刻骨的“早恋”——(他和他表妹),后恋人因入宫恋情破灭。纳兰性德20岁时与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 氏成婚,两人情感甚笃,婚后三年卢氏难产不幸亡故。纳兰性德又续娶图赖之孙女官氏,在续娶官氏之后又遇到江南艺伎词人沈宛,两人情投意合,十分亲密。但是遭到父亲明珠的反对,无疾而终。
-------------
纳兰性德的初恋是她的表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在古代青梅竹马发展为举案其眉的概率往往比现在大吧!有人说我们都是远视眼,或许,就是在说我们经常迷失眼前的幸福吧。而纳兰性德与其表妹这对青梅竹马却是被封建社会的皇权,等级制拆散的。表妹被招入宫,侍卫身份的纳兰性德,纵是有千般不舍,亦只能暗自感伤。情意深深,怎奈何世事多变!
当然,纳兰性德与其表妹的故事,小说家提的比较多,纵然不能全信。不过,从他的词中,确实能读出纳兰性德曾经有过一段失恋的经历。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减字木兰花》)

通过这首词,纳兰是想说,今生注定了错过,来世再聚吗?也许,是有三世因果,几世轮回的吧。如果说,他们真的是青梅竹马,上面的叙述也是事实。那么,他对她的感情,有没有真得放下呢?纳兰词补遗中有一首《临江仙》:

昨夜个人曾有约,严城玉漏三更。一钩新月几疏星,夜阑犹未寝,人静鼠窥灯。
原是瞿塘风间阻,错教人恨无情。小栏杆外寂无声,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

不是很懂这首词,初看像是在约会哦。不过,我曾经看到一位学者说,纳兰性德在宫中遇到过他的表妹,但顾及两人身份,并未谈话。我想,这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再多的言语也抵不上深情的凝望,回首的黯然神伤。有时表面的决绝,掩饰的是内心的脆弱。

从张草纫先生对《纳兰词集》的导读知道,性德大约在19岁前后,曾纳一侍妾颜氏。那时他因患寒疾未能参加殿试,明珠夫妇为他置一侍妾,慰其孤寂。关于纳兰与颜氏的情况,缺乏详细记载。

性德20岁时娶了两广总督、兵部尚书、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卢兴祖之女为妻。卢氏是纳兰的至亲至爱,三年里两人的生活无比幸福。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书窗,沈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浣溪沙》)
笑卷轻衫鱼子缬,试扑流萤,惊起双栖蝶。瘦断玉腰沾粉叶,人生那不相思绝。(《蝶恋花》)

大约三年之后,即康熙十六年,卢氏难产而死,性德悲痛异常,写下许多悼亡词。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
咫尺玉钩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斜阳。判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道书生薄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列柔肠。(《春衫湿.悼亡》)

这些悼念亡妻的词,怕是能与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媲美了。一字一泪,哀伤满满。
纳兰视卢氏为爱妻,为知己。那个时代,娶妻能为知己者甚少吧。卢氏既是贤妻良母,又是难得的知己,为对自己侍卫生涯颇感厌倦的纳兰,留下了一段美丽的回忆,一份挥之不去,深深埋藏于心的回忆。他会对何止她念念不忘。

康熙十九年,性德娶官式为继室,也是官家之女。
多情不是偏多别,别离只为多情设。蝶梦百花花梦蝶,几时相见,西窗剪烛,细把而今说。(《青玉案》)
从他的词中看,他们感情不错。但是官式可能不通晓文墨,注定不能给纳兰精神上的慰藉。

江南,鱼米乡,佳丽地,三秋桂子,十月荷花,遍地绮罗,盈耳丝竹。西施、苏小小、柳如是、林徽因,刘嘉玲.....绝**子,令人倾羡。
据说纳兰性德听闻明末清初前辈诗人与秦淮名妓的风流佳话,如钱谦益和柳如是,吴伟业与卞玉京等,也很向我。于是,康熙二十三年,纳兰南巡回京之后,纳江南艺伎词人沈宛为侍妾。

纳兰性德为沈宛置了一曲房,曰“鸳鸯社”。两人情投意合,十分亲密。但是遭到父亲明珠的反对。有人认为是由于艺伎地位低下,也有人认为是纳兰身为侍卫的缘故。
我们可以逐一分析:地位低微,纳兰不会说服他父亲吗?明珠是不是很不开明呢?柳如是等不也是艺伎吗?她们身上却总有一种品质,令人心动,甚至敬佩。再看,当时三藩之乱虽已平定,清朝政权基本上已经巩固,但是反清情绪尚存。沈宛作为一名江南艺伎,必然与诸多名流接触。而纳兰肩负着保护皇帝安危的使命。明珠出于对儿子仕途、全家安危的考虑,阻止两人的来往,似乎更有道理吧。

康熙二十四年,沈宛返回江南,纳兰性德在这一年五月三十日因寒疾离开人世。
对于这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有很多人都在说纳兰的无情。但在此我却依然保留纳兰性德在我心中多情的印象。
“欲问江梅瘦几分,只看愁损翠罗裙”(《浣溪沙》)纳兰是无奈,而非无情。

如果说,纳兰性德与其表妹初恋是事实,那他对于她更多的是朦胧的喜欢,淡淡的爱吧。没有得到,错过之后,遗憾多于悲伤。
沈宛,有着才气与才情,她是纳兰的知己,在纳兰失去爱妻与知己——卢氏之后,又一次的动情。
而卢氏—纳兰性德的至亲至爱,纳兰性德一生中的几个女子,只有她,让纳兰性德感受到了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而生与死的距离,拉长的是情义,加重的是悲伤,铭记的是幸福,是永恒。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桨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这是纳兰性德《画堂春》里的诗句。
一生一世一双人,纳兰容若写这首词的时候,不知道他想念的是他的青梅竹马还是他的妻子。纳兰也曾以为与青梅竹马的爱恋就是所谓的爱情,而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后来终于被妻子打动,可是相守的时间太过短暂,恐怕等到妻子离去之后,纳兰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才明白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应该是谁吧!年少轻狂时,以为依恋、仰慕就是爱情,也可能因为某名的心动就以为那是我们一直追寻的爱情,可是当你真正遇到那个人,真正懂得如何去爱人和被爱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才是爱情。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相思相望不相亲,何等的残酷,对恋人来说,彼此相思,彼此能够相望,却不能相亲,这又是何等的残酷。作者便幻想,如果能与之结合,对着她,即便是贫困,也毫不在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就是自己和妻子相思相守的感情,即便是不能同在一处,也会永不背叛。
[回复] [投诉] [不看TA的评论]
[1楼] 网友:妙宜  发表时间:2013-02-02 10:34:29
各种copy,综合得出
[2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2-02 12:41:31
哈哈,谢谢妹纸的长评~辛苦了!
[3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2-02 12:47:32
加精啦,不过资料类没法送分,实在抱歉T T
[4楼] 网友:落碧云  发表时间:2014-02-05 19:02:14
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