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上古》

我爱你，与你无关。——记白玦
初次看完《上古》，是在一年以前，然后一直想要为白玦和上古留下一段文字，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这段感情，为自己的这份执念。但临到要写，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就一拖再拖。
直到，昨天。
昨天心血来潮，写了一些张爱玲的小说读后感，顺道，搜了搜她的名言，然后，看到一句，“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在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白玦，想到了他的那句“上古知晓如何，不知晓又如何，她自过她的日子，我守着候着便是”。
多么相似的论调！我爱你，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会让它，成为你的负担，哪怕那是甜蜜的负担。
因为我爱你与你无关，所以十三万年也好，三十万年也罢，我都愿意在桃渊林一世相等。
如果没有那场忽然降下的混沌之劫，我想，白玦或许真的会在那方小小天地，守候上古，不计岁月。
但是，混沌之劫终于还是降下，一世相守的愿望，终究都不能够满足！
三界生灵涂炭，上古最后还是选择了殉世，那是她的职责，身为三界之主，享受着众生的敬仰崇拜，也必须承担起她相对应的那份责任。为了这份责任，她放弃了心里头那份才萌芽的爱情，和……那执着守候了十三万年的人。对白玦，她终究……选择了辜负。
那时的上古，心中是怎样的想法？会遗憾吗？会后悔吗?
我无从揣测。
但我记得白玦后来回忆起这段时光，所讲的那句“纵使荣华千世，却死生绝望，万丈倾颓于一夕间”。没有大吼大哭，就那样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人生生感觉到了一种万物颓丧的悲伤。
那是怎样的一种大悲哀，言语不能表达万一！
或许是绝望到了极点，或许是悲愤到了极点，或许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上古就这样消散世间，或许是其他，反正白玦在阵法大成的最后一刻，阻止了上古混沌本源的祭入。
上古，终于没有毁灭于天地之间，要毁灭的，是白玦。
六万年，在三界众生都以为上古不存于世的六万年里，他苦苦搜集她的残魂，候她重生，伴她成长，而后，盗取妖火，衍化清穆，将自己冰封于北海深处。随后，当是仙妖之力融合，衍化出混沌之力，再然后，他不声不响地去祭了混沌之劫。
三界安稳，上古也安乐此生。
这是他的计划，只是，他忘了，哪有什么事是永远按照自己的设想来的。清穆，终究比他预想的，早觉醒了千年。千年世间，于神仙而言，并不算长，但是，却足够让他与命中注定、几世羁绊的那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后池与清穆，都爱惨了对方。
但是，白玦最后觉醒，清穆……从此不存于世。
清穆能爱后池，但白玦……不能！所以，清穆，必须不存，哪怕，白玦和清穆，本就是一体。
所以，白玦觉醒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与那天宫公主景昭……成婚！
婚宴之上，上古……觉醒。
故事从这里，正式开始。上古，白玦，天启，四大真神已聚其三，渊岭沼泽，月弥石像，天后过往……六万年前混沌之劫降临之前的事慢慢揭开，所有的温柔与丑恶，一点一点，昭于世间。
“这世间真有朝生夕死吗？上古，我只怕你不够恨我。你能恨我，是我这六万年来最大的期盼。”十里桃林里，他望着与他决裂的上古消失的方向，痴痴地念。
“上古，六万年来，我候你重生，伴你成长，将三界重新奉于你手，却唯独不能告诉你，我爱你，比三界亘久，比苍天永寿，比千世万世更长久，从你轮回之时开始，却不会在我死的那一刻结束。这才是，我最后还能为你做的事。上古，珍重……还有，我爱你！”在祭入混沌之劫前，他站在吞噬万亿的混沌之劫前，只有这么一段话。
上古，珍重！还有……我爱你。
我不知道为这段话流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抱怨过白玦的至死不言。
但是，静下来想想，却不需要太久，就能为他找到理由，因为他经历过那样的痛苦，那种万丈一夕倾颓，一人永生的孤寂，因为如果迟早要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得不到，因为，他想她的余生安乐幸福，不论她位列真神，抑或凡如尘土。
所以，至死不言。
所以，到死，他的爱，只在他心里，与她无关。
幸好，作者大大在最后的最后，给了我们一个完满的结局，让那个俊雅温润的闷葫芦背着万丈烟霞，踏着缤纷落英，道出了上古百年来最期盼的那句“上古，我是白玦”。
不是我爱你，不是死生契阔，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上古，我是白玦。
如此，便足矣。从此，你的爱，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