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烟火

大年三十的这天晚上，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这本东西给一口气看完了。然后我就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后悔……手贱是种病，发作起来非常要命。我就在辞旧迎新的关头非常悲痛的失去了辞旧迎新的乐观心情……
一般来说，在我精气神不在巅峰状态的时候，我看文是很挑剔的。其主要表现在，语言太小白不行，太深奥不行，太调戏智商不行，最关键是价值观不能太现实、就算一不小心现实了也必须要有一个童话式的大团圆结局。所以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看这篇文，而是必须要戒斋三日沐浴焚香更衣才敢点开来。。。才不至于如今被虐的悄无声息，只能呆滞的看着屏幕开始打评论发泄心情。此为后悔一。
后悔二大概就是……我居然没有早看到这篇文啊啊啊，失去了和作者勾搭上的机会……默。Enigma相关的文啊，我崇拜不已的C打的酱油啊，据说艾伦的原型是图灵啊，林林总总加起来真的让在下很想去抱住作者君的大腿蹭一蹭，以表仰慕崇拜大爱之情。顺便问一句，安得蒙的原型是不是SIS的第二任C，那个海军上将Sinclair啊？查来查去好像这个符合一点……
=====
看完以后沉默良久。如果说在看到灰塔出现时，甚至看到阿诺德准备洗去艾伦记忆时，我依然心存侥幸的希望一个乌托邦般的结局的话，其实是最后两章的情节，一边愈合了之前的伤口一边又撕开新的鲜血淋漓，终于不容置疑的让我承认了这篇文的基调。现实。非常、非常的现实，现实到让我自己逃避不了、脑补不能。严格来说这篇并不是那种“虐”的类型，它大概只是一个太诚实的故事。但是安得蒙的形象太过丰满（艾伦小可爱我对不起你），突然就让我觉得，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不管地点甚至时间，其本质也就真的是这样了。不是不爱，只是人总活在现实里、总想要……活下去。谁知道原来求着两件事情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艰难了呢？
很久以前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种非常天真的想法，觉得大人们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人如果要活得开开心心，那就只想着一件事情，只把自己最想要的牢牢抓在手里不就好了吗？剩下的，管它洪水滔天。
但那毕竟是不可能的。毕竟人是在成长时那么容易被影响、被牵绊、有牵挂的生物，然后我们突然发现，做人是要肩负很多责任的。比如那一句“为了不列颠”，比如终于打倒C的安得蒙，也只能低沉的说“我不能”。
所以我倒从未觉得安得蒙怎么渣过。他有那么多的责任和权力、有那么深沉的爱。把任何人放在他的位置上，至少从最大利益的角度来说，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更好了。第一眼，看到的总是这个谁都不信任的安得蒙，用他的算计和最后的偏执去伤害。但是艾伦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他太天真。身世和天赋不是艾伦的错，但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他自己的命运，他却没有力量去承担。如果要我说的话，这段感情最后落入那个境地，归根结底是艾伦不够强大。当然也可以说，是艾伦和安得蒙加起来的力量不够强大，所以才守不住那个完整的平静的幸福。安得蒙最后的境地是他自作自受，和C对峙却放不下自己的弱点和感情，代价只能自己承担。但是如果没有安得蒙的话，艾伦的下场只会更加凄凉。他现在还能好好的做自己活着，能有过那一段惊心动魄的解码生涯——虽然已经不再记得，甚至因为和安得蒙一起，还能在物质上过的很好，是安得蒙拿自己本来应该正常娶妻生子平静的享受战后属于自己的地位、权力、事业、家庭生活乃换的。当然不是说谁欠了谁，谁错的更多，感情这种事情，一旦牵扯上了情愿二字，就再也秤不出轻重和对错来。
甚至到现在我居然觉得，这个让我抑郁到现在的结局，大概真的是有了最多温情、最好的那个了。当然我一直期盼着的童话式HE会让人心中得到很多慰藉，甚至有那个力量去自欺欺人一下，但是这个结局的话……却是一切自然的结尾之中，有最多向好的可能性的那个。那段时间可是二战啊，即使是本该活的最悠闲的人，都要一批一批冲上去填那个叫做国家叫做战争的大洞的年代啊。两个同性，又是牵扯了那么多机密和身后背负的同性，最后居然还能在一起。哪怕一个忘记了自己的辉煌，一个心如刀割，但毕竟，他的手还能牵到他的手，十指相扣，一切都还有可能。
当然……咳咳咳，这绝对不是在说我很满意这个结局！之前好像有在评和作者的回复里面，看到说诸如说不定将来艾伦还能想起来、或者他真的幸福了的很多话。但我觉得一切的根源是灰塔笔记的最后，艾伦说他重生后不会幸福。以那么一种确定的口气说出来，即使忘记以后的日子再平静从容，也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当然了作者大貌似有说过艾伦那时候还是太悲观，但我看下来，觉得艾伦的爱是真的已经倦了。这件事情无关对错，在乎人心。曾经的艾伦不愿意过那样的人生，现在的他即使毫无所觉，我也没有办法把这个定为快乐。更何况，安得蒙已经找不到通往幸福的路了吧。这种拥有着、却知道自己已经失去的感觉，也许比起单纯的失去还要让人煎熬。好比一个是直接堕进冰水里，一个让你在冰水和温暖的地方进进出出反反复复。即使撕掉扉页，撕掉的痕迹还在，即使把痕迹抹去，撕掉的人也忘不掉自己曾经撕掉过那张纸。把通往记忆的那扇门关掉，艾伦当然还是艾伦，但他是缺了一个角的艾伦，而那个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的角，因为缺掉了，渐渐会变得不可或缺，让人心焦。
我最后想起了文到中途的时候，安得蒙让艾伦等他，等到战争结束。那时候艾伦说，如果能够重来，他一定会同意等，哪怕等到海枯石烂。不过大概，这孩子忘记了只有拥有过的人，才真正有能力有魄力毫无顾虑的说放下。真的让他去等待，去放弃那个让自己才华闪耀的机会，其实还是会后悔的吧。虽然有那么惨烈的过程，那么让人恍惚忧伤的结局，但是大概幸福早就出现过，在艾伦和安得蒙在第一办公室既解密码又激烈相爱的那段日子里面，即使无法长长久久，但毕竟存在过。而且回头想想，伴随着幸福的，是这两个人为大不列颠匿名做出的贡献，为结束战争付出的牺牲。有点心酸，又有点灿烂，这条路，毕竟还是值当的吧。
我想这一点，大概那个最后去做了水管工的拉斐尔，也是会同意的。
-----
深夜心情激动，一不留神打了太多字。真心感谢那些认真看完的人。以及……毫无希望的求作者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