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橡树”的辩证关系

作者:ly忘忧草

不用一头雾水,“两棵橡树”指的是孙二哥和冬子。
话说从最初看文开始,我也和众筒子一样,觉得孙二哥和冬子就是不平等的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冬子是被孙二哥纳在羽翼下的小花,风雨雷电都被孙二哥这棵大树遮得干干净净。
但是,不知从哪一章开始,越往下读,我越觉得,冬子根本不是躲在孙二哥羽翼下的小花,而是一棵大树,和孙二哥并肩而立的一棵大树。他们俩不是不平等的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相反,应该是平等的,互为保护者,同时又互为被保护者。
有人说孙二哥像修月。不可否认孙二哥拥有和修月一样的美人外表,甚至气质也像。可是,和修月相比,从小到大,孙二哥在感情上遭遇了更多重创,这注定了孙二哥没有办法像修月那样近乎刀枪不入。外表坚强的孙二哥其实很脆弱,从父母离异的亲情之殇到冯琳自杀的爱情之殇,孙二哥那颗看似游戏人生、顽强如铁的心,恐怕早就伤痕累累、不堪一击了吧?
而冬子,或许就是修复伤痕的唯一良药。
在讲述一群有感情残缺的男女如何成长的“月光”里,我看到的是——只有学会正确的争取与放弃,才能获得幸福。
如果说这文中的每个人物在感情之路上都有残缺,只是残缺程度不同而已,那么,残缺的严重到需要救赎的就只是两个人——冬子和孙二哥。
更深一步讲,孙二哥比冬子更需要救赎。
虽然,他们俩的残缺程度可能乍一看不相伯仲:一个让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一个让别人失去了生命,犯下的都是不可挽回的错误。
但是。
伤害了自己,至少还能阿Q一下,被伤害的自己灵魂的手,放在造成伤害的自己□□的额上说:我恕你的罪。
自己忏悔,自己饶恕,自己解脱。
伤害了别人呢?连阿Q的权利都没有,就算造成伤害的自己□□的额跄到地上去,跄得血流满面,也等不来被伤害的别人灵魂的手,放在自己□□的额上说:我恕你的罪。
这是个永远等不来饶恕的忏悔。无法解脱。除非自己相信获得了对方的饶恕。
可是,这种自信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说服力!
这有点像走钢丝,命悬一线——孙二哥的未来幸福与否,很大程度上就系在这种自信的程度上。我真替他捏把汗。(握紧了拳头挥一挥:小晏晏加油!某草支持你!)
看文至今,我其实一直都在猜想冬子对孙二哥到底是什么感情。
亲情?爱情?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疑惑从文中来,当然得回文中找答案,留心搜寻以前看过的某些细节,具体如下——
第28章,关于“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问答。
第35章,在香港的孙二哥动手术,冬子的心理与举动。
第36章,冬子马不停蹄奔赴香港,见到孙二哥之后的言行。
第37章,冬子关于孙二哥的小时候回忆。
第47章,孙二哥和李木鱼的情敌会谈。
第49章,冬子见过冯丹后与孙二哥的对话。
综上所述,我以为冬子对孙二哥的感情是“亲人以上,恋人未满”,不是没有情,只是这日久所生的“情”被埋没于十几年如一日的平淡中了,总是温温吞吞的,像烧不开的水,缺少沸点。需要借助外部因素,比如加点柴火,或调高点温度,才能沸腾起来。
(冬子笑眯眯地拽拽我的衣角:呃,你好像跑题了吧?不是在论证我也是棵大树吗?怎么又变成论证我对二哥的感情了?)
哦,对不起,我们继续回到大树上来。其实没跑题,因为,我正是在追寻冬子对二哥是什么感情的答案中,才发现冬子原来也是棵大树,而不是一朵小花的。
详情请看第37章,冬子关于孙二哥的小时候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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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二哥不太爱说话,对家里的大人也都是彬彬有礼,总让人觉得不够亲近。
  其实二哥很孝顺,他只是不会表达。
  那时的他跟现在的玲珑八面完全判若两人。
说起来,李默的反叛,比起二哥小时候,实在不算什么。
  二哥功课很好,画画也很好,还有一项“过人”的特长,打架。
  那时候三姨没时间管他,二哥经常住在她家。
  三五不时学校通知要见家长,多半是老妈代劳。
  老妈私底下经常跟她说,大人婚姻的破裂,受伤害最深的,其实是孩子。
  于是孟小冬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二哥的小跟屁虫。
  上学放学总是跟着他,不让他翘课,不让他打架。
  次数多了,大概二哥也被她跟烦了,出勤渐渐正常了,脸上身上的伤痕淤青也越来越少见。
  后来,二哥从良了,他们也不在一个学校了,她渐渐也就不跟了。
  可他们还是会一起上学放学,因为换二哥跟她了。
  放学时,总能看到二哥靠在单车边等她放学的身影儿。
  初中那会儿,班里的女生没少给她塞情书,托她转交给二哥的。
  再后来,二哥离开D市,上大学了。
  一个人上学放学,她适应了好一阵子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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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的回忆到孙二哥上大学时戛然而止,我再补充几句:等到冬子也上了大学之后,假期就总是很愉快的了,孙二哥总会如期站在学校门口,扬起两张机票,笑眯眯地等着她……
细心的看官瞧出来什么没有?
孙二哥小时候也是问题少年。那时候的叛逆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心理的空虚无靠与不被重视吗?父母离异让他觉得无家可归?寄居在冬子家让他觉得自己像包袱被随便存放?还有那些打架的孩子,背地里如何议论他呢?童言或许无忌,却最伤人。
感谢打架,因为它实在是一种很好的心理发泄途径,至少没把一个万人迷的美男扭曲成一个万人厌的变态。
我有理由相信,打架时的孙二哥是茫然的,是不知道他的人生会怎样的——连父母都对他不管不问了,他自己还坚持个什么劲呢?
可是,冬子这个“小跟屁虫”出现了,姥姥生病事件是个分水岭,让她重新认识了孙二哥,认识了这个以前熟悉但并不亲昵的哥哥,走近他的身边,走进他的生活,也走进他的心里。
冬子出现得很及时,这个外表温和的丫头,骨子里的倔强大概也是从小就掩盖不住的吧?冬子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孙二哥身后,在孙二哥随时可能脱离人生轨道,成为野马的时候拉住他,不让他翘课,不让他打架。这种孩子气的霸道或许是别的正常人家的孩子反感的,但恰恰是孙二哥这个处于人生边缘的孩子需要的,或者说,渴求的。
咳,鉴于冬子妈妈的话,再考虑冬子那颗过于善良的爱心,基本可以想像,冬子可能会将“小跟屁虫”政策执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孙二哥在冬子那里感受到了浓浓的被依靠、被重视,他对此甘之如饴。
被别人依靠与重视,这种感觉像柄双刃剑,有时可以压垮一个人,反过来,有时也可以成就一个人。孙二哥显然属于后者。这不,后来他终于从良,并且,反过来跟着冬子了。到这个时候,冬子大概就已经成功地化身为孙二哥精神的依靠了吧?虽然还是小树一棵。
孙二哥知道自己应该努力,不能放弃自己,因为有冬子的眼睛在身后看着他。他要长成能够让冬子依靠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当然,他累了的时候,也可以靠在冬子这棵树上,歇一歇。虽然这棵树好像还很稚嫩,但是没有关系,时间还长着呢,小树总会慢慢长成大树的。
然后,冬子对孙二哥由亲昵到习惯,由习惯到依赖……孙二哥终于成功地化身为冬子的大树。
直到,展阳阳捅破了窗户纸的时候,和孙二哥通过电话,冬子很高兴——破了的窗户纸再糊上照旧不进风,二哥还是二哥,没有疏远,没有躲避。
直到,孙二哥吻了她的时候,冬子对他的感情也许还是分不清亲情或爱情的,可是有一点冬子很清楚——这世上,她最不能、也最不忍伤害的,是孙二哥。
直到,我们看到的,第45章,冬子用孙二哥曾经激励她的话反过来激励孙二哥。
那是非长非常精辟的一段话,完全适用于他们两个人。只是不知道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听明白多少,又听进去多少。有时候,幸福就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的一瞬间所做的决定,希望他们俩能够同时把握住——纵使以后风雨交加,也是两棵树一起承担么。何况,他们俩已经并肩站了十几年了。
一直有筒子说星星最后旨在将冬子配给木鱼,我很惭愧没看出什么苗头,除了以木鱼的情况娶冬子的话,阻力最小外。
但是,不管冬子最后能不能和孙二哥在一起,我坚信孙二哥都是幸福的,不是因为“大虐之后必有大爱”的狗血规律,而是因为他一直如影随形地站在冬子身边,十几年的风雨相伴不是别人能够轻易连根拔除的。即使冬子最后牵住了木鱼的手,在她心里也必定会有个角落为孙二哥而留,旁人万难涉足。而孙二哥,也能真正在争取与放弃中明白幸福的真谛,获得心灵的安宁。
喜欢舒婷的《致橡树》,其中有几句读起来很像冬子与孙二哥的感情,现摘录如下,以此作结——
……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相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象刀象剑也象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象沉重的叹息,
/又象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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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评论文章:城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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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章作者:蓝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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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时间:2008-09-05 17:5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