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写给自立

（本来上一章就想发的，结果写到现在Orz）
常言，好的人物是带温度的。
这考验的不只是作者的笔力和架构，还有一份对世情的见解与对人物的共情。
身为七个葫芦娃的老大，自立的形象长期以来都被大娃和更生的光辉所掩盖，随着振兴率先成家，二娃创业有成，振刚自愿上前线，三娃心理开始独立，因为工作时常掉线的自立更是活在了钟师长宋老师还有更生的话里，多久都不能正经见一面。
但是自立的存在感一直不低，为什么？
比起大娃，自立的成长线细节更加丰富，也最为隐蔽，从他九岁来到钟家起贯穿至今，堪称草灰蛇线伏延千里。
要讨论人物形象，登场初期往往是关键，是一鸣惊人还是泯然于众，成败在此一举。
自立更生刚到钟家时，有个细节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某天宋老师起个大早，准备去城里买东西，自立迷迷糊糊，但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时间翻身起来穿衣服。
这实在值得细细品味，就像年少时读《红楼梦》，黛玉初到贾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想着“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仅是这么一个片段，便能窥见自立忽逢家难又寄人篱下的惶恐，同时展示了他性格中始终不能回避的两大特点：敏感及隐忍。
相比熟了之后跟着大娃狼狈为奸一起上蹿下跳的更生，自立的情感表达始终是内敛的。万幸宋老师深谙因材施教之道，照顾到了每个孩子的不同发展方向，不然依照自立不争不闹的性格，迟早会成为中国式多子女家庭的长子模板：成长过程中严厉教养有余温情关爱不足，比起个人更关注家族的整体利益，对弟妹有着过度的责任感。
身为亓家长子，钟家葫芦娃老大，自立能够不接任亓家而是投身于热爱的导弹事业，更生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所以亓老默许是其一，其二便是钟家养父母的全力支持。自立知道，不管他是不是亓家人，钟师长宋老师都会视他为己出，鼓励他自由追求人生理想，只因为他是钟自立。
钟家在困难时期接纳了他，并悉心培养他成才，对自立来说无疑是再造之恩，哪怕钟师长宋老师从未想过以此恩情为要挟，但品尝过“家不成家”的艰辛的自立，一刻不敢或忘。
作为更生的哥哥，当年的自立习惯了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护着更生，先于弟弟扛起生活的重担；如今作为钟家的长子，一旦家族需要，他随时都会挺身而出。
如果说大娃像一团火，温暖着家人又震慑着那些虎视眈眈的极品不敢来犯，那自立就像一棵树，不言不语，存在于此，为家人遮风挡雨，便是它的意义。
说回文上，没错，钟建国不是非要当这个副司令，但是亓老说了，这事没有如果。
亓家需要和如日中天的肖家打好关系，护着二代平平无奇的子女，顺便给三代的更生铺路；肖家不是非钟建国不可，人家名正言顺的侄女婿沈宣城还在呢，人家也是实打实的军功，钟家又不是紫腾院住户，话语权还没大到可以只看能力就上位，肖老没必要为了外人在自家亲戚前做个恶人。
但就像亲们说的，自立不愿，肖家也没办法硬压着自立，自立呢？那么重视家人的他怎么可能说不？要的就是自立的心甘情愿。
如果说这是工心计，那无疑是大佬才能玩出的手段，吃准了自立最大的软肋。
招娣对钟师长扔杯子，不是恼怒自己使计未成反倒坑了自立，而是比谁都清楚，就算没有这出，只要钟家与亓家有一日被双双摆上天平，自立只会第一时间跳到对面空荡荡的托盘去充当筹码。
自己才是自立甘心入局的原因，哪个父母受得了？
只是心有不平罢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参加工作后，孩子反而比以前更开朗健谈了，回家时不时还能和其他兄弟说说单口相声，但这孩子工作忙，还是希望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体贴人的陪在他身边，不求荣华富贵，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肖蕴是什么人？祖父是一把手级别，可以光凭自身意愿单身到三十岁未嫁，眼高于顶独独对自立青眼有加，只是在祖父那里说一句“自立挺好”就让祖父忙不迭想招把自立送到她面前，什么都不用操心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家孩子却早早就知道这是长辈间的交易。
这个媳妇除了紫腾院长辈外没人敢说她，看这样性子想来也是强硬派，相处起来光磨合就不知道要多久，万一她对我儿子不好，我儿子这种有了委屈都不跟爸妈说的，说不定也会一直忍着不离婚，本身工作都够累了，回家还不能有安生日子？
招娣不愿意肖蕴当媳妇那些话，说的是不想自立工作累死累活后还去伺候别人，话糙理不糙，肖蕴愿不愿意做家务不过是表面问题，能否忍受丈夫常年缺席才是本质。想想邓稼先吧，为了研发原子弹和氢弹，夫人足足等了他28年，肖蕴呢？
从对以往的相亲对象都不满意一直单身到现在来看，她绝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而自立顾虑太多；靠着长辈，这段关系她又天然居于优势地位，只要交往甚至结婚，不涉及原则问题，自立绝不会轻易与她分道扬镳。无论怎么看，这段关系中都难以持久。
身为父母，没人不希望自己孩子和伴侣白头偕老，而光凭借一时的好感是无法维系婚后的柴米油盐的，自立与肖蕴难以磨合的地方太多了，正是看出了这点，宋老师才旗帜鲜明地反对。
一路走来，我们知道自立曾经的无助、畏缩与不安，也知道为了摆脱过往的阴影，他和钟家所有人都付出了多少。就算是作为一位姐姐粉的自私吧，比起像过分体谅家人一样包容性格不合的妻子，我还是希望自立能够找到真正懂得他有多好、将他捧在掌心里的伴侣共度余生。